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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楚

第五十九章北匈王庭

余楚 林殊歸 3489 2017-09-19 23:23:03

 ?。ń?000字,就一章了哈。)

  秋天的北匈其實最好看,遠(yuǎn)在南方的大楚百姓很難想象,一直被中原士子視作荒原之地北匈國,其實早已經(jīng)不是那般荒蠻,早在多年以前歷經(jīng)被大漢王朝驅(qū)趕屠戮的屈辱歷史之后,北匈王庭便痛定思痛,始終以復(fù)仇中原為目標(biāo),一代雄主北匈武王勵精圖治,使其北匈國再成草原之狼,不僅在大漢王朝后期曾出兵南下一報險些滅國之仇,更是在這些年始終擁有著一支天下最彪悍的騎軍,草原之上本就是騎軍的天下,遠(yuǎn)在春秋亂戰(zhàn)結(jié)束之初,北匈國在擁有這等精悍騎軍之后原以為可以揮軍南下,趁著大楚立足未穩(wěn),好好教訓(xùn)一下大楚,也讓中原諸國看看北匈榮光,甚至還做好了滅國準(zhǔn)備。只是南下大軍才走到北丈原,就被大楚邊軍狠狠挫了銳氣,成為春秋亂戰(zhàn)最大贏家的大楚絲毫不懼國力強盛的北匈,舉國相抗,時任的大楚皇帝還說出了那句至今仍舊銘刻在大楚太廟里的驚世之語:“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p>  至于之后,兩國始終以北丈原為戰(zhàn)場,大楚邊軍拒敵近百年,北匈不得南下也近百年。

  北匈國占地極廣,不過大多是貧寒之地,人煙稀少,繁華之地大多是沿著冥澤河畔。北匈地產(chǎn)豐富,尤其盛產(chǎn)鐵礦、玉礦、戰(zhàn)馬。不過由于中原各國并不與北匈通商,北匈鹽鐵倒是價格不高,反而是一些從中原走私到北匈的瓷器茶葉價格每每居高不下,甚至有時候有價無市。早在二十年前,北匈國主便看清國政弊端,立志打通南北商路,只是這些年見效微薄,雖說和大楚私底下達(dá)成默契,使兩國貿(mào)易有所增加,但到底是敵對關(guān)系,北匈也擔(dān)心鹽鐵、戰(zhàn)馬大量流入大楚之后會對北匈造成威脅,因此兩國互通貨量不大,得到的茶葉瓷器仍不夠北匈需求。為此,讓北匈國主傷透了腦筋。

  上京城,地處冥澤河上游,是北匈的國都,亦是整個北匈政治中心。王城依山而建,規(guī)模不大,布局亦未參照中原城池,反而是帶有一股很強的北匈風(fēng)格,王宮不似中原諸國一般位于城中,反而是位于城東,今日身著黑衣的北海王甘如站在王宮門口,思緒萬千,北匈原由數(shù)十支部落聯(lián)合而成,其中又以贏耒族氏勢力最為強大,因此當(dāng)年各族盟約建國之時便是約定由贏耒族來統(tǒng)領(lǐng)諸族,不過等過歲月變遷,北匈族群意識已然淡薄,再加上這些年的征戰(zhàn),自然也產(chǎn)出不少軍功爵位,一來一往,除去已經(jīng)是王族的贏耒族之外,其余部族已然不在,反而是中原的世家之風(fēng)傳入北匈后,北匈興起了家族之風(fēng),不過尊贏耒而卑其他的觀念已經(jīng)深深植入北匈國人心中,再難更改。甘姓部落早已不存世間,而他甘如有今日成就也是一步步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和其他無關(guān)。

  北匈尚武比之大楚更甚,甘如眼前的這座王宮既是北匈王宮也是四大宗門之中的北匈王庭,繞是已經(jīng)在首榜之上高居第四的他,仍舊是不敢在這座王宮中放肆,而今日至于為何在朝會散后出現(xiàn)在此,完全是因為才入北丈原歸來的他故意在城門口逗留了片刻,才沒有趕上朝會。

