木原的馬車從噬夜城緩緩南下,派來救援的二十萬援兵也隨著太子的馬車回國。
沒有飛升的季夏有種感覺,自己好像擺脫了命運的沼澤,來到了新的世界。這個世界盡管時間太少,但日子也太幸福。
季夏與那些想著飛升的神仙們不同,季夏覺得到人間來這幾天的日子總是竟過得比天上那十余年還要充實。
是一萬年的無聊生活,還是十年的精彩人生,季夏選擇了后者,義無反顧地讓人驚訝。
十天后,馬車進入了木帝國的地界。木原開始讓馬車放緩,且時不時地走出來察看自己國家的農(nóng)耕情況。
木原是這片土地未來的主人,要嫁給木原的季夏自然是這片土地的未來女主人,有了這個名義的季夏也跟著出來東望望西看看,凡間的世界讓季夏驚奇不已——原來還有那么多美好的東西存在。
這樣子的馬車行速緩慢,好不容易行了一個月才到達(dá)木帝國的皇城——青木城。
未進青木城,季夏就已經(jīng)可以看見幾個衣著華麗的人在城門外等候。
木原一見這幾人出城相迎,興匆匆?guī)е鞠南铝笋R車,小跑著來到幾人跟前。
“父皇,母后,二弟,小妹。”木原高興地叫著,對著站在最中央的中年人拜了一下,而后對著邊上的中年女人也是一拜。
“這是我的父皇,木緹?!蹦驹钢心耆烁吲d地對季夏說。
第一次見公婆的季夏頓時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叫什么,半響后只能學(xué)著木原的樣子給木國皇帝拜下,也叫了聲:“父皇?!?p> “好孩子,聽說你是長引大帥和莫冄軍師的妹妹,想來家教甚好,你將來坐了皇后定會母儀天下?!贝让忌颇康哪緡实劭滟澋?。
季夏不知道自己的家教那里好,自己連梳個頭都要半天,殊不知在人間的皇宮內(nèi),只要還能做個好人不隨便害別人,便是最好的教養(yǎng)了。
“這位是我的母后,原冰帝國公主,冰櫻。”木原對季夏說道。
季夏也是行禮,叫了一聲母后。同樣慈眉善目的木國皇后仔細(xì)看了看季夏,最后微笑著道:“只要原兒高興就好。”
季夏微微苦笑,這是在說自己長得不行嗎,也罷,自己這個丑媳婦被未來婆婆挑挑毛病也是應(yīng)該。
木國皇帝和皇后是挨在一起的,手牽著,不想別的皇室,倒是和季夏一路行來見到的木國百姓很像。
“這是我二弟,木真。”木原指著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少年。這少年對著季夏認(rèn)認(rèn)真真地行禮:“皇嫂?!?p> “哎?!奔鞠男Φ锰鹛鸬卮饝?yīng)了一聲,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木真,季夏可以從木真身上聞見一股難以聞見的墨香,木真的手上也有幾道細(xì)細(xì)的傷痕,是彈琴留下的。季夏可以猜到,這個木真皇子喜歡琴棋書畫,和自家二哥很像。
這點上季夏倒是松了口氣,木帝國皇室的氛圍出奇地好,沒有皇位之爭的可能,也沒有后宮爭寵的的可能。皇帝很聰明也不濫情,竟能做到只娶一個,而后只生了兩個孩子,年紀(jì)差距是那樣大。
木原即位的時候,木真根本沒有爭奪的可能性,但若是木原在位時間不長,不小心死了,木真就可以候補,真是難得的舉措。
“這是小妹,孟春。”木原指著最小的那個八九歲的瓷娃娃一樣可愛小女孩道。
“姐姐?!泵洗汉鋈黄婀值亟辛艘宦暋?p> 季夏有些怔住了,不是應(yīng)該叫皇嫂的嗎?
“叫皇嫂?!蹦驹刚?。
“可她就是我姐姐呀。”孟春笑著,跑過來抱著季夏的腿,笑嘻嘻地盯著季夏的臉,忽然說了一句:“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姐姐?!?p> “知道了?!奔鞠男χ鴮γ洗赫f,彎下腰來,“她喜歡叫姐姐就叫姐姐好了?!奔热患鞠亩疾唤ㄗh,那么別的人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木帝國皇室進城而去,青木城內(nèi)的百姓夾道相迎,皆想看看未來太子妃的相貌。季夏有些害羞,也不知道那些人看到自己這副黑炭臉時會怎么想。
或許礙于皇家威嚴(yán),百姓們都是呼喊漂亮的多,季夏倒也沒見到誰的眼里有鄙視的意思。這樣也好啊,哪怕是不是靠相貌得來的,也好。
路上,季夏不禁問木原:“為什么你的那個小妹妹叫孟春?!?p> 正在向人群揮手的木原小聲地對季夏說:“孟春并非母后所生,而是一日母后和父皇外出游玩時撿來的?!?p> “撿來的?”季夏覺得有些奇怪,堂堂皇家公主竟然是撿來的。
“對,當(dāng)時父皇母后已經(jīng)生了我和二弟,都是男孩,興許是孟春是個女孩子,讓父皇母后動了憐惜之心,于是帶回皇宮養(yǎng)大?!蹦驹?,也興許是孟春是個女孩子,跟皇位無關(guān),這才敢放心地帶進來。
“那為什么不叫木春,而叫孟春。”季夏問,木帝國皇室,不都應(yīng)該姓木嗎?
