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袁朗坐穩(wěn)了,不再動彈了,張白騎這才繼續(xù)主持工作道:“既然統(tǒng)帥決定下來了,那么我也提議,咱們是否恢復黃巾軍的番號,以后大家依舊是‘黃巾軍’,大家以為如何?”
在場的人大多是以各自的名號為部隊番號的嗎,只有張燕的部隊是以地名為號的,所以統(tǒng)帥固定了,那么番號確實也要統(tǒng)一。
“好,我們贊同!”
這次不用張白騎倡導,大家都很自覺的舉起了手,而且還是雙手,這足以證明“黃巾軍”在他們心中至今還留著念想。
“黃帥,你以為如何?”
對于張白騎的發(fā)問,袁朗指了指自己,說道:“你這是,叫我呢?”
“不然黃帥你以為呢?”張白騎接著說道:“如果黃帥覺得可以,也可改番號為‘黃軍’!”
“別,可拉倒吧,還是叫‘黃巾軍’吧,我怕以后出門踩****上,呸,晦氣!”
袁朗往地上吐了一口老痰,心想,虧著張白騎想的出來“黃軍”這番號。
如此一來,這一議題也通過了,所以張白騎又一次宣讀了第三個議題,就是將先前黑帥安插在都城的密探帶回的消息給大家公布了一下,希望大家能給點意見,到底剛組建的“黃巾軍”要不要趟這渾水,到都城賺它一票。
“渾水摸魚么,哈哈,老子就愛干這事!”
“媽的,早就聽說都城的茅廁都比咱這臥房華麗,去就去,誰怕誰??!”
“他奶奶的龜?shù)埃瑳]準還能坐坐龍椅,都說后宮佳麗三千人,老子也睡睡寢宮去!”
袁朗一旁聽了,真的是嗤之以鼻,這幫人都干啥的啊,一個個的滿腦子裝著的不是睡嬪妃就是坐龍椅,還能有點上檔次的、眼光長遠點的盼頭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晌,這話題是個討論題,但最終也是個表決題,所以張白騎給了大家充足的時間,當然也提醒大家趕緊定下自己的想法。
就在大家討論激烈的時候,突然只見殿外走來幾名小卒,他們簇擁著一個穿著官服的兵丁,向著會場越走越近。
“何事?”這些押人過來的小卒都是黑山軍的部下,所以問他們話的是張燕。
“回黑帥,剛才這人說是有重要信息傳遞給平難中郎將大人,咱們不敢做主,還請黑帥定奪!”
“平難……”張燕一開始沒想起來這“平難中郎將”是誰,后來轉首一看袁朗,這才想起來了,這不是朝廷招安他們,給袁朗的官職嘛。
袁朗也聽見了對方是找的自己,于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那傳信的官服兵丁這才將懷中的密件交給了袁朗。
袁朗展開密件一看,只見起首翻譯成白話文這樣寫到“袁老弟一向可好,自數(shù)日前分別離去已逾日久,哥甚想念……如今何進專權,哥如履薄冰,其更有甚者招外官董卓入都,預將我等剿滅盡,還請賢弟即刻率我黑山大軍入都共扶社稷,哥在此承諾,事成之后舉薦上將軍之職,共享榮華富貴!哥,張讓叩拜獻上!”
袁朗笑著將這密件看完,然后交給張白騎讀給大家聽,這中間袁朗自然讓送人進來的小卒將送信的兵丁帶了下去,他可不想讓他知道他接下來的決定是什么。
“董卓!原來是這惡賊!”
董卓字鐘穎,現(xiàn)在都統(tǒng)西涼兵馬,曾經(jīng)也剿過黃巾軍,所以在場的眾人沒一個不認識,不恨他恨他牙咬咬的。
因戰(zhàn)功顯赫,董卓受到朝廷多次重用,不斷升遷,尤其是擊敗韓遂等人的進攻后,他的勢力日趨壯大,形成了一支以涼州人為主體、兼雜胡人和漢人的混合軍隊。
朝廷雖然對董卓加以抑制,但羽翼日趨豐滿的董卓自恃戰(zhàn)功與威望,越來越變得野心勃勃,目中無人,這次被何進招進宮正中其下懷不說,也給未來的都城洛陽帶來了毀城之災,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密信讀完,大家伙也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殺進洛陽,手刃董卓老賊,以為當年無數(shù)慘死在老賊手上的弟兄們報仇。
“黃帥,你的意思是?”
