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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對于葉如晦來講,應該不是隨便的,在他的一生中,這個夏天會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日復一日的靜修是所有修道者都不可避免,不過這對于葉如晦這樣未曾修行過的少年難免會有些枯燥。
感識靈府
這是任何才踏上修行道路上的修道者第一步要做的事,不能感識靈府,就不能調(diào)動靈府里的天地元氣,不能調(diào)動天地元氣,便不能修道。
普通人和修道者的區(qū)別便是如此簡單。
而且從第一次感受的靈府的大小,便能夠看出修道者的天賦。
不過,一般人幾乎都是碗口大小。
不過這也不能夠定格一個修道者的上限,畢竟,天賦并不能決定修道者的一切。
不過老人仔細看了葉如晦的靈府后,還是皺了皺眉,葉如晦的靈府不算大,也只有碗口大小。
不過,他的靈府仔細感受,千瘡百孔。
葉如晦吸收的天地元氣在靈府里不能久留,順著靈府的漏洞直接便漏出去了。
這直接導致葉如晦整整一個夏天都沒有能夠邁進修道者的門坎。
老人雖然身為五境之上的大宗師,在整個大楚都是一只手都數(shù)得著的高手。
但在修行這方面,他仍然只算是半路出家,書院藏書無數(shù),卻幾乎沒有任何關于修行的書籍。
因此,老人對于這種情況,仍然是一籌莫展,沒有解決的辦法。
修行對于老人來講,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仍舊在凝聚天地元氣進靈府的葉如晦一眼后,老人輕輕離開這方小院,去往城南。
去見那個一輩子都在較量的老頭子。
那座爛茅屋里的大雅之人。
……
……
青城山上最令人難以忘懷的景色并不是那些如同利劍一般的高峰。
而是在劍鋒之上,那座叫問劍坪的地方。
那個叫葉長亭的男人,不練劍的時候,總喜歡在問劍坪用古箏彈一曲。
那些曲音,沒有其他含義,只有思念。
劍閣諸多弟子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覺得這個千年以來,劍閣天資最高的男人,才有一些情感。
而余留白,一直很清楚,自己這個小師弟,想要的是什么。
看著葉長亭的背影,余留白輕輕開口道:“長亭,梅余霜來了?!?p> 曲音暫時停止,葉長亭緩緩開口,“不見?!?p> 余留白搖搖頭,再度開口道:“長亭,她可是禁歡的妹妹?!?p> “也或許,是你唯一的親人。”
葉長亭轉頭,臉色蒼白,看起來傷勢極其嚴重,他平淡開口,“葉長亭已經(jīng)不再欠她什么?!?p> “師兄,此次入皇宮,我已經(jīng)摸到了第六境的門坎,今日我就要閉死關,若不能成功,勞煩師兄為這柄陌上草再找一個主人。”
說著,葉長亭輕輕招手,陌上草便輕輕落在余留白手里。
“長亭畢生的劍道感悟都在陌上草里,要是后輩弟子拿了陌上草,切記不讓他學我的劍道,長亭的劍道與他自己的路相互參照會有大益,要是盡學我的劍道,對他毫無意義?!?p> 余留白皺了皺眉,才開口道:“長亭,你這是在交代后事?”
葉長亭搖搖頭,看了眼遠處的高峰,輕輕開口道:“那年禁歡告訴過我,做事一定要細,我一直不以為然?!?p> “那個時候我嫌她煩,嫌她話多,現(xiàn)在我想聽也聽不見了?!?p> “師兄,這次破死關,生死不知,就讓長亭啰嗦一次?”
余留白點頭,臉色緩和,開口道:“那些年禁歡總向師尊抱怨你話少,為此,師尊胡子都被禁歡抓掉一把?!?p> 葉長亭破天荒的臉上有了笑意,腦海中有些過往片段,他輕輕開口,“那年第一次上青城山,看見師兄,總覺得師兄有些木訥。后來才發(fā)現(xiàn),師兄才真是大雅之人?!?p> “劍閣弟子數(shù)百,不知不覺,才入門的弟子都能叫我?guī)熓遄媪?。同輩師兄弟,也只有我們兩人沒有弟子了?”
“那年掌教師叔說我不能當掌教,其實當時我是不服氣的,不是我在乎掌教這個位置,而是有種被掌教看輕的意味,不過后來我也看開了,自己該做什么就做什么?!?p> “師尊說我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我也覺得?!?p> “師兄我看清雪師姐早對你有意思,你這些年總裝作無動于衷,其實我是知道的,你是喜歡她的,劍閣又沒禁止成親。”
余留白聽到這里,老臉一紅。
葉長亭沒有管這些,只是自顧自的再開口,“這些年一直想為禁歡報仇,一直修行?!?p> “幾乎數(shù)年沒有看過這青城山的景色了?!?p> 葉長亭輕輕站起來,以手作劍,輕輕招手,如同一劍揮出。
他心中默念,“禁歡,且看這劍如何?!?p> 隨著這一劍擊出,整個劍峰上的云層直接被這一劍劈開。
整個劍閣弟子都被這一劍所震驚,不過迅速便有師長前來陳述緣由,但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只有他們的那些師長,才會驚嘆這一劍的風情。
劈出這一劍的葉長亭之后,輕輕招手,再把陌上草從余留白手上找回來。
開始在問劍坪上練劍。
是醉清歌。
葉長亭幾乎從來沒有在問劍坪和初學弟子一樣在這里練過這套劍閣最基礎的劍法。
從來都被認為是天才的葉長亭,初學的劍法也是劍閣威力最大,最難學的劍法。
不過,他沒有學過,卻并不代表他不會。
只看過一次,這套劍法早就被他已經(jīng)悟透。
打完過后,葉長亭把陌上草往余留白手上一扔,抱起古箏,緩緩離開問劍坪,往劍冢而去。
而余留白看著葉長亭的背影,只是輕輕抬頭看了看天空的云層。
其實,他只是不想讓眼淚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