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幽藍色的火,為什么燒著我?好痛!那團焦糊的東西是什么,滾開!不要過來!救命!不要過來!
“滾!”陳奉猛地坐起,大口喘著粗氣,全身已被汗浸濕。
起身四望,雙眼閃過一絲迷茫,但又想起昨晚的一切,那不是夢。一看表才凌晨三點多,天地仍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床上的韓蕓早已沉沉睡去,畢竟看她樣貌只有12、3歲。
精神恢復(fù)了些,陳奉再也睡不著了,倒杯冷水一口口輕呷著。良久,大灌一口,拿起手機撥通了老爸陳文修的號碼,煩躁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兒子,啥事?!标愇男蘼曇魬猩?,他剛睡醒。
“老爸,出大事了,你兒子殺人了?!标惙钫Z氣簡短快捷。
“你說什么?”陳文修仍未反應(yīng)過來。
“你兒子我殺人了。”陳奉復(fù)述一遍,將通話音量調(diào)到最低,并遠離耳朵。
“靠!你瘋了!…”陳文修立馬清醒,一番怒罵。
等到老爸罵完,陳奉才道:“別罵了,不想你兒子蹲大牢就趕緊想辦法?!?p> “真應(yīng)該把你送到大牢里!死的誰?你咋處理的?”陳父怒氣不消,但仍問道。
“我當時慌了神,直接把尸首給燒了,應(yīng)該是個吸毒的混混,前段時間還入校搶劫,jingju可能有備案?!?p> 對面沉默一陣,傳來悉悉索索聲,還有陳奉還聽到老爸老媽的爭吵聲。
“兒子,沒事,明天我要去給jingju副局長老婆看病,順帶幫忙打聽下。既然是個混混,還有案底在身,應(yīng)該好處理的多。對了,有目擊者沒?”這次是個女聲,這是陳奉老媽蘇煙。
“剛子。還有一我們學(xué)校的女娃娃,該把她怎么辦?”陳奉詢問。
對面又商議一陣。“學(xué)生和混混不同,要是死了就出大事了,你先盯著,別讓報案,我去jingju活動活動,風(fēng)頭過了就不怕了。”陳文修說完又痛心的接道:“大不了把我新配的那丸藥給那死胖子局長送過去,那可是補腎壯陽的神藥啊,原本還打算賣個好價錢?!?p> 陳奉內(nèi)心鄙視一番,所謂神藥不過是老頭子仗著名氣拿去騙人的東西,這可是位拿山楂丸當九轉(zhuǎn)還魂丹用的人啊。
“爸,那我先掛了,順便查查我們學(xué)校初二四班叫韓蕓的女生,他就是目擊者,資料盡快發(fā)過來?!闭f完掛了,拆了包方便面泡著,他餓了。
祭了五臟廟,陳奉雙手撐頭,靜坐在房中,約有一個小時后,手機響起,一條寫著許黛身家的信息發(fā)了過來。
陳奉走向韓蕓,一把扯掉她嘴里的布,韓蕓也被驚醒。
韓蕓眼皮抖了幾下,緩緩睜開迷茫的雙眼,發(fā)現(xiàn)處在一個陌生地方,眼前是陌生面孔后就要大喊,陳奉反應(yīng)夠快,一把捂住其嘴?;艁y的韓蕓張開便咬了下去,兩顆小虎牙直接扎破手指,鮮血滲出。陳奉吃痛,又不敢叫,用力一掀,直接把韓蕓甩了出去,撞到墻上。
陳奉不顧少塊肉的食指,上去給了韓蕓一巴掌,堵住其嘴。然后才給自己止血包扎,恨恨的看向韓蕓。
韓蕓雙手被綁,只能往后靠,搖著腦袋,用雙腳亂蹬,披頭散發(fā),兩腮因被撐住,已經(jīng)發(fā)青,瑟瑟發(fā)抖。
陳奉靠著墻壁,不發(fā)一語,最后是從韓蕓肚子發(fā)出的咕咕聲打破了這種死寂。
陳奉又泡了方便面,還加入火腿腸、鹵蛋,看向韓蕓,后者盯著方便面,不自覺地咽口唾液。
