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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楚

第九章提酒的學生

余楚 林殊歸 3046 2017-05-09 23:57:48

  (共六千字,兩章一起發(fā)了。安)

   吳州城的城墻不算高大,甚至因為修建的時日太長了,城墻顯得異常斑駁。

  作為一座邊塞重城來說,吳州城太過簡陋,這在王朝的歷史里,幾乎是沒有過的事情,不過這一切的其實也不難理解。

  作為王朝最為雞肋的邊城,吳州所鄰的是東越,而東越世代與大楚交好,雙方已然近半百年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爭,而最近一次摩擦,雙方也僅僅是象征性的對峙片刻便理智收兵,并未影響到兩國關系。

  興許是快要臨近吳州城內(nèi),護衛(wèi)們顯得很愜意,葉如晦騎著馬跟在胡伯身后,仔細打量這里不同于陵安的風光。年紀最大的胡伯興致勃勃。

  “這吳州城,看起來是不如中原腹地那般看起來雄偉,但怎么說也叫邊陲之城,約莫也是有幾分邊塞風光的。當年世宗陛下也曾經(jīng)到此,聽說還曾賦詩,詩我記不住了,但心意是那份心意。老朽可是聽說了,陵安那邊的大人物說是要修繕這吳州城墻,折子都遞上去了,戶部都準備撥款了不過后來據(jù)說是被朝中大佬給否決了,說是沒那個必要。征東邊軍里的幾位將軍聽說當場就暴怒了,直罵陵安那群文人不是好鳥,說是總有一天進了陵安要好好收拾收拾。不過要老朽說的話,還是挺有必要修繕的。畢竟位處邊塞,怎么說也得有個邊城的樣子,雖說是這邊境無戰(zhàn)事,防范總歸是不錯的,不是有個詞叫未雨綢繆么?”

  “聽說宰輔大人在施行什么新政,老朽是個粗人,倒是不知道新政有無好處,但現(xiàn)在不是挺好么,祖宗的法也不能說變就變不是,人活一世可不能忘本,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可不能扔了。不然等以后下去了,怎么跟老祖宗交代法。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葉如晦搖搖頭,“修繕城墻一事前些時候是在陵安鬧得沸沸揚揚的,宰輔大人提議由戶部撥款,工部召集工匠由此來修繕,只是初時預算是白銀一百萬兩,到派人來看過之后,預算增加到了一百五十萬兩。這一下子就在陵安炸開了鍋,很多大人認為吳州是雞肋之城,也就不同意耗費如此巨資來修繕城墻,宰輔大人恐怕覺得也是這個理,因此便沒有堅持,只是等消息傳到了邊軍中才有了后來的事情,其實這要是放在之前,宰輔大人也就力排眾議拍板了。約是在準備新政的緣故,也不好和百官交惡,聽家中長輩說,宰輔大人這新政施行下去,朝中上下不知道要丟多少官帽子,因此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宰輔大人看呢,倒是您說的祖宗之法變不變得,我倒是覺得,于百姓有益,自然是一切都變得。”

  兩人一來一往的交談,便已經(jīng)快要臨近吳州城,葉如晦拉了拉手里的韁繩,胯下那匹不算是多有靈性的馬還是識趣的放慢腳步,朝著胡伯微微抱拳,后者苦笑點頭示意。

  葉如晦策馬停留在官道旁的一處陰涼處,看著胡伯一行人慢慢遠去,微微失神,所謂自在要是能夠順心意才叫真自在,若是抱著有目地的出行那邊不是真自在,臨出陵安時,師叔和老師的老師沒有說什么,葉如晦也就自然以為除了去東越之外,兩個長輩便真的沒有一點要求,只是等真出了陵安之后,拆開先生讓師叔轉交給他的一封信之后,便是徹底了然了。當時帶信給院長師叔的時候,葉如晦早猜到信里肯定夾雜著不止一封信,只是想著或許是先生留給老師的老師的,時至今日才知道,先生留給自己的信起碼還有兩封之多?,F(xiàn)在懷里的一封,便是先生囑咐的第二件事。

  只是葉如晦沒有想到的是,和宰輔師叔一直不對付的先生竟然早就知道宰輔師叔要施行新政,而早為宰輔師叔留了后手,現(xiàn)在讓葉如晦去找的那位,信上說是宰輔大人新政的關鍵人物。直到這個時候,葉如晦才明白,自己的那位先生真不是簡單是個普通的讀書人,也怪不得該敢開口說出“我若入朝,朝野不知道要丟多少官帽子?!?p>  收回思緒,葉如晦才緩緩驅馬前行,胯下馬匹本就是半路在胡伯一行人中要來的,算是當作救命之恩的報酬,此刻更是鬧了脾氣,怎么都不肯走快了。好在葉如晦也不急,只是緩緩驅馬,這也不知道和胡伯一行人拉出了多少路程,直到過了午飯光景才堪堪到了城門口。