“這件事說來奇怪?!蹦驹貞浾f,“孟春小妹自小不會叫父皇,也不會叫母后,而是從頭到尾地喊孟春。后來待到小妹長大一點懂事后,父皇給小妹起名字,所有的名字小妹都拒絕了,小妹只喜歡叫孟春,她說那是她娘親給她起的名字。”
“她竟然記得她的娘親?”季夏詫異,一個那么小的嬰兒怎么可能記得自己娘親,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這個問題說來也很奇怪,但是,孟春小妹從此以后就叫孟春。”木原道,確實奇怪。
只是季夏忽然記起,自家二哥季濱說過,自己小時候經(jīng)常做夢,且常說夢話。所有的夢話都是兩個字:季夏。
孟春,季夏,仲秋。季夏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念著,走到青木城皇宮的時候,季夏看著孟春那小小的身影,咬了咬牙,作出了一個決定。
只見季夏偷偷拿出一顆自己隨身攜帶的仙元珠來,在孟春身后悄悄捏碎。
黃橙色的仙氣蔓延,隨后進入了孟春的身體。只是孟春似乎還不會使用仙術(shù),只是任由進入身體的仙氣又不斷地從身體里出來。
季夏有些緊張了起來,果然,孟春是仙體。
孟春,季夏,仲秋。似乎一切都是命里注定好了的,剛剛以為擺脫了命運的季夏苦笑,她還陷在命運的沼澤當(dāng)中,而且這一次,她陷得心甘情愿。
季夏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但是不愿意繼續(xù)猜下去。
猜出來了又怎么樣?季夏只想擁有現(xiàn)在的幸福而已。
帶到進了青木皇宮的一座偏殿,木國皇帝帶著季夏幾人坐下。這是一場宴會,專門為季夏和木原接風(fēng)洗塵的。
木帝國的大臣們已經(jīng)紛紛坐下了,木國皇帝講了幾句話后開始舉杯飲酒,下面的眾人也都?xì)g聲笑語地交談。
唯獨季夏看著孟春,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喝酒吧,姐姐。活著,逍遙才是最重要的?!泵洗汉鋈粚鞠恼f,說完這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硬是舉起酒杯來咕嘟咕嘟地喝了滿滿一杯。
季夏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孟春,誰料邊上木原說:“小妹從小就擅長飲酒,而且難醉,一般我們喝醉了她都不會醉?!?p> “對啊,而且姐姐,你不是也不會醉嗎?”孟春又說道。
季夏有些驚訝,自己從小到大喝酒都沒醉過,孟春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夏也舉杯飲酒,沒有喝多少,畢竟現(xiàn)在不是拼酒力的時候。季夏仔細(xì)認(rèn)真地看著孟春,孟春確實千杯難醉。
十幾杯后,宴會已經(jīng)差不多了,木皇起來結(jié)束宴會,并招來宮里的占卜師,算出季夏和木原大婚的吉日。
占卜師問了季夏的生辰八字,加上木原的,不多便得出了日子,果然和季濱算得一模一樣。得了大喜的日子后,一天舟車勞頓的季夏和木原就下去休息了。
季夏和木原還不是夫妻,為避免別人閑話,季夏不能入住東宮,甚至連皇宮都不好住。正當(dāng)木皇準(zhǔn)備為季夏安排住處時,孟春說話了:“不如姐姐和我住好了。”
木皇略思片刻后覺得也好,總比出皇宮去住強。
季夏看著孟春,決定跟著孟春去,看看這個突如其來的妹妹還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所沒有猜到的。
季夏跟著孟春上了馬車,別了木原,向著孟春的公主府去。
等到下了馬車,季夏被孟春拉著往公主府里去。季夏開始有意識地反抗,動用道體的力量,可是依舊被孟春拖著往公主府里走去了。
又一個道體。季夏的內(nèi)心巨震,可是孟春的臉不像云族那么白也不似星族那么黑,而是人間尋常的淡淡黃色,這又是為什么?
到了公主府里,宮女們?nèi)纪松蟻恚兰鞠氖俏磥淼奶渝?,也不敢放肆?p> 季夏被孟春直接拉進了自己的屋子,隨后孟春躡手躡腳地關(guān)了門,帶著季夏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還把被子翻了過來蓋在了兩人的身上,又露出一條縫,透進外面的燭光來,像是小孩子因為害怕而縮在被子里。
季夏被孟春的舉動驚呆了,問:“我們在躲什么人嗎?”
“嗯嗯。”孟春肯定地點點頭,“我們之間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姐姐?!?p> 季夏微笑地看著孟春,問:“你為什么叫我姐姐?!?p> “你見了娘親就明白了?!泵洗捍?。
“你娘親還活著?”季夏有些震驚。
“對啊,而且我每天晚上都會和她說話。”孟春一臉不解地看著季夏。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你的娘親?為什么你又會到這木帝國皇宮來?”季夏問。
“因為,是娘親讓我在這里等你的啊?!泵洗荷敌χ卮?,“娘親果然說的還是那么準(zhǔn),你果然還是嫁給了木原哥哥?!?p> 季夏看著孟春天真無邪的笑臉,恐懼了起來,季夏只覺得自己再一次陷入了命運的沼澤中,有一個人竟然數(shù)十年前就能算出自己會嫁給木原,所以故意派人來木國皇宮等她。
季夏內(nèi)心巨震,看孟春的眼神開始出現(xiàn)慌亂,原本以為與孟春相見只是一個意外,誰知是注定的必然,有一個人在設(shè)一個更大的局在等著她。這局設(shè)的,超出了季夏的認(rèn)知。
洛文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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