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織,票呢?”顧回到宿舍。
“給。不過,你的行李是怎么回事?”
“哦,前兩天我爸過來,想說跟他回老家一趟,就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鳖櫅]有跟英織說實話。
“哦。”
“那我先走了,克煙在外面等我?!?p> “拜?!?p> 到了表演會會場,顧才發(fā)現(xiàn)那兩張門票的順序是打亂了的,她和克煙的座位隔著整整三排。
“那我坐前面吧?!鳖櫿f。
“好?!?p> ......
“又是兩位?!北硌輹Y束后其他觀眾都離開了,克煙和顧卻依然坐在座位上,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臺上的燈是亮著的,觀眾席的燈也是亮著的。
“既然我和兩位這么有緣,那就讓我再為你們彈奏一曲吧。”
“謝謝大師?!笨藷熣f,此時顧回頭望了他一眼。
彈完一首【lovedon'tsorry】后,s.f下臺前轉身對顧和克煙說:“其實,一年前你們在這里說的話,我有聽到。我知道,你們曾經(jīng)許下一個一起來聽我表演會的約定,所以,這也是我今天會再次來這個城市的原因。我很想看看,兩個人的緣分是怎樣的。你們果真沒有讓我失望,所以,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好了?!?p> “嗯?”
“下一次我的表演會,是在十年后,主題為【逾期不候】?!皊.f說:”再見,兩位?!?p> “再見?!鳖櫿f。
s.f走后,觀眾席的燈突然就全暗下來了,臺上發(fā)光的地方好像更亮了,散發(fā)著神圣而又隱秘的光輝,坐在前面的顧轉過頭來望向克煙,而克煙直勾勾的盯著臺上那架被光線投中的鋼琴,他的眼神純粹而專注,像是一場朝圣,一場修行。
“你還會離開嗎?”他問,眼睛仍然看著臺上。
“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讓我最印象深刻的地方,是摩天輪?”
“記得?!?p> “那個時候,你以為是因為古風,其實不是。我想,冷冽應該跟你說過了,我出身在一個警察世家,此番回去,也是要考警校。”
“嗯。”
“可是,他只知道我不喜歡當警察,卻不知道,我不喜歡當警察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母親,在我七歲那年,陪我坐完摩天輪后,被爸爸的仇家,開車撞死了?!鳖櫿f:“沒有別的什么理由,只是因為,身為警察的我的爸爸,得罪了很多不法分子。因此,年紀輕輕的我,就要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所以,我,特別的,憎惡那個職業(yè)?!?p> “伸張正義又怎樣,為民除害又如何?就算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壞人都抓光,那活下來的其他人,就會感激你嗎?不會的...到頭來,什么也沒留下?!鳖櫿f:“甚至失去的,要比平常人更多?!?p>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氣,氣我沒有把自己的苦衷告訴你;我也知道,如果我堅持的話,你是會陪我一起走的...可是,我沒辦法這樣,自私的只想著自己,而剝奪了你快樂的權力。”
“顧,你不要這樣子想...能陪在你身邊,我怎么可能會不快樂呢?”克煙打斷了她。
“你錯了。我將要去做的,是對于我來說十分痛苦的事情,從此我要過的是一種自己無比厭惡的生活,我不可能喜歡上這樣的生活,也不可能享受這被束縛的命運??鞓罚@樣奢侈的東西,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陪在我身邊的你,還談什么快樂呢?”
“所以,你最終還是一樣的決定嗎?不再改變了嗎?”克煙問的十分蒼白。
既然這一次把苦衷都說給自己聽了,那若她真要走,恐怕也是無法改變了吧?
“那些都是我之前的想法,”顧說:“昨天在機場,我爸爸跟我談心,我才知道,原來這么多年,我都誤會了他?!鳖櫳詈袅艘豢跉?,繼續(xù)道:“本來我已經(jīng)征得他的同意,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做我想做的事情,和我喜歡的一切在一起。但是,我總覺得虧欠了他什么。所以...我想給他一個交代?!?p> “等一下,你的思維太跳躍我一時無法接受,你讓我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一下?!笨藷熣f:“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回去,也會回來嗎?”
顧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站起來,沿著觀眾席的一片黑暗,慢慢的向臺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對克煙說:“你看現(xiàn)在這個會場的情景,像不像,為我們設下的伏筆?”
“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亮的是觀眾席,而現(xiàn)在,這里全是暗的?!笨藷熣f:“站在暗處的我,看得見臺上的你,但是,你可能無法看清楚我,因為你那里太亮?!?p> “這樣的感覺,真的有點像摸著石頭過河,對吧?”顧說
“嗯。”克煙說:“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