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皇族試煉,天玄宗、蘄龍仙府、劍宗,都會有精英弟子前來觀摩,其中深意不言而喻,我希望,我族的精英弟子,不要讓我失望?!痹谝粋€露天練武場上,場中石臺中心站著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聲若洪鐘的說道。
“什么,劍宗也來了?!币幻黜X的少女聞言驚叫道。
“聽說過蘄龍仙府么,那可是真正有大底蘊(yùn)的隱世仙府?!鄙倌暄壑幸黄蛲裆?p> “天玄宗也不錯啊,在我神風(fēng)大陸,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修真門派。”另一個少年急忙接道。
老人聽著場中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臉色微冷,隨即不耐的朗聲道,“肅靜?!彼p目一掃,自有一股強(qiáng)勢威壓,場中頓時一片寂靜,場中眾多精英弟子皆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老人接著道,“天玄宗與蘄龍仙府的精英們已經(jīng)在趕往迷霧森林的路途中,劍宗的精英已經(jīng)到達(dá)云宮,從明日起,我皇族弟子與劍宗精英一同啟程趕往迷霧森林。”
場中數(shù)百名少年少女面上皆是興奮激動之色,聞言連忙恭敬的齊聲應(yīng)道,“是,洪長老?!?p> 站在石臺之上的老人這才收起散發(fā)的強(qiáng)勢威壓,神色稍緩,他目光從一眾精英弟子中掃過,落在一名神色淡然的青袍少年身上,聲音溫和了許多,道,“青巖、羽凡、明月,你們?nèi)烁胰デ逍牡?,其余眾人,回去收拾東西準(zhǔn)備明日啟程前往迷霧森林?!?p> 被洪長老叫到名字的乃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女和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聞聲都面露欣喜之色,連忙恭敬應(yīng)是,從隊伍中走了出來,昂首挺胸的站到了洪長老所站的石臺之下,奇怪的是,三人中卻并沒有那名神色淡然的青袍少年。
場中眾人神色各異,或是嫉妒,或是不屑,或是羨慕,看著那三名精英中的精英站在石臺之下,片刻后,一道白光罩向了那三名被叫到名字的精英弟子,石臺上的洪長老連同那三名精英弟子都消失不見。
洪長老一離開,場中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數(shù)百名精英弟子議論紛紛,吵鬧聲不絕于耳,在一片吵鬧聲中,一個白袍俊美少年對著一神色淡然的青袍少年問道,“千云,你應(yīng)該是被家主直接召見吧?!?p> 神色淡然的少年千云平靜的點了點頭,“待父親從云宮回來,我便要去天重殿?!?p> 周圍一干少年少女目光均落在這神色淡然少年千云身上,目光皆是羨慕之色,許多少女眼中隱含傾慕神色。
“同是家主的兒子,千云與太淵還真是天壤之別啊?!比巳褐型蝗挥腥税l(fā)出一聲嗤笑,眾人聞聲看去,只見從眾少年中走出一個干瘦陰郁的少年來,約十五六歲的年紀(jì),比在場的大多少年少女都大許多,他面黃肌瘦,一雙不大的雙眼中暗藏冰冷之色,如同蓄勢欲動的毒蛇,盯在少年千云的臉上。
“江青師兄,他怎么會來?!庇腥梭@叫了一聲,那干瘦少年一出現(xiàn),周遭的少年少女們皆是面帶惶然的退開去。
千云看著那名叫江青的少年,也是眉頭微皺,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冷聲道,“江師兄請慎言。”
“呵。”江青嘴角含笑,看也不看周遭的少年少女,只盯著千云陰郁道,“聽說明天那個廢物也要跟著我們一起去迷霧森林呢?!彼鋈晦D(zhuǎn)頭,目光陰沉沉的看向一群少年身后。
那一群被江青盯上的少年皆是渾身一涼,如同被毒蛇盯上,連忙一哄而散,露出他們身后一尊數(shù)十米高的巨大石像,石像之后又露出一個面露驚恐神色的灰衣少年。
“嗤?!鳖D時有人發(fā)出意味不明的低笑聲,幾個妙齡少女已經(jīng)湊到一起低聲耳語。
那躲藏在巨大石像后面的灰衣少年約莫六七歲年紀(jì),小臉蒼白,一雙圓睜的眼眸清亮異常,此時露出膽怯驚恐的神色,緊緊抿著嘴唇僵立在原地。
“江師兄,你應(yīng)該是奉命來查點人數(shù)的吧,別讓費(fèi)長老等急了。”千云皺眉站了出去,一向神色淡然的臉上有了些不悅的神色,他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那巨大石像后的灰衣少年,眼中流露出復(fù)雜的神情。
江青聞言嘴角陰郁的冷笑更甚,他看了千云一眼,而后冰冷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巨大石像后的灰衣少年,冷笑著道,“廢物就是廢物,即使身份尊崇,也只配站在角落?!?p> “我不是廢物?!闭驹诰薮笫窈蟮幕乙律倌曷勓噪p手握拳,怒視著江青,從巨大石像后站了出來,露出一雙看不清顏色的布鞋,但他眼中還殘留有驚恐之色,雙手也微微發(fā)抖。