“我放開你,這會不到四點,正是熟睡時候,而且這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你敢叫,我就敢打?!闭f完還把指關(guān)節(jié)捏的咯吱作響。
陳奉上前解開繩,韓蕓仍舊不敢動彈,最后實在敵不過饑餓,到了桌邊大口吞食起來。
正在韓蕓吃著,陳奉在一旁面無表情道:“韓蕓,女,2039年4月24日生人,祖籍J省N市人,三星期前來到S省,父親……”
韓蕓的家庭組成,家庭履歷,甚至連本人的生活細節(jié)喜好都詳細的讀出來。陳奉忽的露出一個極大且詭異的笑容。
“小丫頭,我殺了人,可惜的是我還沒成年,也就是不具備刑事責(zé)任,你要是把我殺人的事傳出去,我一定讓你家破人亡,相信我,我能這么快查到你信息,就能在這里搞定你全家?!标惙钫Z氣淡然,將手機推到韓蕓面前,上面是韓蕓全家人的信息。
韓蕓嘴里還帶著面條,臉色煞白,嘴里含糊不清哀求道:“不,不要,我絕不說,別碰我爸媽?!?p> 陳奉語氣一轉(zhuǎn)安慰道:“也別害怕,就死了一混混,這段時間我跟著你,等風(fēng)頭過去就沒事了?!?p> 說完還把韓蕓的手機手表這些東西還回去。韓蕓害怕不敢接,陳奉又安慰半晌,才不再害怕。
六點時,已經(jīng)有部分學(xué)生進入學(xué)校,陳奉打算與陳剛再商議一番,帶著韓蕓就離開宿舍進了學(xué)校。正值冬季,天色暗淡,一路上沒有多少人影,陳奉所在住戶與學(xué)校不遠,很快就到,期間還路過之前拋尸的巷子,陳奉面色自若,韓蕓緊張不已。
“老奉!咋怎么早來?!笨斓叫iT口時,一陣低沉聲音喊住陳奉。
陳奉看去,來人是四五個同班同學(xué),算是哥們,陳奉知道這幾人尿性,八成是通宵上網(wǎng),這會回班補覺?!澳銕讉€遲早死到網(wǎng)吧,連續(xù)兩夜?”
“三黑了,太tm累了。咦,這女的是誰?”一人打著哈欠,忽的驚疑看向韓蕓,其他幾人也驚訝看向韓蕓。
陳奉眼睛一瞇,神秘笑道:“你說呢?”
幾人頓時奸笑起來,或指或拍陳奉,笑罵道:“你小子不老實!怪不得來這么早。”
陳奉順勢一把攬住韓蕓:“就你們會說話,滾回班睡覺去?!?p> 幾人拍拍陳奉肩膀,曖昧看著兩人,陳奉作勢欲打,幾人緊忙跑了,還有人大喊“老奉,等你請客發(fā)喜糖?!?p> 看著幾人走遠,手一松,放開掙扎的韓蕓。陳奉嘆氣搖頭“簡直是‘1’字,前后都是平的?!表n蕓羞紅臉,但實在畏懼陳奉,不敢做聲。
兩人進了教學(xué)樓,陳奉本在一班,是重點班。但之后申請去了五班,和陳剛一班,正好在韓蕓四班的隔壁。
陳奉緊緊盯著韓蕓:“該說什么?做什么?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庇仲N耳道:“要想清楚,你家有三口人。”拍拍膽怯的韓蕓的肩膀,一粒紐扣大的扁平小竊聽器粘在韓蕓的領(lǐng)子后,被厚厚的羽絨服遮住,很難發(fā)現(xiàn)。陳奉轉(zhuǎn)身回班,失神的韓蕓愣愣站著。
五班是普通班,只有通宵“奮戰(zhàn)”那幾位死死睡著,和焦急等著陳奉的陳剛,看那滿眼的血絲的萎靡的精神,昨晚怕是一夜未睡。
“奉哥…”陳剛緊忙迎來。
“別說了,出來?!标惙钷D(zhuǎn)頭四望,轉(zhuǎn)身出去。
關(guān)中冬季的涼風(fēng)卷下樹頭最后的殘葉,又瘋狂的刺入人的皮膚,如同利刃在皮膚緩緩劃過。
陳奉靠在教學(xué)樓的陽臺,將老爸的已經(jīng)去jingju運作告知,寬慰陳剛,讓他別擔心。
