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芬寧見狀為自己開脫:“宋大姐,我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承認(rèn)錯誤,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因此非說我是造謠之人,真是冤枉??!周大人,我年幼不經(jīng)事,當(dāng)時聽到宋家兩位小姐的言論時早就嚇傻了,一直糾結(jié)著宋二小姐這個朋友交的對不對,又怎么能顧及到勸說她放棄不檢點行為?后來,宋二小姐一直追問我,我已經(jīng)感覺到她的懷疑,我很害怕,才一直否認(rèn)聽到過。周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啊,我雖只是一個區(qū)區(qū)弱女子,可也有疼愛自己的爹爹娘親和哥哥,我不想受了冤屈連累他們!讓我們鄧家的門楣蒙羞!”
好一個鄧芬寧!說話頭頭是道,不禁解釋了自己的行為,還明里暗里用鄧家的旗號來威脅周大人,如果說造謠的事情跟她無關(guān),宋夏娘真是打死都不相信了。
看來要使出殺手锏才行了。
宋夏娘跟宋春娘對了眼神,得了肯定才幽幽說道:“周大人,既然鄧小姐執(zhí)意不承認(rèn)自己的罪行,又抬出鄧家來當(dāng)擋箭牌,我們作為一介平民也理解您的難處。只是,我們宋家也不是這么好欺負(fù)的,來之前我也同祖母,母親稟告過了事情的原委,她們都一致支持我們,冤屈不得伸張,我們就舉家遷走,不再留在郾城這個勢利的地方了!”
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哪里能決定宋家的去留?這番話都是私底下兩人編的,目的就是要鎮(zhèn)住周知府,免得他一昧偏心鄧家。
這樣的鬼話,夏小妖居然說的振振有詞、跟真的一樣,確實演技高。
宋春娘心里暗自贊許,臉上多了兩分輕松。接下來就看周大人怎么接話了。
周大人果然左右為難,一邊是京城來的貴客,一邊是本地的大富商,哪邊都不好惹啊。
宋夏娘還在添油加醋:“如果我們宋家走了,那玉錦苑十之八九也得走了,本來赫連老板就是因著和我家關(guān)系好才繼續(xù)在這邊的生意,不然,早就去京城發(fā)展了?!?p> “赫連沖也要走?去京城?”周大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詫異不已,一下子走了兩個賦稅大戶,他可有點吃不消。
“那倒未必。也可能會跟著我們宋家走?!彼蜗哪锕逝?,“赫連老板跟我們宋家可是有非一般關(guān)系的,我們?nèi)ツ乃腿ツ睦?。?p> “你胡說!”鄧芬寧原本淡定的臉上出現(xiàn)了憤怒,“赫連大哥放著京城好好的生意不做,為何要跟著你們走?憑什么???”
“就憑我們兩家私交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宋夏娘這話說得甚是巧妙,既沒有直言赫連沖和宋春娘的關(guān)系,卻又曖昧不明。如果是毫不知情的人,比如周大人,頂多以為兩家合作很好,而像鄧芬寧這樣本就有心結(jié)的可就浮想聯(lián)翩了。
“什么一家人!你說話不要臉!赫連大哥什么時候跟你們是一家人了?!”
鄧芬寧意料之中地炸毛了。
宋夏娘嘴角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們兩家關(guān)系好,郾城人都知道,難道鄧小姐不知曉?再說了,我們走,不是你巴不得的么?你該高興才是?!彼蜗哪锛傺b沉思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難道你是因為赫連老板要跟著我們走才生氣的?為什么呀?”
“赫連大哥在京城生意做的那么好,就算要走也是去京城!”鄧芬寧并不回答宋夏娘,只是執(zhí)著地念叨著自己的想法,面容雖還算鎮(zhèn)定,可是眼中已經(jīng)透露出些許瘋狂。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宋夏娘再接再厲:“去京城做什么?又沒有他惦記的人。告訴你,赫連老板跟我們宋家合作長久著呢,指不定以后兩家就合并成一家了。”
“你胡說你胡說!誰跟你們是一家人?赫連大哥才不會!”鄧芬寧大聲反駁,眼神已經(jīng)轉(zhuǎn)為了狠戾。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吧。玉錦苑跟我們宋家布莊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倒是去問問,赫連老板到底跟著誰走!”
“這到底怎么回事?”周大人在一旁都聽懵了,轉(zhuǎn)而問當(dāng)家人宋春娘。
宋春娘瞟了快要陷入失控的鄧芬寧一眼,非常配合地說道:“如果大人不能還我們一個公道,那我們就只能擇木而棲了。至于玉錦苑,這段時間合作緊密,不排除一起遷走的可能?!?p> “聽見了沒?”宋夏娘得意洋洋看向鄧芬寧,“我大姐現(xiàn)在同時管著兩家,她發(fā)話了,你還有不信的?”
