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語清的眼中,陳尋的舉動簡直到了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程度,那能為了讓別人認(rèn)不出自己而自殘的行徑,簡直太過讓人難以接受了。
可是這對于陳尋而言根本只是尋常。
許是個人的觀念完全不同了。
有了一時一命,自殘對于陳尋而言只是家常便飯罷了,如果不做些什么,又如何對得住他每一個時辰誕生的額外性命?
忍受些許痛苦就能改變?nèi)菝?,能夠方便行事,對于陳尋而言是再劃算不過的事情。
陳尋擁有“時命”死過成百上千次,死法千萬種卻各有不同。更為殘忍的死亡陳尋都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眼下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死得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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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間。
一名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銅鏡中,眉目猙獰,額頭到下巴出貫穿了一道狹長的巨大深色刀疤,這疤痕穿過眉目劃過眼眸,更是讓一只眼直接瞎掉。
這個中年男子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剽悍之氣傳來。
如同獨眼的孤狼,仿佛寂寞的雄鷹,眼眸時不時閃過邪氣,讓人心神震動,任誰也想不到此人會是原來那名二十出頭的翩翩公子。
只是忽然,外面有了意想不到的動向。
“兩位大人,就是這里?!?p> 門外忽然傳來聲音,陳尋依稀能夠通過聲線辨認(rèn)出是那名店小二,只怕此時是由于這個店小二的通報,引來了兩名塑山城的侍衛(wèi)。
嘭!!
房間兩側(cè)的木窗猛地被撞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從兩側(cè)窗戶竄進(jìn)來兩人。
他們在房間的地面翻滾,其后迅速站起來目光四處晃動,可是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房間,空無一人,而后側(cè)窗口大開,只怕是跑掉了。
“跑了?”
說話的,似乎是一名二十余歲的陰霾青年。
他站在原地眼眸陰冷的四處掃動,看氣息是二階巔峰,衣著是淡藍(lán)色的咒師長袍,袖口上紋著一個大字:“玉”,毫無疑問,這是玉氏之人。
“少族長大人。”
說話的,是男子的身旁的一名樸實老者?!按耸拢€是交給我們處理為好。”
仿佛是一名老實的灰袍管家,他恭敬站在男子身后,雙目無神微微瞇起、面容呆板的國字臉,一臉淳樸村民的樣子,可是他三階的氣息,卻暴露了此人的可怕。
此人正是玉氏的八名三階族老之一,只是本身并非玉氏之人。
他是玉氏用大量財力請來的三階供奉,平日里以行事狠辣鑄成,沒有人知道,他在成為玉氏的供奉之前,是一名惡名昭彰的流浪魔修。
此時。
這名面容呆板的老者恭敬彎腰,對著青年人說道:“這被通緝的二人膽敢光明正大的在我們塑山城內(nèi)交手,違背我們塑山城的規(guī)矩,并且公然屠殺我們侍衛(wèi),只怕是無法無天的魔修,少族長身份尊貴,還是....”
“無妨?!?p> 這名玉氏少族長隨意的擺了擺手。
他目光在四處掃蕩,忽然走在床邊的銅盆邊上,伸手盆里的血液用手指一沾,放到嘴唇處舔了舔,忽然露出了一臉癡狂的陶醉:“這是..是處子的血,極為甘醇...”
說罷,他再次伸手向銅盆沾起鮮血舔了舔,像是回味一般,面目隱隱扭曲,忽然感嘆。“對,就是這種味道,有種別樣的腥甜,簡直就是人世間至高無上的美味?!?p> “只是這口感,似乎有些熟悉了...”
他邪魅的笑了笑,這味道讓他想起了三年前在玉氏地牢中某個逃跑的女子。
緊接著,這名玉氏的少族長瞬間越發(fā)心神動蕩,目光極為享受,嘴角喃喃:“我的地牢,很久沒有進(jìn)新人了,這個女人,我想要她...她的血?!?p> -----------
兩邊仍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可是卻有了一股緊張的氣息,一些塑山城的侍衛(wèi)仍舊在到處走動、盤問。顯然是陳尋的街頭屠殺侍衛(wèi)的舉動,讓兩族越發(fā)的謹(jǐn)慎了。
兩人在街道上如無其事的走著,交談著。
“塑山城中,并非只有我一人復(fù)仇,我還有許多同樣復(fù)仇的盟友,我們組成了一個較為松散的聯(lián)盟,可以相互提供情報?!弊咴诮值郎希终Z清與身邊的陳尋說道。
“哦,說說看?”
陳尋聞言笑了笑,感覺有些興趣了。
通過林語清這種地頭蛇,才發(fā)現(xiàn)這個塑山城中的勢力,并非只有幕氏、玉氏兩個大族執(zhí)掌,還有一些躲藏較深的小勢力。
那林語清白了陳尋一眼,抬手理了理額頭上的幾縷黑色秀發(fā),一臉輕柔的繼續(xù)解釋道:“塑獸山脈的三大族本來就仗著勢大,欺凌了眾多小族,甚至喪盡天良的行滅族之事?!?p> “故而有許多族破人亡之輩想要復(fù)仇,于是就漸漸組成了覆滅這三大族的聯(lián)盟,這聯(lián)盟極為松散,只是偶爾相聚、各自交換情報的舉行一次聚會,我們稱之為‘復(fù)仇聚會’?!?p> 林語清繼續(xù)解釋著。
“塑獸山脈三大族中,幕氏最為霸道,仗著橫行整片山脈的絕對實力這些年滅了十余個小族,而玉氏次之,雖然以財力著稱,可是卻也滅過不少小族群?!?p> “的確如此?!?p> “不管如何,一個族群要擴(kuò)張自身,必然要對外發(fā)動族群戰(zhàn)爭?!标悓ふ驹谂赃咟c了點頭。這是生存的殘酷,在這個強(qiáng)者為尊的世界這是一種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似乎意有所指,她忽然明眸一撇,嬌嗔笑道:“西陳氏雖然眼下沒落,成為了一塊肥肉,可是那陳孤意還在的時候,常與玉、幕兩族狼狽為奸,共同執(zhí)掌塑山城,也并非什么好東西?!?p> “單是我認(rèn)識之人,就有三名二階的強(qiáng)者被西陳氏迫害到家破人亡,眼下流離失所,想要對西陳氏復(fù)仇、行西陳氏滅族之事?!?p> 額...
對于這個女人的話,陳尋楞了。
他當(dāng)然把自己是西陳氏少族長的事情與這個女人說明了,也說了一些關(guān)于幕十一與他半個月后的圖謀之事,因為這些必然要讓她知道。
而他擁有何種傳奇靈物這種最為關(guān)鍵的事情,卻沒有與她細(xì)說。
此時的陳尋,也知道自己宗族之事,知道他的父親陳孤意還活著的時候為了族群的擴(kuò)張,滅過不少小族,只是這樣暗地里的事情,不管那個族群都會有,只得轉(zhuǎn)眼話題。
“那么,你說的這個松散的秘密復(fù)仇組織,實力如何?”
以這個女人的聰明,自然知道陳尋在轉(zhuǎn)移話題,可是卻沒有去阻止。
她明媚轉(zhuǎn)動,忽然溫婉一笑,帶著她大家閨秀的獨有溫柔氣質(zhì),繼續(xù)說道:“還算可以,雖然各自為政,可是也有十余名二階咒師,一名三階強(qiáng)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