“哥…”陳剛眼圈更紅,卻說不出話。
“沒事,別怕,這點事老頭子還是能解決的,趕緊歇會去?!标惙钚α诵窠狻j悇傊刂攸c點頭,他和陳奉自小長大,感情至深,和親兄弟區(qū)別不大。
看著陳剛回了教室,陳奉眉頭卻緊皺不散。說的輕巧,尸體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自己雖擦了指紋腳印,其他證據(jù)也被銷毀,但難保不會有遺漏,或者被人看見,現(xiàn)在只能期望老爸在上邊活動成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韓蕓也是個麻煩。陳奉拍著額頭,一臉痛苦,回到座位帶上耳機,竊聽著韓蕓,小心無大錯。
整整一天,除過上課期間,韓蕓去哪,陳奉便跟到哪,形影不離,這是對韓蕓潛意識的警告。尤其是在第二天尸體被流浪漢發(fā)現(xiàn)后,全校都議論此事,學(xué)校還對此進行次安全教育。
之后jingcha來此實地偵查一番,但收獲不大。陳奉還特意關(guān)注了當?shù)匦侣?,除過報道案件有多惡劣外,也沒其他消息。至于說那些鄭重承諾捉到兇手,和放屁沒多大區(qū)別。
得知jingcha收獲不大,陳奉松了口氣,這種案子過段時間就會有,一般都是混混彼此斗毆。有時能捉到兇手,有時捉不到,陳奉之所以焚尸且擦掉指紋腳印就是為了增加破案難度,以此地jingcha的作風(fēng),八成會嫌煩不查,保不齊連案都不立。
陳奉把消息告訴陳剛韓蕓后,兩人也輕松不少。
“不用怕,我沒那么恐怖,前些日子實在著急,手段過激了些?!标惙钶p聲對韓蕓說,還打摸摸她頭以示友好,韓蕓黑瘦的臉龐頓時漲紅。
三人就這樣提心吊膽度日,不出所料,不到兩星期,事情就開始淡出人們視線。一個明星的專輯和電影遠比焦尸重要的多,反正死的不是自己。
尤其是在陳文修一臉痛心告知陳奉在付出壯陽神藥后事情被壓下去后,陳奉的心才徹底放了下去。不過卻有了令一個麻煩。
“陳奉,這題怎么做?”
“…不會?!?p> “你學(xué)習(xí)那么好?還能不會?”
“小丫頭,咱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閃開?!标惙畋砬閲烂C的推開韓蕓,飛也似的逃了。韓蕓看著陳奉背影,眼中閃過絲堅定,追了上去。
處于發(fā)育期的孩子,總會有不切實際的夢想,在分泌的激素和好奇驅(qū)動下,往往對異性會產(chǎn)生感情沖動。俗稱談戀愛。
學(xué)生大多沒有太強的功利意識,是否學(xué)習(xí)好、長的帥、酷往往會成為評判男生的標準。很明顯,陳奉被韓蕓盯上了,看來陳奉的毀尸滅跡行為在韓蕓看來是很“酷”的行為,再加上學(xué)習(xí)好,人又高大強壯,雖說長相一般。但小姑娘還是淪陷了。
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一,足足六年時間,兩人關(guān)系一直詭異,尤其是在高中時一系列事,此處不再多述,后文會有提及??傊惙顚n蕓的感情很是復(fù)雜,而韓蕓喜歡陳奉,但卻從未公開表達。高考陳奉成績不好,大一之后韓蕓也因家庭原因南下,前幾年還有聯(lián)系,去年聯(lián)系也斷了,陳奉也開始強迫自己忘了這些事、這些人,效果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