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仲換了一身衣裳來到了前廳,許常見了,笑道:“這才是那個英武的大將軍??!”
“大王謬贊了!”見許常在逗弄著兩個孩子,費仲笑了起來,“劣子頑皮,還請大王見諒!”
“無妨,無妨,小孩子都是這樣。孤也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前些年也是胡鬧的狠,總是惹得父皇生氣?,F(xiàn)在回想起來那時的不懂事如今也變成了茶余飯后的笑談!”
兩人閑談了一會,費李氏就將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許常聞著香味,食欲大開,又是對其一陣夸贊。費李氏笑著道了聲謝,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了后院!
兩人并未飲酒,沒過一會。許常就吃飽了,他摸了摸自己那已經(jīng)鼓起來的肚子,感嘆道:“大將軍真是有福??!”
覺的吃的有些多了,許常便起了身,在院子中漫步起來。費仲陪在他的身邊??粗髮④姼木跋螅S常嘆道:“孤愧對大將軍啊,堂堂國朝上卿,住在如此陋室之中。散盡家財為國朝撫恤那些殘兵,不曾抱怨,真乃是忠貞之士!”
聽著許常的夸贊,費仲躬身道:“此事臣做的逾越了。但臣久在軍中,都是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兒郎,見袍澤凄苦,實在是狠不下心去不管他們,只能盡一些微薄之力!”他乃是臣子,用自己的銀錢分發(fā)士卒,在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是邀買人心的舉措,今日許常在此,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免得誤會!
“算不上逾越,孤才來景地沒有多久,有些事雖然不是太了解,但有些事也是看的明明白白了,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佩服大將軍的忠貞!”許常往前走了幾步,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
費仲聞言,臉上有了些異樣的神色。他不動聲色的坐在了許常的旁邊,聽著他的下文。
見費仲沒有開口,許常又出言道:“方才孤往義舍那邊去了一趟,流民的慘狀讓孤于心不忍',孤只是開辦義舍。每日散發(fā)一些用野菜煮熟的米湯而已,他們就泣不成聲,感恩無比!但有些人拿著國朝的俸祿,卻做著些亂臣的事。如此,孤更覺得大將軍的高義!”許常說著話,一臉希翼的看著費仲。他知道如費仲這樣的人肯定能聽出他的弦外之意,希望他能站在自己的一邊。
面對許常希翼的目光,費仲低下了頭。并未接許常的話,沉默了良久,費仲扯起了嘴角,苦笑了一下,這讓他臉龐上的刀疤看起來更為的猙獰!
許常見了費仲的動作和表情,心中失望無比。有些煩躁,他能明白費仲的難處,畢竟那些人的勢力在景國根深蒂固。如今形勢并不明朗,他又怎么會幫助自己。
雖失望,許常還是笑了起來,指著費仲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道:“見到這樣的傷口,便可知道大將軍經(jīng)歷了何等的兇險!”
見許常不提方才那事'費仲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身居高位,聯(lián)想起許常對他的禮遇,他又如何不知許常的苦楚。他口中的亂臣無非就是以羊舌丘為首的人。
掩飾的再好,也難免會露出一些馬腳,這些天他已將朝堂上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許??偸遣辉缚匆娧蛏嗲?,每次羊舌丘奏折時,他都會將臉扭到一邊,不愿意看他。
心細(xì)如發(fā)的費仲瞧見了端倪了后就將此事埋在了心間。對費由他都沒有提起過。他還有妻兒老小,可不能摻和進這樣危險的漩渦中!
聽許常說起自己臉上的刀疤,費仲壓下了自己的心思,恭敬的回著話道:“這是臣十六歲時留下的,那時少不更事,在家父的身邊做了帳下親衛(wèi)。那年西北之地大寒!胡人受不了,又沒有了糧食,大舉入侵!那時候晉侯還在,邊城林泉被圍,局勢緊迫至極,晉侯手中又無兵可調(diào),情急之下,帶著家父,領(lǐng)兵五百,親冒矢石,沖散敵陣,胡人膽寒之下,這才退兵。這道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費仲摸著自己臉上的刀疤,笑著道!
“大將軍十六歲就隨老將軍上了戰(zhàn)場,真是少年英雄?。 ?p> “大王謬贊了!”
兩人隨即沉默了下來。今日前來大將軍府本來是想讓費仲能夠站在自己的一邊,但費仲回避了。許常見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便起身道:“孤想起宮中還有些瑣事需要處理。今日叨擾了大將軍許久,還請不要見怪!”
“不敢,不敢!臣恭送大王!”費仲目送許常上了車架,看著遠去的許常,深深地嘆了口氣?;氐搅烁校ψ尲抑械钠鸵廴①M由喚來。許常如今已經(jīng)是如此焦急,露骨的拉攏人了。他可是要向費由好好的交待一下局勢,要是不小心攪入了漩渦中,那可是有大麻煩了!
許常坐在車廂內(nèi),臉上失望的表情無以言表。本以為大將軍是個憂國憂民的忠貞之輩,會和自己站在一邊,今日前來試探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費仲對那些亂臣們也是忌憚無比。
許常心中有些悲涼,自己乃是父皇親封的景王,卻無一位朝中大臣站在自己的身邊。他有些迷茫,不知該怎么辦。翻了《本紀(jì)》,歷朝歷代都沒有像自己這樣窩囊的王?!罢媸怯行┢鄳K啊!”許常自嘲的笑了笑!
馬車還在道路上行駛,許常在想著自己的煩惱,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今日的南城街道有些安靜。方才去大將軍府時街道兩旁的喧囂已經(jīng)消失不見。葉林和沈括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將馬車趕的更加的快了起來,沈括帶著護衛(wèi)往車架旁靠的更近了一些!
就在這時,忽聽“咻”的一聲,一支暗箭從街道旁射來。車廂旁的一個護衛(wèi)應(yīng)聲而倒?!班弁ā币宦暎瑥鸟R背上跌落了下來,濺起大片的灰塵。
他雙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嚨,想出聲卻說不出話來。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一支羽箭正穩(wěn)穩(wěn)的插在他的喉嚨上,箭尖透體而出。
護衛(wèi)這一倒驚了馬兒。葉林忙嘞住韁繩,讓受驚的馬兒停了下來。
沈括見此,急道:“保護大王!保護大王!”四周的護衛(wèi)盡皆下馬,圍在了許常的車架前,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慌張的看著四周。
莫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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