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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虹光墜落之晨

潛龍升空(4)

命運:虹光墜落之晨 丨熾楓 4079 2022-07-24 22:04:23

  今天的考試科目是日本有名的“十番試煉”,就是要求挑戰(zhàn)者以一敵十。其實并不是所有的狩人都必須經(jīng)過這樣的考核,這個科目是安齊麟要求安辛澤選的,因為平時的訓(xùn)練目標(biāo)就是要讓安辛澤能夠做到以一敵十!

  狩人總部巨大的訓(xùn)練場里,刀架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木刀。畢竟是比試,不會動用真正的武器。但是這些木刀的形狀,甚至包括刀身上雕刻的刀紋、刀銘都和那些鋼刀一樣,完全復(fù)刻,只是換了材質(zhì)。所以安辛澤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的布都御魂和心貳澤宗,靜靜地靠在最外側(cè)的刀架上。

  訓(xùn)練場周圍有一圈看臺,現(xiàn)在看臺上面零零散散地坐著人,都是些前來看熱鬧的狩人。要知道,即使是在狩人這樣的瘋子俱樂部里,有勇氣挑戰(zhàn)“十番試練”的人也沒幾個。

  和他對打的十個人依次從入口進到訓(xùn)練場里面,那些人開始挑選刀具。有的人拿了寬大的斬馬刀,有的人拿著大太刀,有的人只選了勒差這種用來防身的武器。

  到最后,刀架上就只剩下安辛澤的布都御魂和心貳澤宗屹立在那。他走過去,抽出兩把刀。即使是木刀,分量也和正常的鋼刀是一樣的。

  雙方共十一個人,分成兩個陣營。一邊浩浩蕩蕩地站了十個人,另一邊的少年手提雙刀孤零零地站在那。

  鞠躬行禮,比試開始!

  一名狩人穿著黑色的劍道服走出十人的陣營,舉起手中的小太刀,示意安辛澤可以攻過來了。

  安辛澤點頭,從腰間拔出仿制心貳澤宗打造的木刀,徑直沖了上去。

  木刀的碰撞當(dāng)然沒有鋼刀相撞來的爽快,但是兩人有板有眼地出刀,防守,倒也有些看頭。看臺上的看客漸漸多了起來。

  安辛澤橫切出一刀,黑衣狩人立刀防守,木刀相撞,發(fā)出悶響聲。安辛澤并沒有停下來,眼看虛晃一刀成功,下面的掃堂腿沒有半點遲疑,跟著招呼上去。黑衣狩人被踢中倒地,下一秒,安辛澤的刀柄已經(jīng)砸向那人的頭頂。

  “如果是刀刃,你已經(jīng)死了。”安辛澤把對手從地上拉起來。

  黑衣狩人把木刀納入并不存在的刀鞘里,鞠躬離場。

  日本武士道有很多禮數(shù)。在日常的比試中,比武結(jié)束納刀鞠躬方可離場是最基本的禮儀。不管你有沒有帶刀鞘,這個動作是要做到的,雖然沒有刀鞘的時候這樣的收刀動作看起來有些愚蠢。

  這邊剛剛有人離場,那邊就又有三個人躍躍欲試,好像是安辛澤是什么名師大家,在考核他們一樣。

  三個人里兩個人選擇了太刀,一個人選擇了勒差。

  這三人沒有給安辛澤準(zhǔn)備的時間,直截了當(dāng)?shù)毓ミ^來。

  安辛澤抽出布都御魂,雙刀在他手中舞動起來,木刀呼呼生風(fēng)。

  兩柄太刀帶著刀鋒直取安辛澤的心口,安辛澤向后猛退一步,立起筆直的布都御魂橫著擺出去,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太刀的刀尖斜著劃過安辛澤的身側(cè)。同時,心貳澤宗逆向橫切對手的腰間,兩人要是不收手的話都要被心貳澤宗一刀切成兩半。

  一人眼疾手快,迅速收手,心貳澤宗的刀尖擦著他的衣服掠過。另外那個人硬生生地撞在木刀的刀刃上,木刀隔著衣服摩擦著劃過肚皮。

  又一人被安辛澤斬于刀下!

