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ǜ粋€,上章筆誤,白難是天軍侯,已改。要是沒看到改動后的章節(jié),把書出書架移除再添加就行了,抱歉抱歉,感謝那位提出來的讀者。)
這個滾字從白難口中吐出,一股氣勢磅礴的氣機(jī)迎面而來,讓四海侯連退數(shù)步,這時候他才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面前的白發(fā)男子,雖然是沒有了那個顯赫的爵位,但依然不是他能夠輕易招惹的,畢竟第五境的宗師人物,怎么來看也不多。
站在門檻后的白難,淡淡的看著臉色極為難看的四海侯,不發(fā)一言。
早已經(jīng)淡出陵安官場十余年,離開軍伍也是差不多十年多的白難,要是才踏入官場或者是才進(jìn)入軍伍的士卒,前輩們要么給介紹的是官場上的大佬,要么是冠軍侯這類風(fēng)頭正盛軍侯,但談及這個被禁足陵安許多年的白難,前輩大多語焉不詳,或者閃爍其詞。
這也就導(dǎo)致了,大多人都記不起了這個曾經(jīng)名滿京華的軍侯。
只聞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大約也就是這個道理。
四海侯踏入軍伍的時候正趕上白難的軍伍生涯的末期,對于白難當(dāng)初對于那件事的抉擇,四海侯每每想起,都要說上一句白癡。
更是想著,要是當(dāng)時的境地?fù)Q做是他,只怕現(xiàn)在的大楚軍伍第一人怕就不是冠軍侯了。
白難不說話,卻仍舊有一道聲音響起,“你說你怎么也是個王侯,怎么會怕這個已經(jīng)是庶民的普通人。”
一頭黃發(fā)的夏南庭不懷好意看著臉色越發(fā)陰沉的四海侯,一副不怕把事挑大的樣子。
白難蹙眉,冷淡開口,“夏南庭,你再如此,我不介意讓你斷只手?!?p> 夏南庭不再說話,看向四海侯,笑容溫和,卻滿眼譏誚。
白難轉(zhuǎn)身,不再去看四海侯,“許伯,送客?!?p> 夏南庭苦笑一聲,就要走出這座府邸,只是心里微微有些失望,這出好戲到底還是沒有唱起來,至于他自己的安全,他很明白,在陵安城內(nèi)沒人會對他出手,現(xiàn)在北境戰(zhàn)事稍歇,不論是北匈還是大楚,在短期內(nèi)都勢必不想再起戰(zhàn)事。
四海侯胸中氣機(jī)散亂,臉色難看,眼睜睜的看著夏南庭從那座府邸走出之后,從他身旁經(jīng)過。
街道上還有些積水,是剛剛那場雨留下的,夏南庭的靴子走在街道上,便有些聲音從他靴子處傳來,是靴子踏在雨水中的聲音。
不過這個時候在四海侯聽來,愈發(fā)覺得嘲諷。
四海侯抬起頭,大手一招,不知知何處招來一柄鐵刀,對著白府一刀劈下。
刀意充沛,隨著一聲巨響,白府的大門變得殘破不堪,滿地都是碎木,門檻倒是沒有任何損壞,那塊才掛上去不久的牌匾一分為二,白字在內(nèi),府字在外。
才下過雨,所以還沒有太大的煙塵。才離開這座府邸的夏南庭聽到這道巨大的響聲,轉(zhuǎn)身看來,正好看見四海侯提刀站在白府對面,那道門,已經(jīng)是破敗不堪。
按照常理,大門被破,那條門檻自然也應(yīng)該被破,可是現(xiàn)在卻安然無恙,難道是刻意為之?
自然是刻意為之。
四海侯留下那條門檻,自然是為了告訴里面那個白發(fā)男子,就算我破了你的門,你仍舊不能把我怎么樣,因為,你不能出這個門。
這道巨大響聲自然也驚動了許多人,這條街上不多的住戶紛紛把門打開,想要一窺究竟。
看熱鬧,便是人類千年難改的陋習(xí)。
不過初時驚乍于四海侯手里的刀的住戶們,再看清了他對面的那座府邸的樣子的時候,看熱鬧的心就收了收,在這條街,誰都知道,那座府邸里的白發(fā)男子,是大楚僅有的幾個軍侯之一,當(dāng)時要不是這位侯爺?shù)米锪嘶实郾菹拢谶@寸土寸金的陵安,以這條街這么好的地界,怎么會沒有多少人敢來這里住下。
很快,有眼尖的看清楚了提刀的四海侯身上所穿的侯服,頓時心一驚,顧不得招呼左鄰右舍,直接關(guān)了大門。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街坊們都把大門重新關(guān)上了,因為他們無奈的發(fā)現(xiàn),這個熱鬧,他們看不起。
白難早在四海侯胸中氣機(jī)波動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出手,不過也并沒有在意。
一個未踏入第五境的武道強(qiáng)者,對他來講,構(gòu)不成威脅。
隨后,大門炸裂,府內(nèi)碎木遍地,甚至有些還炸到了正在院內(nèi)打掃的下人身上。
老許畢竟是管家,在看了一眼白難之后,并沒有動作,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白難的吩咐。
不過還是想著如果自己關(guān)府門的時候,動作再慢一些,會不會自己也和這道大門一樣?
原本就在院里清掃落葉的趙非野在聽到這聲巨響,下意識抬頭一看,看到這殘破不堪的大門,透過大門,還能看到提著刀的四海侯,趙非野怒不可遏,緊了緊手中的掃帚,就要往府外而去。
侯爺不能出門,我能出,縱使是死,也要告訴你,侯爺不是你能夠欺辱的。
生出這個想法的趙非野越發(fā)覺得充滿了力量,不過才走到一半,存了拼命心思的趙非野,就被老許按住,不讓他前進(jìn)一步。
趙非野瞪大眼睛,“許叔,你干啥?”
老許搖頭,低聲道:“聽侯爺?shù)??!?p> 說話間,便拉著尤有不甘的趙非野往一旁走。
白難看了看腳邊的碎木,又看了眼那條尤存的門檻,忽然低頭。
停頓片刻,白難走到所種花草旁,替那些花草把葉上的碎木拿開。
但仍舊有些花草被炸裂的碎木擊中,現(xiàn)在看起來很是可憐。
白難蹙眉。
反而是握住一旁的木瓢。
白難往府門走去,手里的木瓢還有些積水。
行走間,他想著當(dāng)時那個溫婉的女子曾經(jīng)就曾一邊澆水一邊問他,“白難,要是有人欺負(fù)我,怎么辦?”
當(dāng)時的白難微微一笑,“那我去把他打成豬頭,打到他不能欺負(fù)你為止?!?p> 那個名字和人一樣美的女子輕輕一笑,“你要是打不過呢?”
白難搖搖頭,“那我就用鐵騎去堆,再怎么厲害,也禁不住這么多鐵騎的?!?p> 那女子噗嗤一笑,用木瓢輕輕打了打他的頭,輕輕道:“要是有人欺負(fù)你,那我就用這個木瓢去打他,打的他不能自理。要是我沒在,你也要用這個木瓢去打他,記著,只有我能欺負(fù)你?!?p> 那個時候的白難在笑,笑得眼淚的都流出來了。
所以行走間,已經(jīng)有眼淚在臉上流淌,
走到府門,那條門檻前,白難毫不停留,直接踏過這條門檻。
現(xiàn)在,人已在門檻外,手里拿著的,就是那只木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