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回王府的后果
花靜琬走到臨窗的桌前,試著茶壺還溫?zé)幔憬o沈博給了盞茶水。
沈博接過,花靜琬瞧著書頁忐忑不安地道:“爹!你難道相信我前日對嫂子所言嗎?”
沈博把書合上,輕輕地擱在書案,波瀾不驚的樣使得花靜琬知道,她猜了個正著,沈博知道前日肖拈花與她說話的內(nèi)容。
“說說,為什么獨自回門?”
沈博的話依舊平淡,卻似有千斤重,花靜琬眼波流轉(zhuǎn),決定不再瞞著沈博,何況也瞞不住。
“高軒娶琬琬是迫于王爺?shù)耐荨_@點爹當(dāng)初就知道……爹!那王府縱使有千般好,但若是要琬琬守著一個不喜歡琬琬的男子過一輩子,琬琬怎么都不甘心?!?p> 女兒這番話驚人,不似女兒所說,但女兒真實地說了。
自從女兒摔了一跤,女兒便改了性子,變得有主見,最主要的是敢言,什么話都敢說。
沈博驚訝會兒,意味深長地道:“琬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已是世人皆知的世子妃,不得不認命。那世子婚前與你未曾謀面,又年輕氣盛,他或許正如你所說反感你們這樁婚事,但為父相信,為父的女兒這般的賢慧淑德,知書達理,時日長了,他終有一日能看見你的好。俗話說得好,好事多磨!”
花靜琬急了,蹙著眉道:“爹!他若是永遠都看不到,琬琬這輩子豈不就毀了?”
這話出口,她又想到其實她這輩子已經(jīng)毀了。
還是那句話,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死不上花轎。
不上花轎,起碼,高軒不會認為她是貪圖榮華富貴以及貪戀他顏值而嫁入王府。可回過頭想想,這樁婚事其實高軒應(yīng)負主要責(zé)任,怎么要她獨自一人來承擔(dān)后果?
太不公平!
最令她氣惱的是高遠都能來尋找她,高軒偏偏沒來。
房門大敞,微風(fēng)徐徐吹來,書案上一點火光搖曳,忽明忽暗,花靜琬的心頭如屋內(nèi)燈光照不到的角落一片昏暗。
許是察覺到女兒的堅決,沈博又道:“這時候你來,想要為父怎么幫你?”
花靜琬大喜,雙眸閃亮,“爹!能不能修一封書信給王爺,就說琬琬不太適應(yīng)王府的日子,想在家住些日子再回去。”
沈博沉默會兒,“如果世子真那么反感這樁婚事,這也不失一個欲擒故縱之計!”
如果高軒對自己有感覺,那欲擒故縱應(yīng)該會有用,但高軒對自己分明談不上有感覺,這計怎么能好用?心里想的不過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世人、高擎等等淡忘了自己而已。
做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世子妃!
雖是這想法,可不能明說,順著沈博的話道:“是的!爹!”
沈博憂慮重重,“琬琬!你一再拒上花轎已經(jīng)讓高家人反感,這樣做,你與高家人以及世子的誤會更深。何況,這久為父總是睡不踏實,擔(dān)心……”
誤會已經(jīng)深入海了,還在乎嗎?
花靜琬柔腸百轉(zhuǎn),接話道:“爹!你放心,有什么事女兒一人承擔(dān)!”
這話使得沈博臉色凝重。
女兒大了,心似海底針,他也看不透,猜不著,秉著一副疼愛女兒的心腸,不忍說出厲害之處,“好吧!待為父想想,怎么樣婉言修書給王爺?!?p> “爹!這事拖不起,你可得快些。”
從沈博書房出來,花靜琬心頭已無重壓,腳步輕快。
一晚,月籠沈宅,月色迷離。
過了幾天舒心日子的花靜琬睡不著,抱膝坐在門前臺階上,思忖著怎么樣才能發(fā)家致富,實現(xiàn)諾言。
夜清涼,樹影婆娑,不久后,窸窸窣窣的微響隨風(fēng)飄來。
眸光一凝,轉(zhuǎn)而一笑,心想:定又是高遠不甘心離開夜里悄悄潛入宅內(nèi)。
心思轉(zhuǎn)動,便又躲到院門樹后。
轉(zhuǎn)瞬間,嗖嗖兩聲響,兩條黑影掠過花靜琬,她驚詫一怔,馬上意識到不是高遠,忙定睛看去。
不過是一瞬間,來人已經(jīng)落到她之前坐的臺階前。他們背對她,她看不見來人的真容。
借著夜色,她能看清他們身著夜行衣,而且還是兩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
這次是真有小偷?
這個想法驚天動地劃過腦海,她嚇得猛然捂住嘴。
對方看身手詭異,恐怕武功不在高遠之下。
呆怔時,突然空氣波動,枝葉晃動。
嗖!一聲微響,一道熟悉的身影掠過身旁,忙定睛看去,發(fā)現(xiàn)后來的人竟然是高遠。
高遠一直在喬村?
花靜琬梗著脖子,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濃。
在她想來,高遠這久沒出現(xiàn),定是早回了王府。要知道,這幾天,她有意無意地在村子搜尋他。
高遠雙手反負,一副倨傲的氣派,“誰這般大膽,竟敢夜闖沈宅,不知道這是世子妃娘家大宅嗎?”
兩個男子霍地凝住,在高遠往他們走了兩步時驀然轉(zhuǎn)身發(fā)起攻擊。
這時候,花靜琬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臉上蒙了塊黑布。
三人身形突幻,掌來掌往,直看得她眼花繚亂,突高遠身子向側(cè)一偏,看似不敵,在她就要尖叫出聲時,他手腕一番,一掌拍中其中一人的腰間,那人慘叫一聲,身子朝后面倒去。另一人一時怔住,就見高遠跳出打斗圈,左右看看兩人,很低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憤怒,“你等遠遠的從喬其縣這身裝扮在此時來到這里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奉命前來接世子妃回府?”
“我們……”
一人脫口而出,話過后他眼神一慌,向倒地的那人看去,仿似在求助。
倒地的人狼狽地爬起來,稍稍猶豫,抱拳向高遠道:“郡尉大人!恕卑職們無禮。卑職們也是奉命行事?!?p> “來了多少人?”
其中一個道:“十多個,余下的在外等候?!?p> 高遠沉默片刻,向他們揮手道:“你們回去傳話給高縣尉,作為我的屬吏,竟敢不奉我命而奉他人之命行事,他該當(dāng)何罪?”
兩人一個眼神交匯,又向高遠抱了抱拳,隨爾向院門飛襲去。
園中恢復(fù)了靜謐,高遠長嘆一聲,悠悠而空靈的聲音響起,“現(xiàn)在你知道不回王府的后果了吧!”
這園中沒人,高遠這話無疑是對自己所說。
花靜琬迅速調(diào)整好臉上的表情,從樹后走出,來到高遠一米處,“來的人是誰派來的?他們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把我綁到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