  胸中氣象萬千的甘如抬頭看了看這實在說不上巍峨的北匈王宮,心中無言,倒只是緩步慢行。北匈的宮城格局不大,經(jīng)不起這北海王看幾眼,兩三步走過宮前的一大截皇城甬道,甘如轉(zhuǎn)身看了兩眼宮城守衛(wèi),后者畢恭畢敬,眼中皆是敬慕。這也難怪,甘如年少從軍,幾經(jīng)大戰(zhàn),身上戰(zhàn)功慢慢累積,從一個無名小卒一步步走到如今地步,硬是一步捷徑都沒走過,和大楚冠軍侯一樣皆為士卒眼中的傳奇人物。走過甬道之后,甘如目無表情的繼續(xù)前行,作為當(dāng)今北匈國中軍功最重的他,除了隨意出入宮圍這一項以外,在他手上還有著統(tǒng)御北匈境內(nèi)所有兵卒的權(quán)力,可見這位北海王是如何深受北匈王信任。

  王宮議事殿前是數(shù)百階玉石階梯,可謂是王宮中唯一出彩的建筑,甘如拾階而上,行了幾步之后便忽然駐足不前,淡然開口道:“你這小子,不好好練武,還想對我出手?”

  明明玉石階梯之上除去甘如之外便無其他人影,只是不知道這句話他是對誰講的。

  說完這句話的甘如駐足不前,極有耐心的等著,似乎對入宮一事并無半點急迫感,等了約摸一刻鐘之后,甘如忽然露出一個詭異微笑,只是手上并無動作,仍舊是靠在欄桿旁,看起來十分愜意。就在下一刻,一道人影疾馳而至,一記狠辣手刀劈砍在甘如身后,那道身影原本已經(jīng)做好甘如察覺之后的打算,手中后招已然準(zhǔn)備好,可這一手刀竟是結(jié)結(jié)實實砍在了甘如身上,只不過還來不及高興,被砍中的甘如卻如一縷青煙消逝,哪里還有半點蹤跡,人影咬牙切齒道:“身外化身?!?p>  不過就在這句話才說出,這道人影就感覺到一股危機感,只是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一只軍靴踢中小肚,橫飛數(shù)丈。甘如收回腳,看了一眼遠(yuǎn)處掙扎爬起來的那個年輕人,還來不及開口,這年輕人不服輸?shù)碾p手握拳繼續(xù)沖過來,甘如眼中盡是贊賞,不過手里卻不留情,又是一腳踢在這年輕人胸前,這年輕人再度飛出數(shù)丈,再掙扎爬起來之后就不再有所動作。甘如難得笑道:“難怪世人都叫你野人,倒是這份野性在北匈除去你贏耒奇之外再難找到第二個了。”

  那年輕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咧嘴笑道:“多謝甘伯伯夸獎,只是甘伯伯下次下手能不能輕些?!?p>  甘如淡然開口說道:“只要你以后不再向你甘伯伯出手,自然受不了這份打?!?p>  年少被被北匈王庭送至草原深處與狼群搏斗的贏耒奇一身野性早已經(jīng)是舉國皆知,而年紀(jì)輕輕便已經(jīng)一躍而入第四境的贏耒奇更是被視為整個北匈年輕一代的第一人,甚至北匈王庭隱約還有將贏耒奇培養(yǎng)成下一個甘如的打算。

  贏耒奇笑嘻嘻的說道:“倘若不多和甘伯伯多交手,又怎么知道和北匈第一人差在哪里。”

  甘如看了一眼贏耒奇,呵斥道:“莫不知好歹,我若是存心殺你,你早就尸骨無存了?!?p>  贏耒奇低頭回道:“知道了,甘伯伯。”

  甘如繼續(xù)登梯而上,只不過現(xiàn)在身旁多了贏耒奇,贏耒奇閑不住,笑著開口說道:“甘伯伯,你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后,王叔不知道有多開心,整個人好像是變了一樣,整天對著宮女太監(jiān)都是和顏悅色的,期間宮中太監(jiān)失手打破了一件大楚那邊的瓷器,王叔都沒有怪罪?!?p>  甘如淡然問道:“我王果真如此,那本王早該卸甲歸田了,免得礙我王的眼?!?p>  贏耒奇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其實論年齡,他比柳青等人都要年輕許多,也難怪行事要荒誕許多,此刻聽到甘如這樣說,也只是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甘如忽然開口問道:“我聽說郭硬前些日子和你有過一戰(zhàn),結(jié)果如何?”

