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這群人穿過他們這片密林之時,泰達米爾吩咐圖烈道:“你抄近路快點趕回營地通知格桑叔叔,有大敵將襲擊營地,讓他做好對敵的準備。”
“那首領你呢?”
“對方人多,我?guī)еO碌娜烁谒麄兒竺姹O(jiān)視他們,伺機在他們后方制造混亂?!?p> 圖烈聞言,立刻反對:“對方人多勢眾,首領不能冒這樣的風險,不如首領回去帶領兄弟們對敵,我們幾個在這里找機會給這群家伙制造混亂?!?p> 泰達米爾知道圖烈是擔心他的安危,只是笑了笑,道:“正因為對方人多,所以這件事只能我來做?!?p> 圖烈還要再勸,泰達米爾揮手制止了他,說道:“現(xiàn)在不是為這種事爭辯的時候,我料定這些人無法快速攻進谷內,只要格桑叔叔能將他們拖到夜間,我就能乘機制造混亂?!?p> 這月余以來,泰達米爾做的最重要的幾件事中,修繕銀盔谷谷口都是放在首位的。畢竟他和族人就是一個夜晚輕松襲取了營地,他可不想重蹈自己的覆轍。而且冰原兇獸眾多,為了安全著想,營地入口都要修得堅固一些。
正因為營地入口修繕過,這三百人雖眾,強攻營地勝算也不會很大。
不過有灰星做向導,這些人顯然是打著突襲的主意,如果真讓他們得手,那營地就算不淪陷,也將遭受重大損失,他這月余之功,就付諸東流了。
這是泰達米爾不能接受的。
圖烈這才明白泰達米爾的意圖,眼睛頓時一亮,卻沒有動身出發(fā),反而道:“既然首領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圖烈也不能讓首領一個人冒險,回去送信古雷古泰也可以?!?p> 古雷古泰是一對兄弟,都是蠻武精銳戰(zhàn)士,今天泰達米爾就帶了他兄弟兩人和圖烈。他們三個是武技拔尖的,泰達米爾帶上他們,也是為了預防冰原狼突然發(fā)難。
圖烈想要留下,泰達米爾沒有拒絕,他當即讓古泰返回報信,自己三人則跟在那群人之后。
這群人行進了小半天之后,在森林的邊緣地帶停了下來。
巴甫在灰星的建議下派出了兩個探馬出林觀察。
泰達米爾透過密林看天色,頓時明白了這群蠢賊的主意,他們是想要等正午十分對谷地進行突襲。
正午之時,外出勞作的人往往會返回谷中,谷內也忙碌著做吃食,灰星在營地中生活過,對營地的習慣很了解,那時候突襲,可以打營地一個措手不及。
探馬出去了半刻,很快就返回,然后這群人突然開始加速行軍,泰達米爾知道,他們等到了機會。
這時候他只能希望古泰及時回到營地報信,不然后果難料。
出森林之后,泰達米爾等人便不能再和這群人保持太近的距離,只能遠遠的綴在后面。
又行進了小半天,泰達米爾和兩個族人繞到一處土丘后面,暗中觀察營地外的情況。
此時這群冰原人已經(jīng)開始對銀盔谷發(fā)起進攻,泰達米爾看不到谷內的情況,但他看到冰原人之中有幾名騎士疾馳到谷口,似乎是打算搶在寨門關閉前沖進谷中,然而他們剛到達谷口寨門下,就突然墜馬。
這讓泰達米爾松了一口氣,看來古泰是及時趕回去了。這些墜馬的騎士,應當是被谷口的守衛(wèi)射下來的。
但巴甫一伙沒有放棄,沒能搶下谷口,他們似乎惱羞成怒,一眾蜂擁而上。
谷中有零星的箭矢射出來,都被巴甫麾下的一排持盾戰(zhàn)士格擋下來,他們一步步趨近谷口后,有人開始向著寨墻往上攀爬,巴甫手下有一隊射手,與寨墻上的蠻族人互射,有的人點燃火把朝著谷中扔,一時間尖叫和怒吼此起彼伏。