  吳州城是邊塞重鎮(zhèn),城門的檢查異常嚴苛,攜帶了兵刃的葉如晦被城衛(wèi)盯了好幾眼,倒也沒有如何驚奇,畢竟大楚尚武,城衛(wèi)南來北往也見識了許多江湖人士,自然不是太過上心,檢查之后,也就揮手放行。

  臨近城門口的商販不少,多是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一個個在城里擺攤時間都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曉什么人該賣什么價錢,有些家境殷實卻眼界不高的外地人都被他們看成可宰的肥羊。

  在一處販賣小玩意的小攤前,有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正拿起一面小撥浪鼓打量,本來正是午后,再加上這里聚集了太多商販,生意冷清的小販早已經(jīng)是懨懨欲睡,此刻看到這位氣態(tài)不俗的公子哥,起碼來了精神。

  “這位爺,您可是真有眼光,您給看看,這可是好東西,光說這鼓面,就是一等一的青牛皮,怎么擺弄也得管個十年八年的。在這方圓幾里,誰不知道我的東西是最好的。”

  周圍臨近的商販一臉平淡,絲毫沒有插嘴的想法。其實也并不奇怪,這里一直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便是能不能賣出東西,客人買哪家的,其他人都不可以插手,能不能賣出都只憑自己的本事。

  不過繞是小販說的再天花亂墜,年輕男子也只是撥弄了下這撥浪鼓,言簡意賅問道:“多少錢?”

  小販一咬牙,獅子大開口道:“五兩銀子?!?p>  周圍的商販仍舊是沒有什么表情,但心里也是冷笑不已,這樣一個普通的撥浪鼓,能夠賣出百文錢便已然算是不錯了,沒曾想這小販竟敢張嘴要五兩銀子。

  要知道吳州城內(nèi)物價并不高,五兩銀子,要是節(jié)儉一些,小半年的開銷約摸也是夠了。

  年輕男人看了一眼小販,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大叔,你看我像傻子么?”

  小販正想說話,便看到街道一頭有個提酒少年正慢慢往這里走過來,看到這個少年,小販面色微變,便不再說話。

  周圍的小販急忙收回視線,專注的看著自家的攤位,似乎沒有看到這個提酒少年一般。

  年輕男人也注意到了小販的異樣,他轉過頭,看向那個走過來的提酒少年。

  提酒少年走到小販面前,笑問道:“劉叔,又在宰客呢,前些日子不是才宰了一個,今天又碰見個,怎么樣,賺了多少銀子?唔,要不要等明兒劉虎來上課的時候,我好好給他講講他老爹的英雄事跡?”

  小販臉一紅,低聲討?zhàn)埖溃骸奥犛辏邋e了還不成么,就別老把什么事都給劉虎那小子說,上次回家,這小子就硬生生兩天沒和叔說話。算是叔求你了,可怎么都不能告訴他?!?p>  叫聽雨的提酒少年無奈道:“叔,你也知道這個理,先生平時講課的時候也常說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你這么做,先生倒不會說什么,只是劉虎怎么想,你該是知道的。”

  小販急忙點頭,拍著胸口保證必定沒有下次,全名叫林聽雨的提酒少年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附近的小販,才提著酒離開。

  提酒離開的林聽雨穿過兩條街道,走過一顆長勢茂盛的歪脖子樹,停在一間賣布匹絹紡的鋪子前。

  店鋪老板是個長相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看著林聽雨停在門前,連忙走出來,打了個招呼以后。

  才不好意思的問道:“聽雨,嚴先生最近身體還好吧,我家那小子這些時日學業(yè)怎么樣了?”

  林聽雨搖了搖手里提著的酒,算是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才笑著開口說到:“霍越年齡最小,先生才教完啟蒙讀書,不過先生昨日才夸贊了霍越,說他聰慧,霍叔你就放心吧?!?p>  店鋪老板重重點頭道:“嗯,嚴先生年紀大了,可要注意休息,我那小子玩劣,可要聽雨你多費心了?!?p>  林聽雨點頭,歉然道:“霍叔,先生還等我回去做飯呢,就不多呆了?!?p>  說完這句話,林聽雨行了個禮以后,便轉身急促離開,沒過多久,便走到了離家不遠的小巷里,或許是走的有些急了,在經(jīng)過小巷的時候,撞到了一人。

  林聽雨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慶幸手里的酒沒有摔碎,才抬起頭看著自己身前的年輕男子,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是我走的太急了,沒有撞疼你吧?”

  面前被林聽雨撞了以后,身形并沒有搖晃的年輕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潔凈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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