  贏耒奇一聽甘如問起這件事,正愁沒有人可說的他立刻來了精神,他哈哈笑道:“郭硬哪里是侄兒的對手,三拳兩腳便拿下了?!?p>  甘如哦了一聲,說道:“那我怎么感覺你氣息不穩(wěn),恐怕沒這么輕松?!?p>  被一句話點透了的贏耒奇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議事殿前的那襲王袍已然等待多時,此刻見到一身黑衣的甘如,那襲黑色王袍看了一眼贏耒奇,贏耒奇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不去打擾這君臣相會。

  至于甘如,明知道那襲王袍就在不遠(yuǎn)處,卻仍舊是不緊不慢的緩緩前行,絲毫沒有半點因為要面圣的緊張。

  那襲王袍再等片刻,終于等到了甘如走到身前,這才笑呵呵說道:“怎么才回來?”

  甘如站定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這位北匈國主,這才開口說道:“前半生戎馬沙場,后半生又久居這上京城,逮著空了,自然要好好看看這片河山?!?p>  北匈國主無奈道:“那你這言下之意是怪孤將你看得太緊了?”

  甘如抬頭從殿外往外看去,淡然說道:“你是這片河山的君主,看得自然應(yīng)當(dāng)是要遠(yuǎn)些,至于我,只顧軍前廝殺,既然沒戰(zhàn)事,閑居上京也不打緊。”

  北匈國主從懷中摸出一枚果子遞給甘如,呵呵笑道:“這是我前日派親衛(wèi)去后山摘的,北匈一年四季,也就有這個時節(jié)有,只是孤嘴饞,吃了不少,也就給你留下這么一個而已?!?p>  甘如接過來之后無奈道:“如此行事,不像一代雄主風(fēng)范。”

  北匈國主哈哈笑道:“你我兄弟早已經(jīng)是生死之交,面對兄弟便不應(yīng)該像在滿朝大臣面前那樣時時刻刻保持著威嚴(yán)?!?p>  甘如微微搖頭之后才正色道:“此番南下到北丈原,再見識了一番大楚的鎮(zhèn)北邊軍。”

  北匈國主笑道:“是否一如既往?”

  甘如點頭,“大楚鎮(zhèn)北邊軍一直是我北匈大患,這些年我國鐵騎不得南下的原因也多是因為此,若是大楚鎮(zhèn)北邊軍仍舊保持著這份戰(zhàn)力,南下一事就只能一拖再拖?!?p>  北匈國主點頭,沉吟片刻之后說道:“孤得到消息,說是大楚正在變法,那位宰輔大人的變法內(nèi)容繁多,其中一項則是針對大楚戰(zhàn)馬的,說是以民間養(yǎng)馬之后,每年大楚戰(zhàn)馬將增加至少五萬匹?!?p>  微微思索,甘如嚴(yán)肅說道:“如此說來,大楚邊軍每年都會有所增加。這樣下去,不過十年,大楚豈非還能北上?”

  北匈國主一襲王袍無風(fēng)自動,惆悵道:“此等人才,為何不生在我北匈?!?p>  甘如不開口,只是沿著議事殿緩行,北匈國主反倒是跟在身后。行走了百步有余,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若無對策,便只有先打一仗了?!?p>  北匈國主驚道:“打一仗,有多大把握?!?p>  甘如眼神復(fù)雜,“南下只有五分,如果戰(zhàn)場就維持在北丈原,勝算則有七分?!?p>  北匈國主意味深長的說道:“楚人不會把戰(zhàn)場放在大楚境內(nèi)的,這個道理多年之前便已經(jīng)印證過了,可就是如此,才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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