圖烈看到這一場景,憤恨的一拳砸在地上,怒罵道:“他奶奶的馬腿,這群狗雜種真可惡?!?p> 也難怪他憤怒,這堵寨墻是眾人花了時間和心思修繕的,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恐怕比原來還不如,要修繕,花費的時間,動用的人力將更勝從前。
“咱們殺過去吧,擒殺掉他們的首領,這些家伙肯定不戰(zhàn)自潰?!惫爬滓呀?jīng)飽含戰(zhàn)意。
泰達米爾卻是面沉如水,冷靜道:“這些人雖然進退還算有序,但是還遠遠比不得諾克薩斯的重裝戰(zhàn)士,區(qū)區(qū)三百人,格桑叔叔應付得來?!?p> 兩人聞言,只得強壓心中戰(zhàn)意,關注著場中戰(zhàn)斗的變化。
在這片刻之間,銀盔谷的寨門下已經(jīng)倒下了七八具尸體,有幾個彪悍的冰原人爬上了寨墻上,但和寨上的蠻武戰(zhàn)士戰(zhàn)不幾回合便被砍倒下去。
戰(zhàn)斗正激烈時,銀盔谷的寨門突然大開,一群蠻武戰(zhàn)士蜂擁攻殺出來,那些還忙著攀爬寨墻的冰原人被殺得措手不及,巴甫手下的那隊射手準備放箭,但還沒來得及,砍殺一通的蠻武戰(zhàn)士又迅速退回谷中。
冰原人見狀,氣急敗壞,放棄了攀爬寨墻,一窩蜂堵在寨門輪著戰(zhàn)斧戰(zhàn)刀轟砸寨門,然則寨門固若金湯,任他們怎么轟砸,都沒有絲毫動靜,反而寨墻上有暗箭射出,每一箭都能引起一陣慘叫。
見到如此場景,圖烈不由哈哈大笑道:“真是一群蠢賊?!?p> 泰達米爾也是感到好笑,這些冰原人勇則勇,但是太缺乏組織性,被突然殺出的族人打亂陣腳,便立刻放棄了進攻的節(jié)奏,一窩蜂堵在寨門,企圖將寨門砸開。
谷地的寨門雖然比不得大的城堡和要塞,但好歹是修繕過的,他們沒有攻城利器,哪里能輕易砸開。
戰(zhàn)斗持續(xù)到傍晚時分,巴甫眼見攻克銀盔谷無望,只能扔下一地的尸體,開始撤退。
他們不敢晚上在森林駐扎,退到森林邊緣后,依冰雪河南岸扎營。
夜幕降臨,森林邊緣的冰雪河南岸,一堆堆篝火散亂的在河邊點燃。
巴甫一口氣將剩下的黑麥酒全部吞進肚子,然后重重的把酒囊摔在地上,剛才那一戰(zhàn),他足足損失了三十多個弟兄。
“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他的聲音不像先前那么得意了,顯得相當沉重。
他的話是在問坐在一旁的灰星。
灰星的臉色看起來比巴甫更慘,他的臉上多了一道傷疤,是被格桑的箭矢射到的,雖然不致命,但傷口很猙獰,以后就算傷口愈合,也會留下疤痕。
好在冰原之上,傷疤乃是榮耀的象征,所以他不在意這個。聽到巴甫的問話,他沉默了許久,好半天才說道:“我們的人手不夠,不如再去向烏科稚要點人?!?p> 巴甫聞言,冷哼道:“那個混蛋一開始就反對俺們這么干,總是處處和俺過不去,他巴不得俺們失敗。”
灰星搖搖頭,說道:“你知道的,哨所糧食不多了,奎利安人的領地也防守越來越嚴密,每次去搶都損失慘重,冬天又要來了,他不幫我們,他也熬不過這個冬天。”
“他的手下都是些鄉(xiāng)巴佬,能抵什么用?”巴甫不屑的道。
灰星只得勸道:“沒有他幫忙,我們不可能攻破銀盔谷?!?p> “反正俺絕不會去求那個混蛋......”
兩人正爭執(zhí)間,突然營地傳來一陣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