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筠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緊緊閉著眼睛,睫毛輕顫,受驚得如一只陷入獵人陷阱里的小獸。
待她再一睜眼時,只見面前已多了一個黑衣男子,那男子蒙著面,并不能看見他的真實容顏,只看得出他眼中的寒芒。
她頓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不安地吞了口口水,然后緩緩松開捂住嘴唇的手,只是警惕地盯著面前之人,在腦中思索著:這男人沒有立刻殺了她,也就意味著她暫時還不會有危險,她又該怎么才能保證自己可以安然從這個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脫呢?
她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那男子身后漸漸露出一個紫衣女子的身影,那女子姿容逶迤,纖腰不盈一握,輕紗覆體,可眸子卻是出奇的冷。
行動間,下擺搖曳,月光照射下仿若在她周身生成了淡淡霧氣,竟不帶一絲煙火,美得讓人驚嘆,竟是如此仙姿風(fēng)骨。
“她——不用動手?!蹦桥虞p輕開口。
黑衣男子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手指輕點,點了初筠的穴,讓她動彈不得,她急得厲害,若是不將他們的陰謀說出來,云綽豈不是會有危險?若是云綽有危險,那花景該怎么辦?
那男子只是淡淡看了初筠一眼,轉(zhuǎn)過身去,對那女子說道:“你已被她看到了,到時候……”
那女子只是淡淡一笑,“我會想辦法的,你不必擔心?!?p> “好!”
說話聲漸行漸遠,而初筠則是絕望地閉上眼睛,整張臉都蒼白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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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女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令人發(fā)冷的光,似是今晚月色太過清寒,又似乎是這個女子本身就是冷傲之人。
此時,云綽已悠悠地走到花景身旁,那女子看著他們,又瞥了瞥花景手中的手帕,終究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去了。
倒是那女子身旁的小女孩兒叫喊了一聲,“公子!”
那紫衣女子側(cè)過頭,那小女孩兒拉扯著紫衣女子,“夕顏姑娘,他就是那個鼎鼎有名的公子云綽喲!”
花景聞言挑挑眉,瞇眸輕瞥了云綽一眼,似乎在說:沒想到公子那么有名,一個小姑娘都識得你。
就連云綽也很是詫異,問道:“姑娘認識我?”
那小姑娘點點頭,笑得很是可愛無邪,“是啊,曾經(jīng)離得遠看過公子你,是父親告訴我說您是天筄的寵臣……”那女孩兒突然頓了頓,臉色陡然陰沉,雙目充滿恨意,“也是大召的仇人!”
話罷,寒芒一閃,從她袖中滑出一柄匕首,而這一切都太過迅速,花景只來得及看到那女子轉(zhuǎn)眼之間的變化,而移動的速度卻抵不過眼前那把匕首向他們襲來的速度。
云綽見此,急急一把將花景給拉扯到自己身后,而自己則輕輕一側(cè)身子奪過那匕首。而那女子似是還未完,又轉(zhuǎn)了一個手花,接連向云綽刺來,而那名喚夕顏的女子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中更是清寒。
花景正心中有些驚奇,而那小姑娘的攻勢愈發(fā)凜冽起來,“云綽!你這個叛徒!你不得好死!”
云綽剛要推開花景,去制止那女子,就見周圍有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他還要保護花景,所以他漸漸呈了弱勢。
花景看著此刻只在一旁冷冷看著他們的夕顏,更是心慌,顯然這個女子并不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舞姬,而是一個比那個姑娘更加武功高強的殺手。
原來越美的女子越是有毒……
她擔憂地看了一眼云綽,很想將手松開,讓他不必顧及自己,可云綽只是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心下感動,忍住心頭顫意,大聲呼救了起來。
好歹是吳王府,守衛(wèi)還是很森嚴的,可那幾個黑衣人竟各個是高手,云綽顧及著花景,也不能全心地與他們周旋,一雙劍眉緊緊皺著,眼中冷清得如冬日寒風(fēng)。
突然那夕顏飛身而起,花景只見似是一抹最為亮麗的綢緞向他們飛來,遠處是聞聲趕來的吳王府守衛(wèi)。
只是不抵那女子動作迅速,秀麗絕美的臉上泛起狠意,從寬大的袖口中滑落一柄軟劍,直直向二人飛來,身姿輕盈,在空中劃過,像是一只紫蝶翻飛。
“噗!”
劍入胸腹的聲音,血瞬間染紅白衣。
“云綽!”花景在一旁大喊著,淚洶涌而至,緊緊扶著他,不讓他倒下,她慌得雙手都是顫抖的,而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那暈開的紅,似是一朵隱著的曇花悄然開放,可是那么的刺痛人的眼。
因越來越多的吳王府侍衛(wèi)追來,那夕顏大喊一聲:“撤!”
眾人便掩護著她離開,第一次花景知道了恨什么,冷冷地看著那夕顏離開的方向,眼中是一片冷然。
云綽只是喊著花景的名字,虛弱又擔心。花景緊緊抓著他的手,“我在,我在這兒,有人來救我們了?!?p> 云綽明白那夕顏刺中的位置并不是要害,只是自己失血過多罷了,他扯扯唇,“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毖矍斑@個小女人的小臉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一看就是慌得要命。
他輕輕劃起一抹短而淺的笑容,淡然不迫,俊逸得直入人心,似是能耀了人的眼,絢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