  還沒完!橫著擺出去的布都御魂在安辛澤的手中又橫著切回來,這一刀惡狠狠地打在那位太刀男的腦門上。按照比試規(guī)則,這人也已經(jīng)“死”了。

  安辛澤瞬間“斬殺”三人,所有的動作行云流水,渾然天成。這就是安齊麟教給他的殺人術(shù)!沒有花架勢,全是一擊致命的狠招。

  安齊麟這樣和他說:“殺人的技術(shù),全在于快和準(zhǔn)!那些花架子都是用來騙人的。你看那些表演的人,把刀劍揮舞地繞著身子轉(zhuǎn)圈,有什么用?表演的技術(shù)就只能用來表演,始終不能用來殺人。”

  安辛澤看著另外一人手里的木質(zhì)勒差,直接把心貳澤宗擲出去,木刀旋轉(zhuǎn)著擦過那人的耳旁,打在身后的墻上又反彈回來,才落在地面上。

  那人知道,以他的反應(yīng)速度,如果是真正的戰(zhàn)場,剛才那一下,他的半個身子就已經(jīng)被削掉了。他扔掉勒差,鞠躬下臺。

  眼看這個不知名的少年在短短幾分鐘里以絕對的速度優(yōu)勢和氣勢擊敗四人,看臺上一片鼓掌聲和叫好聲。但是安辛澤并沒有放松,他的面前還站著六個人,他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了。

  安辛澤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心貳澤宗,把木刀插入腰間,再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按照規(guī)則,比試過程中不能休息。安辛澤就著袖子抹了一把汗,重新拉開架勢,等著這六個人沖上來。

  這次六個人一起沖上來,陣勢不可謂不龐大!手持?jǐn)伛R刀的男人高高躍起,斬馬刀在空中猶如劈山的巨斧砸向安辛澤。剩下的五人也各自亮出刀鋒,惡狠狠地朝著安辛澤沖過來。六把刀從六個方向或砍或刺,幾乎包圍住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

  安辛澤的雙刀還掛在腰間,他在狹小的縫隙中抽身后退,再退。安辛澤手臂閃動,以純正的居合斬?fù)]動木刀,掛著風(fēng)聲呼嘯而過。他退的位置剛剛好,兩把刀直接刺空了,另外三把被安辛澤接下,使力借力地又給推了回去。

  要緊的是頭頂?shù)哪前褦伛R刀。厚重的刀身最早發(fā)出揮砍的動作,但是刀鋒卻是最晚到達的。木質(zhì)的斬馬刀帶著悶聲逼近安辛澤頭頂,安辛澤把布都御魂收進腰間的帶子里,雙手握緊心貳澤宗,準(zhǔn)備硬接下這一刀!

  安辛澤雙手前后交錯握著刀柄,心貳澤宗橫在頭頂上方。斬馬刀帶著十足的重量迎面砸下來!

  “咔嚓!”,聲音回蕩在訓(xùn)練場里,每個人都屏氣凝神,大家都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安辛澤的手里只剩下半個刀身,另外半個刀身落在他的腳下,原木色的半截刀刃靜靜地躺在地上。猩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嘀啪作響。

  帶著巨力的斬馬刀硬生生砍斷了心貳澤宗,安辛澤的手掌被震破,血水滲出來,滴落在地上。和翠綠色的榻榻米形成強烈的反差??墒撬哪樕细‖F(xiàn)出的竟是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扔掉那半截心貳澤宗,直接撞進面前那人的懷里。緊接著居合斬再次閃出,手里的布都御魂勾著那名狩人的胳膊把他直接拽過來。安辛澤反手鎖住那人的脖子,直接搶走了他手里的太刀。

  柳生新陰流·無刀?。?p>  算得上是一種比較奸詐的刀法,安辛澤所用的是他自己改良的版本。

  安辛澤用刀背抹過那人的后脖子,第五人被“殺”!

  短短的十幾分鐘,“十番試練”,半數(shù)已經(jīng)被擊??!剩下的五人不敢再小看這名少年。有人和安辛澤對視了一眼,他的眼睛漆黑又深邃,明亮中帶著一抹游離之意,讓人難以琢磨。

  破皮的手掌被木制的刀柄磨地生疼,但是他依然咬著牙堅持。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他又怎么會放棄。汗水已經(jīng)打濕了他的衣褲,額頭上的汗滴進眼睛里,他只能緊閉著眼睛把汗擠出去,都不敢用手擦。帶著鹽分的汗液侵蝕著眼睛,辣疼辣疼的。

  五個人的進攻拉開了序幕,木質(zhì)刀鋒不斷地從各個方向揮砍,安辛澤就拿著雙刀不斷地從各個方向迎接。木器碰撞的“噠噠”聲猶如爆竹般響徹訓(xùn)練場。刀速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頻繁。在這樣的持久戰(zhàn)中,吃虧的只有安辛澤。這五個人很有默契地進攻讓他們省了很多力氣,只有安辛澤需要顧頭顧尾,偶爾被斜里刺出的刀鋒割破衣服也要忍著。

