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那李琪怎會如此好說話?這里會不會有什么陰謀?”阿元問道。
袁詣?chuàng)u搖頭,“唇寒齒亡的道理他懂。出賣了我們,對他有何好處?再說,崔家打的是他李家,就算他想禍水東引也辦不到,又何談陰謀一說?!?p> 看著前方的船只,袁詣問道:“若你們指揮對面船只,此時應布何種陣型?”
阿元思索道:“若是我,當用魚鱗陣。兩艘巨艦為頭,鑿穿敵方陣型;其余船只為身,配合巨艦分割戰(zhàn)場。如此或許有漏網(wǎng)之魚,但此仗必無懸念?!?p> 王直點頭道:“我或許會用長蛇陣,但其目的和阿元并無二致,也能分割戰(zhàn)場,并能圍而殲之。”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互相搖頭嘆息。
此仗真的難打啊!
袁詣見兩人這般模樣,不由得微微一笑。
“雖然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是戰(zhàn)場中的形勢千變?nèi)f化,不是一個戰(zhàn)術(shù)或者一個計劃就能決定勝負的。陸戰(zhàn)尚且如此,何況是海戰(zhàn)?”
“公子,那我們現(xiàn)在當如何做?”
“等!”袁詣看著前方道。
“等?”
“對。等!等到戰(zhàn)場上發(fā)生變化!那時,才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你們可還記得《六韜·龍韜·軍勢》中的:疾雷不及掩耳,迅電不及瞑目。我們?nèi)松俅伲枰氖且粨艏粗?。你們或許認為此事太難,但我在這里做個假設,若敵方兩艘巨艦與其余敵船之間相隔五百步,此時你們可有辦法將他們分割?若是李家船隊與崔家混戰(zhàn)在一起,護于巨艦周圍的敵船少于十艘,你們可有辦法破之?”
見兩人露出思索的表情,袁詣點頭道:“這場海戰(zhàn),我們雖不能作為主力應戰(zhàn),但我們可以作為尖兵,作為突襲艦隊發(fā)揮自己的作用。一切,都要隨著戰(zhàn)局的發(fā)展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所以,我們只能等,等到李家為我們創(chuàng)造出條件,等到我期望的那個時候的來臨。只有在那時,才是我們出動的時刻!”
李家艦隊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
十艘海滄一字排開,其后是十六艘武裝商船,左右兩翼均由五艘鳥船與四艘廣船組成,四艘福船位于最后。
這是一個標準的海戰(zhàn)陣型。
崔修鳴瞇著眼,看著眼前的李家,心里不由得暗自惱怒。
若不是被人橫插一腳,自己又怎會以這個方式與李家一戰(zhàn),現(xiàn)在更是將燕天王的秘艦都喚上了戰(zhàn)場。
“傳令,所有船只擺出長蛇陣,沖破敵陣,殺光他們!”
船只在迅速的集結(jié)變化。
不得不說,崔家一直能夠笑傲海上,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從所有船只的令行禁止中,就能管中窺豹。
兩艘巨艦雖處于長蛇陣的前段,但并不是位于蛇頭處。觀其位置,應是處于七寸部位。
李琪看著這個陣型,眉頭微微的皺起。
崔家的這個陣相當?shù)闹斏?,大有步步為營的想法在內(nèi)。
是啊,有此巨艦,根本不需要兵行險著。這是陽謀!就是要直搗黃龍,以正擊之。
“傳令,圓陣迎敵!注意遏制住敵船的沖鋒,不要讓他們分割了戰(zhàn)場!”
一聲令下,李家的船隊也在發(fā)生著變化。
風漸漸的大了起來,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三百步...兩百步...
“到達射程了!火炮手呢?快快快!瞄準了射!”雙方的船只上,船長和大副均是大吼著。
“轟轟轟”
兩方最近的船只已經(jīng)開始交戰(zhàn)。
單發(fā)炮彈威力雖不夠,但其畢竟還是遠程武器,如果被眾船集火的話,傷害也是相當可觀的。
“噗通”
許多炮彈擊打在水里,濺起陣陣浪花。
“他娘的,你們往哪兒打?瞄準桅桿!打殘他們!”李家一艘海滄船上發(fā)出了怒吼聲。
“左舵十五!規(guī)避,注意規(guī)避!”
“嘭!”
“啊!”一艘崔家的船只被炮彈擊中,其木屑將多人劃傷。
“擊中了!擊中了!快快!乘勝追擊!”
“小子們,別他娘的當縮頭烏龜,反擊!讓他們嘗嘗我們鬼頭幫的厲害!”
