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ㄟ@學(xué)校，一晚上停我三次電，可以，要罵我的就罵我，我更新速度還是提不上來，各位還是多在話題圈里發(fā)下帖子，罵我都行。）
一頓飯，葉如晦和老人吃的自在，宰輔大人面色清淡，而院長至始至終都是笑呵呵的。
而在桌上，老人看著旁邊的學(xué)生，始終感覺少了些什么。
他看著門外的雪，緩緩開口，“小高，我考考你，你說詠雪詩是以李青蓮的《無他》奪魁，還是杜言那首《柳絮》登頂？”
宰輔大人聞言，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輕輕開口，“老師，李青蓮那首《無他》勝在磅礴，詩圣杜言的《柳絮》則是以平淡見長。其實(shí)并不好一較高下，不過非要一比的話，我還是認(rèn)為《無他》穩(wěn)壓《柳絮》一頭?！?p> 老人笑而不言，轉(zhuǎn)頭看著院長。
院長皺了皺眉，還是開口說道：“學(xué)生還是以為《柳絮》用平淡道盡雪事，應(yīng)該是要比李青蓮的《無他》更能打動人心。”
老人哈哈一笑，“這個問題，我問遍天下所有讀書人，都沒人能夠給出絕對答案，不好說，不好說啊?！?p> 末了，老人忽然看向葉如晦，開口問道：“葉小子，那你怎么看？”
葉如晦開口說道：“老師的老師，詩圣詩仙孰優(yōu)孰劣爭論歷來已久，我也說不清楚，但前些日子我在書院藏書閣里翻到劉乙撰寫的《詩史》，里面有一首舊北漢御史大夫劉長卿的《逢雪》，學(xué)生總覺得別有一番風(fēng)味?！?p> “日暮蒼山遠(yuǎn)，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fēng)雪夜歸人。”
老人含笑不語，只是輕輕瞟了一眼宰輔大人，宰輔大人輕輕喝下一口酒，抬頭看了看院長，輕輕開口道：“師兄，后繼有人了?！?p> 院長含笑不語，只是看著葉如晦，讓葉如晦一陣毛骨悚然。
等過了一會兒，葉如晦實(shí)在受不了了，看向老人，老人擺擺手，葉如晦也就識趣的離開，就留下三個老頭子在這里。
老人揉了揉臉，輕輕開口，“小高，你就沒有覺得這孩子像一個人？”
宰輔大人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院里那顆夾竹桃，才平淡開口說道：“是那老小子的弟子，前些日子我派段長安去洛城請老小子，他不肯來，過了些日子打聽到這老小子還有個弟子，當(dāng)時想派人領(lǐng)進(jìn)陵安來，又覺得老小子肯定自有安排，也就沒有動作?！?p> “不過再等回報，說他已經(jīng)來陵安了，而且直接進(jìn)了書院，既然這里有老師，我也沒什么好做的，老師自然會安排?！?p> “不過這孩子，是要比他老師性子溫和的多?！?p> 老人插口說道：“那你覺得這孩子路在哪里？”
宰輔大人沉思搖頭，“路在前方，不也該這孩子自己走？”
“難道老師還有什么其他打算？”
老人毫不忌諱的開口說道：“最開始我想把他培養(yǎng)成下儒家的接班人，這孩子讀書會讀出個名堂的。”
“不過我后來又想，讀書人有你兩個也就夠了，儒家百年以來只出了些在背后‘指手畫腳’的人，我想讓這孩子去替儒家去邊關(guān)看一看?！?p>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院長忽然開口，“老師，這是如晦自己的意愿？”
“我還沒告訴他，不過，我想這孩子是愿意的。”
宰輔大人輕輕開口道：“當(dāng)年對小師弟不也是這樣，小師弟便一怒之下出陵安，老師還要重蹈覆轍？”
提起屈陵之后，老人沉默了許久，“當(dāng)年你和你小師弟打了個賭，輸了?！?p> 宰輔大人自嘲道：“我這輩子也就輸過這樣一次，小師弟就是這樣一個人，當(dāng)你以為你勝券在握的時候，他總會找些東西來破局?！?p> “至于破局要付出的代價，他從來都是不理的，哪怕是他的命。”
“那老師如何能夠確定這孩子不會像他老師那樣？”
院長起身，開始收拾碗筷，不發(fā)一言，這場談話，他說的不多。
就像當(dāng)年那場談話一樣，他更像一個旁觀者，不過唯一有區(qū)別的是，當(dāng)年小師弟在當(dāng)場，而現(xiàn)在葉如晦不在當(dāng)場。
老人輕輕開口，聲音平淡至極，“外人說我是儒家最怪的夫子，但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像你小師弟一樣，一切從心，在我身上仍然是許多事不能隨心所欲做的?！?p> “現(xiàn)在有你小高，有你師兄或許夠了，但以后，為師百年以后，你和你師兄也百年以后，怎么辦？”
宰輔大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開口說道：“愿賭就要服輸?！?p> 不過抬頭宰輔大人再喝一杯酒，醉眼朦朧，看著那顆夾竹桃，再一怔，看著那顆夾竹桃旁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緩緩開口說道：“老高，你說你文章沒有我寫的好，縱橫之術(shù)不如我，為何有顏面當(dāng)我?guī)熜?？?p> 宰輔大人微微一笑，心里輕輕說出幾個字，“我比你年長?！?p> 那男子冷哼道：“你也就是只能用年齡來壓我了，你也別高興，年長也就是早死而已?！?p> 宰輔大人嘴唇微動，“也不一定?！?p> 那男子哈哈大笑，“至少有一點(diǎn)，你永遠(yuǎn)比不上我?！?p> 此時便從院外走進(jìn)來另外一個男子，笑吟吟的看著這個男子，問道：“是什么？”
那男子指著這個男子和宰輔大人說道：“你兩個就算加起來都沒我俊俏，哈哈?！?p> 宰輔大人無奈一笑，輕輕開口，“一副臭皮囊?！?p> 正在收拾碗筷的院長看了看宰輔大人，拍了他一板，“說什么鬼話？”
宰輔大人搖搖頭，輕輕抹了抹眼角，低頭喝了口酒呢喃道：“老小子。”
而院長看了看院里的那顆夾竹桃，忽然發(fā)現(xiàn)這顆樹沒來由的直。
而這個時候，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