  安辛澤的體力極速消耗著,他開始喘氣,肺部猶如風(fēng)箱般吐納著巨量的空氣。

  此刻的安齊麟也坐在看臺上,不過他翹著二郎腿,扣著指甲,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就好像現(xiàn)在訓(xùn)練場里的人是哪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安辛澤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單膝跪在地上,立起的布都御魂支撐著他還沒有倒下。只要自己不倒下,不棄權(quán),比試就沒有結(jié)束。

  他掙扎著,奮力想要站起來;他怒吼著,在心底發(fā)誓要給這些人迎頭痛擊;他迷離著,跌落進那個夢里……

  穿著黑衣的男孩站在漆黑的懸崖邊上,懸崖對面是黑色的巖石,他手里的黑傘撐在頭頂,黑雨如注。黑的!黑的!一切都是黑的!仿佛是墨缸打翻了一般。

  “你來啦?!?p>  “來了!你是誰?”

  “托羅努斯!”

  “為什么這次不一樣?”

  “你說之前的惡魔么?他死了!因為你成長了,我就來處死他。就像是新王割下舊王的頭那樣。有一天你會繼續(xù)成長,就會有新的王來割下我的頭?!蓖辛_努斯的語氣很平靜,就猶如這黑色的夢一樣平靜。

  “我成長了?”

  “是的!可是又好像沒有!你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可是你卻不敢以一敵十,那些人都是普通人,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也是普通人,我也會累啊?!蹦泻⑵>氲睾詠y語。

  “不,你不會!神永遠不會累!”托羅努斯繼續(xù)敘述著,“你的內(nèi)心很想打敗他們不是嗎?那你說出來啊,你說出那個密碼,我來幫你解決他們??!”

  “密碼……”男孩感覺有什么話到了嘴邊想要說出來,可是就是想不起來。那種感覺讓他有些煩躁。他扔掉黑傘,看著它墜入漆黑的懸崖下面,墨汁般的黑雨流淌在他的臉上。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托羅努斯繼續(xù)引誘著安辛澤。

  “我不知道什么密碼!”男孩徹底怒了,他是吼著說出這句話的。

  “你的欲望還是不夠強烈。我來讓你體驗,來自神國的饋贈!”托羅努斯扇動他的半邊翅膀,男孩被巨風(fēng)吹起來,順著那把黑傘的軌跡,跌落進懸崖深處。

  安辛澤握著刀的手緊了緊。他從夢中醒來,那個男孩下墜的一瞬間他醒了過來。他明明是在場的第三個人,他從天空中俯瞰著男孩和那個半翼天使。但是男孩墜崖的那一刻,他也出現(xiàn)了失重的感覺。

  安辛澤站起來了,他消失在原地!接著木刀的刀刃擾亂空氣的流速,發(fā)出了鋼刀那樣的破風(fēng)聲。沒人看到他是什么時候站起來,又是什么時候突破了五人的包圍!他猶如神魔一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

  他旋轉(zhuǎn)著手中的木刀,颶風(fēng)般的木刀割破場中央每個人的衣服。一刀又一刀,無休無止!

  木刀不反射燈光,所以他們連刀光都看不見,他們只能依靠聽覺分辨,場中央有人帶著利器極速旋轉(zhuǎn)著!

  良久之后,安辛澤停下,木刀也跟著停下,刀刃上冒出裊裊白煙——超高速的木刀和空氣摩擦生熱,要是再快一點的話,木刀可能就自燃了!

  這時看臺席上“啪”的一聲。傳出這樣巨響聲的竟然是狩人官。這個老家伙今天穿著休閑的短褲,顯然他應(yīng)該是來“旅游”的。此刻他的大腿面上一個大大的通紅的巴掌印——不知道什么事能讓這位平時面不改色的領(lǐng)袖級人物干出拍大腿這種絕活來。

  狩人官不顧眾人疑惑的眼神,徑直沖出訓(xùn)練場,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場中央的六個人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還站在那,安辛澤手里拿著長刀,長刀上的白煙漸漸地散盡。剩下的五人穿著被割成了條紋的衣服躺在場地里。木刀在割破衣服的同時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破皮的小口子,皮膚上的毛細血管斷開,零零星星的血從口子里滲出來。

  場外傳來歡呼聲,安辛澤后仰著躺在地上,放聲大笑,又喜極而泣。他明白了,是他接受了來自托羅努斯的饋贈,是托羅努斯的力量讓他在場地里以絕對的高速力壓五人。他很高興,又很害怕!

  “休息好了就來臥室找我,是時候給你上政治課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男人站在了安辛澤旁邊,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安辛澤躺在地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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