“轟轟”
“命中了!頭兒,命中了!”一名崔家船員吼道。
“哈哈哈,干的好!就是這么打...”船長大笑道。
“轟轟轟”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五、六枚炮彈一起飛了過來,大笑聲戛然而止。
雙方交戰(zhàn)的船只越來越多,李琪心里卻越來越開心。
原因無他,順風!這也是他能正面應敵的底氣之一。
看著右側(cè)的那處海域,李琪心里暗自點頭,不由得有些佩服袁詣。大海之上,氣流變化多端,他能知道這個時間段的風向,確實了不起。
他再次將目光投入戰(zhàn)場,對方的船只仿佛陷入了泥濘中,別說突破己方船只,就連攻擊都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見到風向?qū)ψ约河欣?,李家船隊士氣大振,現(xiàn)在可是他們占領著主動
“火銃手呢?快!瞄準敵船!射擊!”
海面上頓時槍聲大作。
崔修鳴氣的直跺腳,眼前的一幕確實讓他措手不及。
風力可是船只的生命??!現(xiàn)在這個逆境,使得己方船隊不得不對船帆進行調(diào)整,這樣一來,動力損失了大半不說,還面臨著被敵船圍攻的局面。
真是見鬼了!崔修鳴不由得看向了戰(zhàn)場中的兩艘巨艦。
如果還有翻盤可能的話,也只有你們了!
‘休’!‘傷’!
“嘩!嘩!”
本是隨著大部隊的‘休’、‘傷’兩艦,此刻風帆也已收攏,但它們卻在逆風中慢慢的動了起來。
“這是...”袁詣吃了一驚。
要知道,這個時期的所有船只都是帆船??!
難道是棑槳?袁詣一直觀察著這兩艘船。
不對,船身周圍并沒有伸出木漿或是利于劃行的裝置!
我勒個去,這是見了鬼嗎?袁詣心中不淡定了。
這么大的船,不借助風力怎么起航?為什么這么先進的科技居然沒有任何的史料記載?它們的動力又是什么?
不僅僅是袁詣訝然,這個現(xiàn)象也引起了李家船隊的騷動。
“這...在逆風中還能這么快?”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他們會使妖法?”
雖然每艘船上,都有詫異的聲音傳出,但李家畢竟雄踞海上多年,船員的基本素質(zhì)還是有的。
“都在驚慌什么!兩艘船就把你們嚇住了?你們自己看看它們的速度!能有多快?它們能動,其他船只能動嗎?聽我號令,右舵八,和它們拉開距離,先剿滅其他船只!”
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
袁詣還在認真的觀察著兩艘巨艦。
當巨艦的尾部出現(xiàn)在他視野里時,袁詣的雙眸猛地一縮。
我說怎么回事呢!原來如此!
他發(fā)現(xiàn)了巨艦能夠航行的真正原因!
看著眼前的這幕,袁詣心中不由暗自欽佩。古人的智慧真的讓人無法小覷啊!
螺旋槳!居然是螺旋槳!每艘巨艦尾部都有四個!
雖然看起來還比較粗糙,但是這確實是螺旋槳無疑。
如此說來,那這船肚子里,人數(shù)可不少??!袁詣暗自揣摩著。在蒸汽機未問世之前,也只能采用人力了。但是這里面到底是何構(gòu)造,他就不得而知了。
袁詣又想起了‘蕩崛’,在其船身底層位置,確實有一處空間很大的地方,他一直不知曉那里是干嘛用的,現(xiàn)在終于明白。
原來自己的旗艦,也僅僅是個半成品啊,他心里暗自苦笑道。
或許...如果有了蒸汽機,將它安放在那里...
搖了搖頭,袁詣將注意力重新放入戰(zhàn)場中,現(xiàn)在可不是打諢的時候。
風越來越大,交戰(zhàn)雙方受到的影響更大了。
不提那些海滄船與廣船,便是‘休’、‘傷’兩艘巨艦的速度也明顯降低了許多。
但所謂廋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其他船只晃悠間,這兩艘巨艦仍然巍峨不動。
“右舵二十五,注意平衡!”
“兄弟們,殺?。 ?p> 雙方的船只仍舊互相廝殺著。
“嘭嘭嘭”
從“休”艦上突然爆發(fā)出幾團耀眼的火光。
“轟”
一艘李家的海滄船突然停住了,它的側(cè)舷下方一個大洞清晰可見,海水順著大洞向船身內(nèi)涌去。
袁詣目光一凝,這是…佛郎機大炮!
“嘭嘭嘭”
炮彈從“休”、“傷”兩艦中不停的射出。
眨眼功夫,李家便有四、五艘船只受創(chuàng)。
“??!”
“快,快,快轉(zhuǎn)舵!”
“堵住缺口!快!”