也許是最后一根稻草要被壓垮了,鄧芬寧徹底崩潰了,哭喊著叫道:“我討厭你們討厭宋家!搶走了赫連大哥!我好不容易要把你們逼走了,居然還要把赫連大哥拽走!我恨你們!你們怎么不去死!”
鄧芬寧狀似癲狂的樣子把在場人都嚇著了,周大人怕出問題,上前安撫道:“鄧小姐,你鎮(zhèn)定鎮(zhèn)定,我們都只是猜測,并未見的玉錦苑就會走。你別哭別哭?!?p> 宋夏娘涼涼道:“如今玉錦苑都?xì)w我大姐管呢,難道還不足以說明赫連老板對我大姐的信任和信賴么?”
“我讓你再胡說!”
“芬寧,你要做什么?”
鄧芬寧和鄧岸遷的聲音同時響起,一瞬間的功夫,鄧芬寧撲到宋夏娘身上,手上還拿著簪子,狠狠地劃了宋夏娘臉上一道,頓時鮮血淋淋。
而想要阻止的鄧岸遷慢了一步,只來得及把行兇之后的鄧芬寧拉到懷里。
“二妹妹!二妹妹!你的臉!”宋春娘趕緊扶過宋夏娘,看著她滿是鮮血的臉驚恐不已。
“大姐,我的臉好多血!我是不是毀容了!”宋夏娘緊緊抓著宋春娘,眼淚合著鮮血流下來,手想要撫到臉上,被宋春娘一把抓了下來,“別碰,小心傷口出問題?!?p> 宋春娘見過大場面,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叫了紀(jì)老爺:“外祖父,麻煩您帶著夏娘去看看大夫,可不能耽誤了治療?!?p> 紀(jì)老爺自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叫了個老婆子扶起宋夏娘就走。
宋春娘站起來,全身散發(fā)著冷冽,“周大人,你方才也看到了,鄧芬寧傷了我妹妹,此行為乃是觸犯刑律的。此其一。其二,鄧芬寧散布謠言,對我家里人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我要求鄧家當(dāng)眾向我家道歉!”
“我沒做錯!我為何要道歉!”還沒等周大人發(fā)話,鄧芬寧叫嚷起來。
鄧岸遷使勁按住她,“你別說了!”
“四哥,我長這么大,就只有赫連大哥對我好,你平時最疼我了,你就幫幫我別讓赫連大哥跟著宋家人走??!啊啊啊……”鄧芬寧窩在鄧岸遷懷里徹底哭了起來。
鄧岸遷心里又氣又惱,什么時候鄧芬寧為了個外人居然能做出敗壞道德的事了?自家妹子不是向來最為老實聽話的么?方才看到宋夏娘滿臉的鮮血,他都不敢相信,一個女孩子怎么能下得去手?
“芬寧,赫連沖與咱們無親無故,憑什么咱們能管了他的來去?再說了,咱們有必要去管么?”
“當(dāng)然有必要!我不要他走,他要跟咱們回京都。你跟他不是好兄弟么?你去勸勸他??!如果他走了,我就見不到他了!那可怎么辦?”
鄧芬寧越說越不象話,鄧岸遷火冒三丈:“胡鬧!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跟外男扯一塊,像什么話!”
“我又不要跟他怎么樣,我只想能時不時看到他,這都不行么?平日里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有說過不是么?就這么點要求,你們都不能滿足我嗎?我到底是不是鄧家的女兒?四哥!我在家怎么連個袁湘兒都不如……”
許是壓抑久了,鄧芬寧徹底爆發(fā),鄧岸遷又氣又心疼,不知該如何安撫。
“鄧公子,要處理家事麻煩回家?,F(xiàn)在,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宋春娘可不管鄧家什么情況,重點要把自家事情解決了。
鄧岸遷凜然:“宋大小姐,你放心,是我們的錯絕對不會逃避的?!?p> 宋春娘點頭,“那就好?!庇洲D(zhuǎn)頭對周大人說道:“周大人,您呢?”
周大人面露難色,眼神不自覺看向鄧岸遷。
鄧岸遷會意,“周大人,您依法處理,我們鄧家絕無異議?!?p> “既是如此,那本官必定秉公行事,酌情處理?!庇辛肃嚢哆w這句話,周大人就好辦了。
得了周大人和鄧岸遷到承諾,宋春娘不再逗留,急匆匆去看宋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