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別人的時候可以,別人說自己的時候可就受不了了。
唐余這是罵她三八多管閑事又咒她早死呢,周氏從來都養(yǎng)尊處優(yōu),何曾被人這等說過?她如何能容忍?
她怒吼一聲,同時那掌摑唐余的巴掌就要落下來。
“你······你要干什么?”洪老太太吃驚道。她是真沒想到周氏會動手,阿余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最后那一句還是仿了周氏的,要錯也是周氏錯。
唐余眼疾手快,不僅沒讓周氏得逞,還把她作壞的那只手抓的緊緊的。
周氏使勁抽,沒有抽出來,另一只手就又招呼上了。
唐余另一只手也派上用場,最后兩手把周氏的兩只手抓在了一起。
周氏看唐余的眼神能噴出火來,手上不給力,對著唐余就想用腳踢,唐余反踢回去。
經(jīng)常干活還是有好處的,看,唐余就養(yǎng)了一身力氣。她無比地慶幸自己有一身力氣,實在沒法想象周氏的巴掌落在她身上甚至臉上是多么惡心的事。
看到兩個人幾乎扭打在一起了,洪老太太在旁邊急的團團轉,她又不敢去拉她們,她腿腳不好被碰到很容易就摔了的,到時事情就更大條了。
洪老太太拄著拐杖轉身出了大門,走得很急卻也很慢,她去叫人過來幫忙了。這必須得有人來拉架,誰都不肯先松手,一松手對方肯定就得寸進尺了,有人來拉架就好了。她也不怕什么家丑不家丑的了,都弄成這樣了還怕別人知道?
洪老太太帶人過來的時候,唐余和周氏還維持著她走之前的姿勢,周氏還在罵罵咧咧,唐余卻不置一言。
所有人看到的是唐余在防御周氏,而周氏不依不饒。都知道周氏潑辣,沒想竟?jié)娎敝链?,對來做客的小侄女都能一點不客氣地動手。
有人過來拉,唐余馬上就松開了手,離周氏遠了些。她這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動手非她所愿,是周氏逼她不得不為之。只要周氏攻擊不到她,她是很愿意先放手的。
相反,周氏也被人拉開了,但是她還想欺身向前對唐余動手。一個勁地在叫囂著,“放開我,今天我不打死她我就不是人!”
唐余想說那你注定是做不成人了。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她只要保持一個受害者的姿態(tài)就行了,爭一時之氣倒不重要了。
來拉架的人是真的驚呆了,周氏竟會說出這樣的話,果真是被氣糊涂了?以往周氏不管心里是如何想法,在外人面前表面都很有一套,像剛剛那樣的狠話那是絕對不會有的。
周氏又被拉得離唐余遠了些。
眼見動不了唐余,她索性也不動了,這時才稍稍冷靜下來。她真是被唐余氣得人都不清醒了,這個時候怎么把理站自己這邊才是首要的。
“你們當我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打她,這小兔崽子太目中無人了,來我家做客就敢罵我三八婆,咒我一出生就該死!”周氏目光轉向拉架的人說道,“你們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打?我打她還是輕的,我還要問她爸媽那教養(yǎng)費呢我!”
人們覺得周氏的話不太可信,哪有人無緣無故就對她又罵又咒的,唐余他們之前也是見過的,就是一個很斯文懂禮貌見人都會喊的孩子。不過唐余如果真的講了這些話,就算是有原因那也是不太占理的,畢竟周氏再怎么說也是她的長輩呢。
“你問誰拿教養(yǎng)費呢?!”唐余的大舅媽陳氏大步跨進來,“就你這樣還想去教養(yǎng)別人的孩子,你咋不上天?自己的孩子都還教養(yǎng)不及,說出這樣的話你也是有臉啊!”
陳氏還沒進得門來,聽到周氏的罵聲忍不住就嗆上了。
她家的房子離這里有點遠,在對面隔著一片田野,中間有一條小徑可以通過。
洪老太太是喊的別人通知的陳氏,她怕自己幫不上唐余,才給她叫了幫手。平心而論,她是向著唐余的,但她不好明著幫她。她無論怎樣做都是為難,她心里不喜歡周氏是一回事,公然踩周氏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好做得太明顯的,不然在小兒子那里也會落了埋怨。唉,做人難啊。
周氏和陳氏是死對頭,兩人十幾年前就結下了梁子,直到現(xiàn)在也從沒有和好過。
“我家里的事不用你來管,我家里的門不歡迎你進!”周氏看著陳氏也是一堆氣,她就是得了好處過來舔唐余屁股的。
陳氏走到唐余身邊,才轉頭對周氏說道,“誰稀罕管你的爛事,你家的門平時請我進我都不稀得進!我要是不過來,你還不得把阿余欺得死死的,你當然不希望我過來了,你一把嘴才好把黑的說成白的嘛!”
“你不清楚事情就不要亂講,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把你那個好侄女欺得死死的,欺你個屁,她把我的手都抓紅了,是誰欺誰?”周氏把手伸出來指著手腕的地方讓人看。
這,這不是要打人才被人抓了手的嗎?這不能說是唐余欺她吧,只能是她技不如人了??戳怂氖值娜藚s并不同情她。
“誰要欺負你跑去抓你手腕而不是去打你的,說不定是你要打人家反被人抓住了?!标愂险嫦嗔恕?p> 陳氏說完也不去管周氏,她拉起唐余的手,“怎么樣,沒有被她欺負到吧?”
唐余笑著搖頭,“她要來打我被我擋住了,一點便宜也沒被占到?!逼鋵嵧馄懦鋈ツ菚€拿著周氏的手往周氏那邊推,碰了她幾下,是她占便宜了。
陳氏聞言放下心來,對周氏怨氣卻更大了,“她打你你有力氣就打回去,不用怕她!下次叫上舅媽一起來,舅媽再不濟事也生了幾個兒子,咱人多力氣大不怕她?!?p> 唐余被大舅媽逗得噗嗤一笑。轉頭看到外婆拄著拐杖站在門邊,唉聲嘆氣眼里似乎含著淚,她心里也難受起來。
她和周氏終究是不能和平共處的。她原先沒想過要和她撕破臉的,只當一個不來往的親戚就行了。但周氏不長眼,偏偏來招惹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跟自己說我不靠她吃不靠她穿不靠她住再也不會看她臉色了,人不欺我我不欺人,周氏要是欺她她也不會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