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古塔內(nèi),一個全身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說道,他語氣中聽不出情緒,面容也隱沒在黑暗之中,不知到底是何人。
聞聲黑暗中又走出一人,正是青長老,他對那說話之人似乎十分恭敬,“稟告羽衣使,那小子體內(nèi)的神秘力量不足以讓他重新開啟靈根?!?p> 黑暗中說話之人聞聲半響沒有聲息,青長老也并未催促,仍舊微垂著雙眸候在原地。
“此事我會向主人稟告的,你回去吧。”許久之后,黑暗中才傳來那神秘人的聲音。
“青云恭送羽衣使?!鼻嚅L老急忙拱手道。
青長老在原地站了片刻,再抬頭看時,黑暗中已不見人形輪廓,他沉思良久之后才轉(zhuǎn)身往古塔一層走去。
“看來這小子體內(nèi)的神種并不完整,如今消耗一空,看來對主人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處了。”古塔頂上,站著一全身包裹在黑色羽翼中的身影,此人看不出男女,但周身氣勢不容小覷,他回頭看了一眼,便飛身往古塔上空的網(wǎng)狀結(jié)界飛去。
這一邊,青長老從古塔頂層下到一層,看著陷入昏睡的太淵,眼中神色復(fù)雜,片刻后,他招呼出四級人面蝶,一陣藍(lán)光過后,便帶著太淵離開了位面空間,重新出現(xiàn)在兩生結(jié)界之中。
太淵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三日之后,這次強行開啟靈根對他體力消耗太大,神識經(jīng)絡(luò)具有損傷,醒來之后也需將養(yǎng)半月才能有所好轉(zhuǎn)。
“少爺,你已三日未曾進食,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越發(fā)虛弱的?!碧珳Y自醒后得知開啟靈根失敗之事,便心神受創(chuàng),再次昏睡了過去,半日后醒來,始終渾渾噩噩,任憑展凌如何也不做回應(yīng)。
展凌見多次勸解都沒有成效,面容頓時沉重了許多,猶豫了片刻之后,他將手中的雪蓮子羹湯放置到一旁,便伸手將太淵撈了起來,讓他上半身倚靠在自己肩上半坐起來。
太淵眼中光芒微弱,被拉著起身半坐著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展凌見狀眉頭緊鎖,端起一旁的雪蓮子羹湯就往太淵口中灌去。
太淵冷不防被嗆的連連咳嗽不止,雙頰通紅,隨即回神看向展凌,極盡全力推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喑啞道,“誰準(zhǔn)許你進來的,還不快給我退下?!闭f完又是一陣咳嗽,嘴角連連滴落幾滴鮮血。
展凌被推開之后雙眼半瞇,面色頓時冷厲了許多,一把揪起太淵衣領(lǐng)就將他重新拉了回來,隨即冷聲道,“少爺喉嚨受損,就不要這般叫嚷了,等展凌將這碗雪蓮子羹湯喂少爺喝完,自然就會退下?!?p> “你敢?!碧珳Y雙目發(fā)紅,狠狠的盯向展凌。
“少爺以為我不敢?”展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手挾住太淵雙頰,逼迫太淵張口,一手端著雪蓮子羹湯便往太淵口中灌去。
“咳咳咳。”太淵被逼喝下整整一碗雪蓮子羹湯后,展凌便松開手退到了一旁,任由太淵伏在榻上咳嗽連連。
“滾出去?!碧珳Y止住咳嗽后,抬頭看向冷面展凌,眼中恨意斐然。
“晚上還有一碗羹湯送來,展凌勸少爺乖乖自己喝了?!闭沽枥溲劭聪蛱珳Y,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太淵伏在榻上,胸口喉嚨均疼痛無比,但心中痛意更甚,如此艱難才得到一次重新開啟靈根的機會,卻就這樣失敗了。
“沒有了靈根,我如何修煉,如何找到母親的蹤跡,如何完成對黎田大叔的諾言。”太淵深吸幾口氣候緩解了胸口痛意,起身背靠著墻壁閉上了雙目。
“墨濯玄界?!逼毯?,太淵猛然睜開雙目,伸手往胸口處摸去,摸到伸手扯下垂掛在胸前的墨濯石,太淵眼中又燃起一絲希翼之色,有墨濯玄界在,他重新開啟靈根就還有一絲希望。
“初原,我要去找初原。”太淵將墨濯玄界看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的將墨濯石握在手中,起身下榻往屋外闖去。
