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白鎮(zhèn),位于朔獸山脈東面,是以西陳族為首的大鎮(zhèn)。
西陳族與東枯鎮(zhèn)的幕族不同。
如果說他們做著以開采靈石販賣為生,那么以西陳族為首的未白鎮(zhèn),是世代以獵殺朔獸山脈深處的靈獸,獲取獸咒紋并以此販賣為生。
入鎮(zhèn)之后,道路兩側(cè)是一些較為熱鬧的商鋪,稀稀疏疏的人流涌動。
陳尋雙眸微微閉目。
他坐于馬車中,耳邊卻傳來陳彌意略微猶豫的聲音。
“少主,我們對外宣布的是把您驅(qū)逐出家族,這件事只有族內(nèi)部分族老知道,如果看到您回來,想必會在不知情的年輕族人中,會有騷亂,我們是不是從后門..”
“不必!”
陳尋仍舊閉目。
少年秀氣的面容端坐在馬車上,嘴巴卻緩緩嚅囁:“光明正大就好,如果有人鼓噪,我會出手。正好為了繼承族長之位,敲打一些不服氣之人?!?p> 他陳尋明面上是被廢除修為,貶為奴隸逐出族譜,實(shí)際上,這一切卻是他父親臨死前的刻意安排。
他父親陳孤意性格霸道、殺伐果斷。
獲得“時(shí)命”之后被人追殺重傷而歸,已然知道他西陳族必定逃不過死劫。
為了讓他的兒子陳尋生還,帶著他陳孤意苦心爭奪的傳奇咒紋“時(shí)命”離開,直接用西陳氏整個(gè)家族數(shù)千人,作為他的掩護(hù),讓數(shù)千族人....為了陳尋掩護(hù)一人而死。
陳孤意此人說是一代梟雄,也不為過。
-----------
馬車漸漸在未白鎮(zhèn)的繁華地帶駛過宗族大門,進(jìn)入族內(nèi)。
門后,是族群中寬闊的演武場,一名名青澀的陳姓少女少年,在緩緩習(xí)武。
“是陳彌意大人回來了!”
有人看到馬車,便已然知道車內(nèi)是誰。
“把陳尋那個(gè)廢材送走了嗎?那個(gè)家伙原先還高高在上,現(xiàn)在卻淪為奴隸!”一名華服的少女大笑,他作為族老之女在陳氏也是天才,去自小穩(wěn)穩(wěn)被陳尋壓著一頭,自然心中無比憤怒。
陳彌意聽到此處,心中略微尷尬,因?yàn)檫@陳尋少主,就在他身后的馬車上。
卻不料還未等陳彌意有所動作,這馬車上便傳來一道輕聲:“陳瑤,你剛剛是在說我嗎?”說話間,一名清秀的少年緩緩走下馬車。
“少主,請下馬車!”
陳彌意恭敬彎腰,對著拉開馬車簾子。
緊接著車上緩緩下來一名清秀少年卻面無表情,只聽陳尋輕笑道:“陳瑤,才幾天不揍你,你就這般放肆了,看來你皮又癢了?!?p> “陳..陳尋?。 ?p> 陳瑤看到陳尋從馬車上下來,猛地倒退幾步。
她原先刁蠻的神色本能的驚駭起來,她語氣極為慌張:“你不是被廢掉修為,送往西南礦山做奴才嗎?怎么,怎么...”
“不對,你被廢掉修為,是個(gè)廢人。你...你,應(yīng)該打不過我!”
陳瑤看著陳尋神色慌張,她自然知道陳尋有仇必報(bào),絕對不是什么善茬,想到此處她不知道為何,猛然鼓起勇氣一拳向著陳尋揮拳!
噗呲!
一片寒光閃過....
一道五指抓痕猛然閃過陳瑤的面容。
陳瑤被扇到在地,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濁血,她驚駭?shù)拿嗣约旱钠聊樀埃l(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shí),電光火石間被劃出五道血跡!
“陳瑤,你都好久沒有敢挑釁我了,你臉上的手~感,我倒是有些懷念了?!标悓ぽp輕抖了抖手腕,不明所以的平淡說出這一句話。
然后緩緩轉(zhuǎn)身,仿佛剛才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一般,他毫不在意的對著陳彌意說道:“走吧,時(shí)間緊迫,帶我去見兩位三階的族老?!?p> 陳尋自幼心智成熟,這陳瑤在少年時(shí)代就常常挑釁于他。
可陳尋本身也不是什么善人。
當(dāng)然也不顧及其是女子,故而這陳瑤自小就常常被他暴打。更何況眼下的陳瑤對于他更加如同螻蟻,根本無關(guān)緊要,自然根本不屑去理睬。
他注定成為天上的巨龍,又忽然會去和螻蟻計(jì)較。
“這是二階?。俊?p> 陳瑤跌倒在地,看向陳尋的離去背影,神色滿是驚駭:“陳尋并沒有被廢修為,還突破到二階咒師了?”
“不會有錯(cuò)的,咒道一途,一階背印虛影,二階融靈物入己身,剛剛陳尋雙手化為狼爪,分明是已然把“迅灰狼”的咒紋神通,融入己身的跡象!”
---------------
西陳族的宗族大廳,足有百余平米。
雖然不大,可是極為奢華,一片片靈獸皮毛被制成地毯鋪設(shè)于地,雪白的獸牙雕飾在墻沿,精雕玉鐲,掛飾極為奢華氣派。
可是眼下這看似空蕩的宗族大廳之中,對視的四人氣氛極為緊張。
“陳彌意??!”
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從長椅上猛然站立起來,滿是憤怒。
他看著陳彌意,那吃人的目光,仿佛隨時(shí)要把陳彌意打殺:“你為何再把少族長帶回,你要知道,那擊傷族長的七名魔修,隨時(shí)都可能會來!!”
“確是如此!”
另一名雪白發(fā)色的老婦人,跌跌撞撞的拄著拐杖,沉聲道:“我們西陳族能滅,數(shù)千族人能亡,可是少族長卻不能死!”
“只要我宗族還有火種留下,便或許還有希望!你可知道,你這般作為,辜負(fù)了死去的族長一片苦心?。 ?p> 陳彌意在兩位族老的這番質(zhì)問下,竟然無法反駁。
他頓了頓,只得彎腰苦笑:“是少族長,說他有能力挽回我西陳族滅族之危!兩位族老也知道,少族長性格極像族長,如無把握不會說出如此荒唐之事?!?p> “那可是七名三階咒師,我們眼下西陳氏又如何有能力抵抗!”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心念一動,忽然轉(zhuǎn)念問道?!瓣悓?,你....可當(dāng)真?”
“如無把握就逃吧,我們依然為你布置好了一切,即使是你父親口中的那七人,對你被逐出族譜之事也不會懷疑!更不會對你追殺?!敝糁照鹊睦蠇D人喃喃。
陳尋站在宗族大廳一愣,心中感慨萬千。
他前世作為邪修,也見過太多至情至性、愿為他人而死之人。
可也卻大多也與他無關(guān),他是邪修看似目無法紀(jì),也極為自由。然而一切事情,總有兩面,這其中數(shù)萬萬人敵視的其中寂寞,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想到此處,陳尋神色忽然閃過一絲冷然。他對著族中兩名僅有的族老,緩緩答道:“我已有十成把握,把那七人全部打殺!”
“我西陳族,絕對,不能被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