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完沒完?琴蟲已經(jīng)吞了你的腦子了,你就連最基本的畏懼都不存在了嗎?一只螻蟻竟就也敢悍而噬象?”
回過頭來,看見秦閡又一次嘶吼著,理智全失,不知死活地發(fā)起瘋狂的沖擊攻勢,樣貌猙獰得似乎想要咬下他的一塊肉,這蔣玄也是怒了。
惱羞成怒?
倒也不是。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秦閡遠遠脫離了他的層次,低賤到了塵埃里。如今不知好歹地向他發(fā)起攻擊,卻是帶著那么一點煩不勝煩的意思。
“明明被我封禁了那么多穴位,如今已然全身大半都流蕩著封元之力,你又還能使出多少的力氣?”
“你若是能以這副狀態(tài)贏我,那豈不是母豬都會上樹了?”
“這像瘋狗一樣的勁頭,就是你的本性嗎?居然連琴蟲也噬之不去?哼!果然越是粗鄙鄉(xiāng)陋之人,就越是上不得臺面,怎么教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句‘窮山惡水出刁民’,應(yīng)在你身上,倒是變相地契到了極處?!彼梢呐c厭棄地說著。
一邊滿是憎惡之音,一邊則是拍擊之聲如同潮水消漲。
秦閡進擊得愈加瘋狂,他就拍擊得愈加得心應(yīng)手。
秦閡不死不休,他便也就來一次拍一次。
每每都是一臂揮過,便是一個脆亮的巴掌隔空數(shù)丈之遠,扇到了秦閡的臉上,然后將他狠狠地扇飛。那勁力之大,簡直如有切膚之恨一般。越到后面,拍擊聲就越大,甚至漸漸都成為了轟擊。
“啪!”
“啊啊啊啊啊……蔣玄——”
“啪!”
“蔣、玄,你——”
“啪!”
“你、該、死——”
“嘭!”
“我要殺了你——”
“嘭!”
“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嘭!”
“混蛋,你竟敢騙我——”
“嘭!”
……
“嘭!”
……
“嘭!”
……又是一次轟擊。
秦閡的兩邊臉頰已然是腫得老高,像極了一顆豬頭了。
然而看著秦閡渾身是血地爬了起來,便又再次沖來,蔣玄眸中的不屑與輕蔑,終于是轉(zhuǎn)化為了最深沉的冷漠。
再也顧及不了為什么那道術(shù)法*會出錯了,他心中的殺意陡然間就濃到了極致。眼睛一瞇,殺機森然而泄,當場便是一指點出,全身的淺紅色光影似乎都被抽離了本源,融入了其中,然后迸射出了一根亮紅的指影。
“封爾第七十二穴,白瓏珍?!?p> “八九之玄,景崩開天闔??!”
一聲輕吼,略帶嘶啞,仿佛整個人的氣質(zhì)一瞬間都衰老了。百懸圈上銘刻的眾多細小符文,齊齊崩碎,一瞬也是崩毀了七八成,幾近全損。
與之相對應(yīng)的,則是蔣玄的眸中神光,突然間熠熠生輝了起來,生出了某種狂熱的意味,如已魔怔,如那指影般紅得發(fā)亮。
“咻!”
恍如離弦之箭。
破空聲起,指影便已抵至。
其速之快,簡直聞所未聞!
不,不對……不是快,而是某種奇特的束縛力,在拉扯著空間,進而扭曲了時間!!
秦閡的眸子,忽焉大亮?。?!
他似明悟了某種東西。
但熠亮的眸子與指影,與蔣玄的眼睛三點一線,加之那指影的光芒又太過絢麗錚亮,竟導(dǎo)致蔣玄根本就看不見這一幕變化。于是秦閡在下一瞬間,似又被那野獸般的意志湮沒了。一個眨眼,再次雙目通紅。
然后是嘶吼:
“啊啊啊~~~”
接著是撞擊,不閃不避:
“轟!?。 ?p> 一聲爆響,竟似令天地失色。
山搖乎,地動乎。
煙塵喧天而起!??!
“呼呼呼呼~~”接著是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秦閡的身影,整個兒都被吞沒在了煙塵之中,再也看不見了具體。只能看見煙塵之中,出現(xiàn)了一片巨大到足有一座山丘大小的紅光,勾勒出了一座宮門的形狀,門上有兩張封條,交叉著貼封其上。
每一張封條上,都寫著三十六個“封”字符,首尾相連。每一個“封”字的光芒,都紅澄澄的亮得足夠突破煙塵的遮蔽,將它的光與形狀,射入觀者之眸。
“嘎吱”一聲響!
宮門緩緩被推開了一絲縫隙,兩張封條漸漸也被撕裂,撕出了好幾條裂痕……
推開這宮門的力量自然便是那一道指影。
若不出意外,指影的前頭,自然該是秦閡的身體。
此刻指影的前頭成了宮門之隙,那么秦閡去了何處……自然是不言自明。
“磔磔磔磔磔磔……果然是個廢物!一旦妖念侵蝕,輕易就可引爆了你的嗜殺之念。這等低賤的泥巴種,也不知那些個妖物是不是都瞎了眼了?為何竟會做出如此選擇,依托于你身?哈哈哈哈哈哈,簡直笑死我了!真是……”蔣玄任那狂風(fēng)拂面,瞇著眼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是笑了。
先是微笑。
然后是大笑。
最后是瘋了一般的猖狂大笑。
譏意不絕,快意十足。
甚至有些癡癡癲癲:
“嘿嘿!這座閶闔虛影,連出自《妖梏經(jīng)》的‘景封天闔之法’都只能撕開一道縫隙,你這進去了……讓我算算,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將你擠壓成一堆齏粉?”
“一秒?”
“一毫秒?”
“一微妙?”
“管他呢?總之該死!總之已死!哈哈哈哈哈哈……對對對,總之是死了!死得凄慘與否,又關(guān)我何事?”
蔣玄散發(fā)著無限惡意地笑著,笑語不斷,已是失態(tài)到了極點了。恣肆驕狂,已然傲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程度。譏諷、戲耍、玩弄……他似乎想將這幾十年來積累的戾氣,一股腦地全都發(fā)泄在秦閡的身上。
若秦閡真如他之所見,自然一切該休。
他這么狂,倒也有點資格。
然而下一霎……
一切就都凝固了。
猖狂的笑容被凝固……蔣玄臉龐僵硬,眼神也突然錯愕微怔。
漫天的煙塵被凝固……失去了擴散的力量,就像大氣環(huán)流都被某人所震懾。
宮門的紅暈被凝固……不再綻放氤氳,而像是開始了震顫。須臾……竟崩潰!
蛛人怪物的動作也被凝固……這廝不但噤若寒蟬,甚至還有些瑟瑟發(fā)抖了起來。明明連之前蔣玄都調(diào)教不好它,它這會兒卻被嚇了個一動也不敢動。
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了。
……一道略有些無奈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了蔣玄的背后:
“你修行是不是修傻了?”
“從來不上網(wǎng)的嗎?初中三年級的常識也需要我來給你普及?母豬的確是會上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