“還敢嗆聲。”江青面色一沉,眼中露出危險神色,緊盯著強(qiáng)撐鎮(zhèn)定的灰衣少年。
“我不是廢物?!被乙律倌瓯犞杭t的雙眼,指甲在掌心摳出一個血洞來,熱流在掌心流動,他雙腿微抖,卻死也不肯退后一步。
“呵呵?!苯嘁姞畎l(fā)出陰冷的笑聲,冰冷的雙目半瞇起。
“江師兄。”方才被江青忽視的千云突然叫道,他雙目掃向微微發(fā)抖的灰衣少年,冷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p> 江青看向千云,“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身份越高就越會給侯府帶來恥辱,你護(hù)著他?”江青臉上帶著認(rèn)真神色,眼角余光厭惡的看著被他稱為廢物的灰衣少年。
“他是戰(zhàn)侯府的小少爺。”千云看著江青道,“你卻只是一個外殿的執(zhí)事而已。”話中含義不言而喻。
江青聞言臉上升起一股猙獰的陰毒之色,雙目毒蛇般盯著千云。
練武場中的氣氛頓時凝結(jié)起來,眾人都在心中猜測著這場針對灰衣少年的爭斗會如何收場。
但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爽朗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后傳了過來,“皇族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少爺千云,果然神氣。”
眾人皆訝異的聞聲看去,只見一行數(shù)十個劍眉星目的紫衣俊朗少年,各個背上懸掛一把長一米左右的長劍,不急不緩的踏步而來,說話的正是打頭帶隊的俊朗少年,他面龐溫潤,笑容溫和有禮,給人很有好感。
“呵?!鼻г埔娏藖砣诵α艘宦晝?,打趣道“茽離,你倒是很會看熱鬧。”他似乎與這紫衣俊朗少年十分熟識,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神色來。
紫衣少年茽離走動間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滿臉陰毒之色的江青,笑著回道,“千云,許久不見,我甚是掛念,所以一從天宮回來便來找你了,可不是特意來看熱鬧的。”
紫衣少年話語一落,頓時在練武場中激起一股熱浪,凝結(jié)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是劍宗的首席弟子茽離,我曾經(jīng)在精英會戰(zhàn)場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他一眼?!庇腥搜劬σ涣?,驚聲叫道。
“劍宗弟子果然不同凡響,真是氣勢非凡啊”有人目光狂熱的盯著那一行數(shù)十個紫衣少年,驚嘆道。
“我若是能夠被劍宗收為弟子該多好。”有一少年目露羨慕之色,十分向往道,“一劍既出,誰人可擋?!?p> “都別說了,這次迷霧森林試煉,表現(xiàn)出色者說不定就可以被劍宗選中呢?!币粋€面露狂熱神色的少年緊緊的握著雙拳低吼道。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應(yīng)和之聲,皆是低吼道,“一定要出色完成試煉,說不定可以被劍宗選中收為弟子?!?p> 千云神色間頗為不耐,聽著周圍一陣吵鬧之聲,他微微皺眉道,“父親應(yīng)該也從云宮回來了,我該去天重殿了,茽離你隨我一起去吧?!?p> 紫衣俊朗少年看著周圍一片火熱的目光,也是笑著微微點頭,“好。”
“都讓開,都讓開,別擋著路。”便有機(jī)靈的少年連忙叫道。
場中瞬時清出一條路來,眾人皆是目光火熱的目視著兩人走遠(yuǎn)。
“茽離師兄很溫和呢,一看就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蹦恳曋鴥扇俗哌h(yuǎn)后,幾個少女便討論起來。
“他方才還對我笑?!币粋€黃衫少女臉龐微紅,目光還追隨著那道紫色身影。
“千云少爺也不錯啊,皇族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長得也十分好看。”一個少女不滿其他少女只對茽離贊譽(yù)有加,瞪著明眸說道。
少女們圍在一堆對兩個離去的天才少年爭風(fēng)吃醋,一干少年卻已經(jīng)圍上了場上數(shù)十個劍宗精英弟子,因為劍宗早有言明,是不收女弟子的,所以少女們倒更在意心中傾慕的人選來。
江青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去了,因此練武場中的氣氛倒也熱烈,眾人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巨大石像后的灰衣少年。
一個劍宗弟子卻突然道,“子宏,方才不可一世的少年是誰,是你們侯府的少爺么?”