將房門推開,太淵只著一身素白中衣便往外走去,他如今還在巨山云宮之中,但并不知身處何處,離洗髓池又有多遠(yuǎn),走出房門后,只見一圍著籬笆的小院,院中站著三兩個打理院中花圃的年輕弟子。
太淵面色蒼白,步履踉蹌,上前抓住一個為花圃除草的少年,口中便急急問道,“洗髓池在何處,快帶我去洗髓池?!?p> “這位師弟,你內(nèi)創(chuàng)未愈,還需將養(yǎng)半月,不可以出來亂闖?!蹦悄贻p弟子被太淵抓住衣袖,又見太淵只穿著中衣,還赤著腳便往外闖,急忙叫過另外兩位弟子,一同將太淵往屋內(nèi)攙扶。
“放開我?!碧珳Y推開上前攙扶的兩個云宮弟子,重新開啟靈根失敗一事讓他難以接受,如今只余有墨濯玄界這一個希望,他不能容許有人阻攔。
“你們不肯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他身體受創(chuàng)嚴(yán)重,又多日未曾進食,如今十分虛弱,推開兩個云宮弟子之后便力竭跪伏到了地上,卻仍舊十分倔強,不肯讓人近前。
那三個云宮弟子年紀(jì)尚小,見狀不知該如何是好,便急忙派遣其中一人去通知云宮長老,另一弟子前去告知展凌此事,剩余一個年輕弟子,被太淵喝止不得上前,卻也不肯讓太淵離開院子,兩人便在院內(nèi)對峙起來。
片刻后,青長老得知此事從云宮大殿前來,見狀喝令兩個隨行的云宮弟子將太淵攙扶進了屋內(nèi),自己也跟了進去。
“你們兩人先行回去吧?!边M到太淵養(yǎng)傷得木屋后,青長老讓兩個云宮弟子退了下去,屋內(nèi)獨留他與太淵兩人。
太淵赤腳在冷風(fēng)中吹了許久,此時咳嗽不止,胸口鈍痛無比,見到青長老后,他眼中露出一絲希翼,小心翼翼問道,“青長老,此次重新開啟靈根失敗,以后我可還有機會重新開啟靈根?”
青長老見太淵神情眼中也露出一絲黯色,沉吟片刻后,他上前催動靈力在太淵體內(nèi)運行一個周天,為他祛除方才所受的涼氣。
“青長老此舉,太淵明白了。”
“世間機緣無數(shù),心智堅毅者,即使前無去路也能勇闖出一條路來,你現(xiàn)在頹廢至此,對你何益呢?”青長老沒有作答,半響后收回手掌才退開幾步對著太淵說道。
太淵聞言面上神情一肅,有些怔然的看著青長老平靜的面龐。
門外,展凌也得知太淵突然發(fā)狂要闖出院門之事,匆匆歸來,被兩個云宮弟子擋在門外,遂傳音告知太淵,不可輕舉妄動。
青長老看著太淵怔然的模樣,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屋外,隨即沉聲道,“話已至此,你好生將養(yǎng)吧,傷好之后會有人送你下山的。”
青長老離開木屋片刻后,展凌便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看見太淵無恙,他眼中神情放松了許多,隨即面上恢復(fù)一片冷厲之色。
“傷好之前你若再亂闖,我就每日將你的手腳都捆起來。”展凌走到太淵榻旁,手中催動靈力,按在太淵后頸之上,流轉(zhuǎn)數(shù)個周天之后才收回手掌,強行按壓著太淵躺回被窩中。
“展凌,我若無法重新開啟靈根,何談踏上修真大道?”太淵任由展凌擺弄,怔怔的看了屋頂片刻,才沙啞著聲音問道。
坐在屋內(nèi)木桌旁的展凌聞言頓了一頓,隨即將倒好的茶水端到太淵榻旁,緩聲道,“史上修真大能無數(shù),并非都是一路高歌而行,大多都是歷經(jīng)萬分磨礪后才成就的大能,你不過只是經(jīng)歷了一次磨礪,并不至于絕望至此?!?p> 放下茶水后,展凌垂眸的看了太淵一眼,便起身出了木屋。
太淵躺在榻上思慮良久,半刻后閉上雙目,再睜開眼之后滿是懊惱之色,他起身將展凌倒好的清茶輕抿了一口,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對喉嚨的疼痛緩解了許多。
“咳咳咳。”喝完一整杯清茶后,太淵捂著鈍痛的胸口干咳了幾聲,將緊握在手中的墨濯石拿了出來,有墨濯石在,墨濯玄界中自然有開啟靈根的辦法,如今只是不曾得知罷了,并不至于完全絕望。
“看來還是我境界太低,心智不堅。”太淵喟嘆了一聲,腦中思緒凌亂,已無睡意,便起身穿好外衣,走到木屋桌旁坐下,又倒了一杯清茶在手中輕啜。
如今他神識也受損,一時間也無法強行進入墨濯玄界,便只能靜心思慮初原之事,況且他在墨濯玄界中能夠看到的信息也少之又少,只能借助初原,但初原因為在洗髓池中感應(yīng)到大量靈力,便留在洗髓池中閉關(guān)修行,如今不在墨濯玄界之中,太淵要想在墨濯玄界中找到重新開啟靈根的辦法,只能先去洗髓池中找到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