“拉開距離!轉(zhuǎn)向,快轉(zhuǎn)向!”
“他們的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欤炖_距離!”
話雖如此說,但此時風力迅猛,要轉(zhuǎn)向又談何容易!一時間又有三四艘船只中彈。
“哈哈哈,黑子啊,這燕公子的秘艦果然非同凡響!只要我們的船只調(diào)整了方向,就是他們的日期!”崔修鳴臉上露出笑容。
吳黑子點頭道:“你應該知道,它們乃是我教十多年的心血。自從燕公子接手這個計劃后,更是為了它們嘔心瀝血,日夜不眠。你應該知道它們在燕公子心中的分量!”
崔修鳴看著吳黑子,疑惑道:“那為何上次那艘秘艦被盜,燕公子反而還寬慰我等?”
“你以為燕公子當真不氣?只不過知道那次非你之過,強壓下怒火罷了。不過,那艘被盜的秘艦,終歸還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啊?!?p> 崔修鳴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后背一片冰冷,額頭上也隱隱浮現(xiàn)出一層細汗。
原來,燕公子對自己是手下留情了啊!
袁詣一直看著場中的局勢。
“公子,應該差不多了,咱們可以出擊了吧?!卑⒃_口道。
袁詣?chuàng)u搖頭,“距離不夠,還不到我們出動的時候?!?p> 王直看著這局面,不由得微微跺了跺腳,這個舉動被袁詣看在了眼里。
“越在緊要的關頭,越要沉住氣。許多時候,機會,就是在不冷靜中悄然劃過。就比如你在馬尼拉的時候,就做的很好?!?p> “喏,少帥說的是?!蓖踔甭牶?,微微挺起胸膛,也為自己之前的舉動感到羞愧。
見兩艘巨艦周圍的船只越來越少,袁詣目光也越來越亮。
“嘿,機會來了!通知下去,所有船只升起黑煙,隨我出發(fā),目標,破壞兩艘巨艦的尾部!”
一艘…兩艘…十艘鳥船如幽靈般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附近。
海面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黑霧,并快速向著戰(zhàn)場飄去。
“你們看,那是什么?”有崔家船員遠遠的看著這團黑霧,不解的問道。
“看不清??!”
“是啊,黑壓壓的看不清,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啥。”
“會不會是海怪?我好像聽老人提起過,有一種海怪能吐黑霧呢,這次會不會被咱們遇見了?”
“哼,妖言惑眾!你想死嗎?”有人大喝道。
“吵個屁啊,擋住李家的船!舵手,快調(diào)整方向!”船長怒吼道。
鳥船上方,黑煙滾滾。
借著風力,煙霧向著前方涌去,使人見不真切。
雖說這大明版的‘驅(qū)逐艦’確實能算作一支奇兵,能讓人出其不意,但袁詣心里卻有一層深深的憂慮。
鳥船上燃起的黑煙已達最大,但他對這黑煙的密度仍不太滿意。
說到底,還是風力太猛了!
如今之計,只希望速戰(zhàn)速決,然后迅速撤離!
鳥船飛速向著兩艘巨艦靠。
“咳咳”
“大家快用濕布捂住口鼻?!?p> “眼招子都放亮堂點,別讓敵人鉆了空子!”
巨艦上,吼聲不斷,所有人都分散開來,嚴密戒備著。
“咦,好像有船!”
“我好像也看見了。但那船影一閃就過去了,不能判明方向!”
“所有炮手自行判斷敵船位置,凡事是發(fā)現(xiàn)敵船蹤影者,可自行開火。”船長大聲吼道。
“嘭嘭嘭”
指令下達后,有炮聲不時從巨艦里傳出。
“嘿,真是一群瞎子?!?p> “大家小心,注意隱蔽。他們視線受阻,開炮也只是試探性的攻擊。若是誰被火炮命中,那可是要被笑話一輩子的!”袁詣笑道。
“放心吧,少帥,就他們這水平,怎么會打中我們…”
話音剛落,一枚炮彈就從頭頂上飛過,擦著船舷飛入水中。
“……”說話那人一愣,驚出一聲冷汗。
“舵手,干啥吃的?注意規(guī)避!規(guī)避!他娘的,老子差點成了海王八!”
“哈哈哈”一群人沒心沒肺的笑著。
明賊眾漸漸接近了‘休’艦的尾部。
“嘩嘩”
巨艦尾部的螺旋槳攪動著海水,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公子,這玩意兒到底是什么?”阿元問道。
“這船能無風自動,靠的就是這玩意兒?!痹劜[著眼,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我叫它,螺旋槳!”
“螺旋槳?這名字倒是貼切。只是這玩意兒這么大,我們怎么破壞?”