眾人知道他問的是江青,有些猶豫,但此時江青不在,便少了幾分顧忌,幾個少年對視一眼,便有一個白袍少年答道,“江青師兄是外殿的執(zhí)事,拜在費(fèi)長老門下?!?p> 那個劍宗弟子點了點頭,隨即不滿道,“不過是一個外殿執(zhí)事,就敢對千云少爺不敬,你們外殿的費(fèi)長老是怎么管教弟子的?!?p> 那說話的劍宗弟子語音一落,便有一個皮膚略黃的劍宗弟子呵斥道,“沅升,胡說什么。”
叫沅升的少年在一眾劍宗弟子中個頭最小,卻長得最為可愛,雖然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jì),但雙眼大而有神,雙頰帶有一點兒嬰兒肥,可以看出俊美輪廓,聽了師兄的呵斥后便咧嘴一笑,討好道,“隋陽師兄別生氣,我不亂說了就是,你可別告訴陳長老?!?p> “油嘴滑舌?!彼尻柹裆珳睾偷某獾馈?p> 沅升滑頭的眨了眨眼,惹得劍宗其他弟子一陣低笑聲,他又笑著對叫子宏的白袍少年問道,“我們來時聽你們正在爭吵,是為了什么?”
練武場中眾人皆是臉現(xiàn)怪異神色,無一人應(yīng)答,卻自發(fā)的讓出了一條道路,正好露出灰衣少年藏身的巨大石像。
那灰衣少年竟然還未離去,站在巨大石像旁邊,雙目恍惚的注視著已經(jīng)沒了千云茽離兩人身影的練武場大門,不知再想些什么,察覺到眾人注視的目光,他回過神后驚退了兩步,又恢復(fù)滿臉膽怯驚恐的神色。
沅升不解道,“他是誰,千云少爺竟為了他與江青對峙?!?p> 眾人聽了這個問題又是一陣沉默,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那個叫子宏的白袍少年答道,“這是我們侯府最小的少爺,太淵少爺?!彼鸬妹嫔之悾娙私允侨绦Σ谎?。
那灰衣少年見狀臉色十分難看,緊咬著下唇狠狠的盯著場中眾人。
劍宗弟子中此時卻有人道,“原來是他,生來就沒有靈根的廢物少爺?!彼f話毫不留情,惹來眾人側(cè)目,他卻只是神色高傲的看著那巨大石像旁的灰衣少年,眼露鄙夷和不可一世神色。
先前呵斥沅升的隋陽皺眉看了這說話的少年一眼,隱含不滿,卻未出聲呵止,這說話的少年乃是劍宗內(nèi)掌管劍閣的大長老尚元長老的二弟子摹啟,平日里就張狂霸道,但天資超凡,身份高貴,隋陽素來對他十分容忍。
“沒有靈根。”沅升聞言卻面帶惋惜的訝聲道,“真是可憐?!?p> 灰衣少年聞言清亮的雙目瞪向說話的沅升,臉上露出憤怒神色來。
“呀,眼神好嚇人?!便渖@叫了一聲,跳到了隋陽身后,惹來眾人一陣哄笑。
隋陽在笑聲中雙目隨意的掃向灰衣少年,眼中毫無漣漪,只是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明日啟程前往迷霧森林,侯府安排我們暫住在金蘭殿,諸位侯府的精英們,若有意切磋,可到金蘭殿找我們?!?p> 語畢,數(shù)位侯府的精英弟子都面帶炙熱之色回道,“劍宗的各位師兄弟們先回金蘭殿休息,晚些我們便來?!北娙税l(fā)出一陣爽朗笑聲,紛紛應(yīng)是。
在場眾人都是嚴(yán)格挑選出來的精英,雖然對劍宗弟子十分敬慕,卻也渴望與之一戰(zhàn),證明自己的實力。
劍宗弟子便與場中百余名侯府精英暫時拜別,由一侯府內(nèi)殿執(zhí)事領(lǐng)著前往金蘭殿去。
注目劍宗弟子離去后,場中眾人皆摩拳擦掌,戰(zhàn)意熊熊,十分期待能夠與劍宗弟子切磋一番。
巨大石像旁的灰衣少年再次被忽略,或是無意,或是有意,場中眾人皆是侯府精英弟子,灰衣少年還有千云庇佑,誰也不敢與江青一般當(dāng)面羞辱他。
待練武場中的數(shù)百精英弟子盡數(shù)散去之后,神色倔強(qiáng)的灰衣少年才從巨大石像旁走了出來,他走到練武場擺放兵器的地方,雙手握著一把厚重戰(zhàn)刀的刀柄,口中低喃道,“我不是廢物。”
練武場內(nèi),自然是有執(zhí)事看顧的,此時在練武場的看臺之上,站立著兩個黑衣青年男子,一人看著場內(nèi)努力拔刀的灰衣少年,嘆息道,“好可憐的太淵少爺,每日只能等練武場中弟子散盡才敢嘗試修煉?!?p> 另一人卻執(zhí)有不同看法,冷語道,“如果他不是侯爺?shù)膬鹤樱缇捅患胰诉z棄了,哪里還能有這樣好的生存環(huán)境?!?p> 之前說話的黑衣男子嘆息一聲,不再言語了,兩人注視了一眼場中拖著厚重戰(zhàn)刀的灰衣少年,皆是一個縱身,便消失在看臺之上,明日前往迷霧森林,他們也要隨行,自然要準(zhǔn)備一番。
場中,拖著近百斤中的厚重戰(zhàn)刀,灰衣少年雙臂青筋暴起,清秀的臉上現(xiàn)出猙獰之色,奮力一揮,終于將戰(zhàn)刀自兵器架上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