張白騎見大伙激情高漲,于是先問袁朗的意思,因為之前他們兩在這個問題上是達成過共識的,那就是他們倆都不贊成開拔部隊去東京洛陽,直到現(xiàn)在張白騎還認為他們去不得,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拉攏政治盟友,免得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黃巾軍”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袁朗這邊,也一直覺得洛陽這個是非之地去不得,雖然眼前利益很多,可是從長遠方面來看,他們跋山涉水而去,是得不償失。
袁朗知道張白騎發(fā)問自己的意圖,那就是利用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勢,將這幫冒進之人的氣勢打壓下去。
“我覺得去不得!”
袁朗剛說完第一句,下面立即就有人發(fā)對道:“黃帥,為何去不得,你得說出個道道來!不然大家可不服你!”
“道理很簡單,收益跟付出,不成正比!”袁朗知道大家沒聽懂,于是他接著細化的說道:“你們去洛陽圖什么?金錢?還是糧草?對,剛才誰說的,還可以進宮睡嬪妃!可是大家要明白一點,咱們不是強盜,而是剛剛受朝廷招安的合法武裝。證明我們身份的全國檄文估計都剛發(fā)出來了,好家伙,這還沒幾天呢,你們就進洛陽搶這個,拿那個,什么行為?”
“張讓讓咱們去,也許咱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助他,只要咱們保他支持的二皇子劉協(xié)繼位,就算不搶,也一定能得到封賞,到時候黃帥你當上上將軍,咱們豈不是更壯大了!”
袁朗不知道是誰說的這話,他回敬他的只有兩個字“幼稚”,袁朗接著說:“都說狗急了會跳墻,更何況是現(xiàn)在命懸一線的張讓那老東西,他為了活命,什么謊話、承諾說不出來!好、好,就算咱們去了,董卓老賊也是咱們現(xiàn)在的實力能抗衡的?豈不是以卵擊石,給他人當了炮灰!”
眾人沒話說了,董卓如今擁兵號稱二十萬,就算給他打個折扣吧,十多萬肯定是有的。大家剛才被報仇的火焰燒壞了頭腦,現(xiàn)在回頭想想,袁朗分析的很對。
袁朗看大家一個個像是癟了氣的氣球似的,于是趁熱打鐵分析著道:“咱們這距離洛陽有千里路,還不算走出這太行山脈的山路,中間還有上黨、河內等郡縣的阻隔,每一個郡縣都有卡哨,沒有朝廷正式的通關碟文,他們會放我們這萬把人過去?而且咱們現(xiàn)在的身份很特殊,亦正亦邪,只要稍有所動,一定會引起多方的注意!”
“這……那咱們就哪也不去?那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還干嘛?”
“是啊,老子本還想著大干一場,現(xiàn)在看來,大家還是趁早散伙算了!”
張燕一聽這些人說氣餒話,立即火冒三丈的嚷道:“青牛角、黃龍,你倆給我閉嘴,不想入伙趁早滾蛋,省的老子看見你們這慫樣心煩!”
“黑帥,這……哎……不說了,我聽大家的!”
“我黃龍也不是膽小怕事的人,總之我也挺大家的就是了!”
張白騎一看大家的熱情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亢奮了,也冷靜下來了,于是他繼續(xù)主持道:“大家聽我說,我覺得黃帥說的很有道理,我也不贊成去東京犯這險……那么現(xiàn)在同意去洛陽的舉手,我看看!”
張白騎的話說出去了半天,也沒見一個舉手贊同去的,起初還有人想著只要有人贊成,他也舉手呼應,可是后來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看你,算來算去確實如袁朗說的那樣,是收益跟付出不成正比的交易,所以呢,不去洛陽趟這渾水,成為了大家一致達成的意見。
隨著這一議題的結束,這次會議的主要議題已經(jīng)全部完成,剩下來的時間大家集中討論了下接下來的“黃巾軍”未來發(fā)展方向、軍事部署、訓練計劃,以及人員安頓問題。
作為最高統(tǒng)帥的袁朗,被要求首先發(fā)表了下自己的意見,未來發(fā)展方向上,袁朗說了八個字,休養(yǎng)生息、等待時機;軍事部署上,袁朗強調了精兵簡政、各司其職八個字;訓練計劃上,袁朗又說了循序漸進、細分兵科;至于黑山一下子多了萬把人,就如何安頓問題,袁朗提出了登記造冊、擇地開荒、規(guī)劃村建、屯田養(yǎng)殖。
總之,袁朗每每提出來的觀點,都是先進而且符合“黃巾軍”目前實際狀況的,所以它們一經(jīng)提出來,立即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掌聲以及叫好聲,這些觀點也沒有再議,直接由張白騎草擬出來,成為了“黃巾軍”數(shù)日乃至數(shù)月后的建軍綱要。
也就是從這次會議召開以后,大家開始對袁朗,有了根本性質上的觀念轉變。如果是當初選他是因為人情世故的話,那么現(xiàn)在大家看來,選袁朗,是他實至名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