看著這粗糙的螺旋槳,袁詣咧嘴笑了笑,“對付這玩意兒,不難!”
在黑煙里,袁詣等人還相當?shù)?。但在整片?zhàn)場中,所有人此刻卻都陷入了恐慌中。
“?。√?,快逃??!”
“這是…水龍!水龍降世了!”
“龍吸水!是龍吸水!”
“快,快離開這片海域!”
海上風云突變,狂風大作,雙方交戰(zhàn)的整片海域陷入了狂暴中。
浪潮一波高過一波,向著所有船只席卷而來。
船只上的人頓時東倒西歪,亂成一片。
“穩(wěn)住船身!舵手,快,右轉(zhuǎn)舵!”
“帆,快調(diào)整帆的方向!”
“看右邊,右邊有巨浪!注意調(diào)整方向!別翻船了!”
人力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這時候,雙方哪兒還有交戰(zhàn)的欲望。只要能保命,多大的仇恨都要放下。
但即便是這樣,許多船只仍難以幸免。
十米高的巨浪呼嘯而過,靠的近的船只被強行聚攏,相互碰撞,船只發(fā)出巨大的‘咯吱’聲。在海浪過去后,海面上只留下了木板殘渣。
“撤!都撤!”
不論是崔家還是李家,此刻能做的,只能是撤退,能撤多少是多少。這是大自然的威力,豈能用人力相抗?
海水高低起伏,巨浪來勢洶洶。
袁詣正準備下令,讓所有船只扔網(wǎng)破壞螺旋槳。
船身猛地一震,船上的人頓時東倒西歪。
“怎么回事兒?”
“是浪潮!看??!”
“砰”
船身又一陣搖晃。
“龍…龍吸水!天啊,是龍吸水!”
“什么?”
“砰”,船只再次受到巨浪襲擊。
袁詣當機立斷,“命令,所有船只,撤!迅速撤離此處海域!去莆禧所集結(jié)!”
“兄弟們,撤!咱們一定都會活著!”旗手飛快的打著旗語。
也幸虧鳥船小巧,黑煙又是向上而去,所有船只都能看得清楚。
“右滿舵,順著浪頭,別側(cè)身!”
“負重!注意負重,別讓船被掀了!”
這是在與死神賽跑,躲得過去,那就能夠平安。躲不過去,那就只能葬身魚腹!
“嘩”
袁詣緊緊抓著桅桿下方的韁繩,不時向后張望。
這是什么鬼?正月鬧臺風、海嘯?這不是每年五月至十月才會頻發(fā)的自然災害嗎?就算因為氣候的原因,那最多持續(xù)到十二月就頂天了吧,這還算的是公歷。農(nóng)歷啥時候聽說過正月有臺風的?
先是螺旋槳,后是臺風海嘯!這還是大明嗎?這尼瑪還讓我怎么活?老天爺,您這么做,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您這是要把我活活的玩死?
袁詣的思緒受到了沖擊,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兒。
猛地,一個巨浪襲來,船只一陣搖晃。
袁詣正在思索間,猛地受到劇烈沖擊,他只得拼命抓緊桅桿韁繩。
所謂人倒霉時,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這桅桿的韁繩被袁詣抓在手里,被繃得筆直,又幾次三番受到巨浪沖擊,早已不堪重負。
“轟”
又一陣巨浪襲來。
“啪”
繩子突然斷開,袁詣只覺得自己突然失去了重心。
想發(fā)力卻無處可借,一陣狂風吹來,他只覺到一陣天昏地暗。
“我艸!賊老天!你他娘的玩我!”
袁詣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感嘆,就被大風吹落進海里。巨浪涌過,海面上哪兒還有他的身影。
“少帥!”
“公子!”
頭兒不見了!
船上的所有人都慌了!
“放開,我要去找公子!”阿元眼睛都紅了,就想跳海去尋找。
“你是想死嗎?現(xiàn)在這個情況,誰下去誰死!”王直緊緊抱住阿元。
“少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但是…”
“沒有但是,你別忘了公子教導過我們,遇事一定要冷靜!你是要讓咱們所有人都沉尸海底嗎?公子武功高強,他一定有辦法的。”
王直雖然這樣寬慰著阿元,但他心里也清楚,自家少帥此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風這么大,浪這么急。人掉進了海里,怎么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
想到此處,王直心里嘆了一口氣。
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榜上了一棵大樹,轉(zhuǎn)眼又發(fā)生這種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總要活著不是?
風榖
對不起了您各位,拖了這么久才恢復更新。事情終于告一段落,雖然不知道后續(xù),但自己總算能抽出時間安心碼字。 再次給您們道歉!謝謝您們一直以來的支持。 此書不管怎樣,一定不會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