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霖正在專心地打理著自己的藥園,這里面的藥草,許多都是極其珍貴的。
他不經(jīng)意抬頭間,看見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架著一輛馬車出現(xiàn)在不遠處,他疑惑不解,這年頭,讀書人都這么落魄了?淪落到趕馬車的地步么。
他平日里懸壺濟世,這附近的人大多受過他的恩惠,所以大部分人他都是認得的,這個青衣書生面生得緊,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臨安城里面來的。難道是哪個顯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請自己到府上去醫(yī)人?
“顧神醫(yī),顧神醫(yī)——”青衣書生在臨近的時候喊出,看來這書生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在觀察他了,而且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些疑難雜癥。醫(yī)者父母心,顧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出了藥園。
“顧神醫(yī)。”沈安驅車靠近,下了馬車向顧霖禮貌地拜了拜。
“這位小兄弟所來是為何事?。俊?p> “實不相瞞,在下來是想請顧神醫(yī)隨我去一趟臨安城,臨安城里,有一個病人急需顧神醫(yī)的幫助?!?p> “找郎中看過了嗎?是什么???”
“看過了,沒有一個郎中能斷出是什么病,所以才來請顧神醫(yī)的?!?p> “臨安城竟然沒有一個郎中能斷出病情?”顧霖眉頭微微皺起,露出凝重的神色,“對了,小兄弟怎么會找到老夫的?還確信老夫能醫(yī)治那古怪的?。俊?p> “哦,是在下的一個朋友拖了很多關系才打聽到的,聽聞顧神醫(yī)醫(yī)術精湛,所以前來請顧神醫(yī)?!鄙虬惨膊荒苤苯影呀⒔艹鲑u了,就隨口掐了一個理由。
顧霖點了點頭,這周圍的人大多認識他,臨安城能打聽到他倒也不難,只是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應該是沒有的,便沒有再去追究這個問題。
“這位小兄弟也不要神醫(yī)神醫(yī)地稱呼我,老夫可擔不起這個稱號,呵呵?!?p> 沈安會意地笑了笑,心知這顧神醫(yī)并不是沽名釣譽之輩,便說道:“如此,那在下便斗膽稱呼一聲顧老了,在下沈仲平?!?p> “沈小兄弟實在,哈哈,稍稍等一下老夫,老夫去準備一下,隨你進城,救人要緊?!?p> 顧霖笑了笑,交待了一下,快速走進屋里,心系病人,動作快了幾分。
之后,顧霖提了一個藥箱上了馬車,沈安駕車而去。
驅趕著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沈小兄弟,這是你家啊?”顧霖打量了一下周圍。
“是啊,顧老,有什么不妥嗎?”沈安疑惑,微微側頭詢問。
“哈哈,老朽之前看見沈小兄弟還以為我大姜的書生都淪落為馬車夫了呢,哈哈,是老夫糊涂了,慚愧慚愧……”
“哈哈,做個馬車夫其實也是極好的。”沈安笑了笑。
談笑間,到了小荷的房間里,這個時候,小荷又躺回了床上,那張郎中開的藥畢竟只是起到一時的鎮(zhèn)壓作用而已。
床上,小荷又恢復了之前的病態(tài),額頭布滿汗水,臉色蒼白,嘴唇抿著。
顧霖面色凝重地看了一會小荷的病情,眉頭皺起,然后眉頭越來越皺。
“病人自身可有什么感覺?”顧霖問了問小荷。
小荷勉強睜開眼睛,好像是思考了一會,才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小荷身上好像沒有……力氣一樣,渾身……時而冷……時而熱……”
顧霖聞言,沉思了一會兒,伸手給小荷切了切脈,這一切,就是足足半個時辰!
沈安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中醫(yī)望聞問切,顧霖做得有條不紊,想來應該是有幾分把握能斷出這病來。不過看顧霖凝重的樣子,讓沈安微微擔心,這到底是什么怪??!
終于,顧霖收了切脈的手,皺眉摸了摸胡須,方才沉聲說道:“這位小姑娘的病,似乎是……”
李明珠站在一邊,神情焦急,她一直在默默地看著,現(xiàn)在顧霖似乎能看出來這病,她不自覺地激動,斷出了病,對癥下藥就行,就怕不知道是什么病。
“顧老請直說,小荷到底患上的是何種病,讓我們心里也好有個底。”沈安心中咯噔一聲,顧霖這神情,小荷的病怕是有些復雜。
“這病老夫曾經(jīng)見過,可以說,幾乎是絕癥?!鳖櫫爻谅曊f道。
李明珠一聽,當時腦海中就空白一片,身子軟了下去,沈安迅速將她扶住。
“這,老夫話還沒說完,老夫只是說幾乎是絕癥,但還是有機會能挽救的?!鳖櫫厍溉坏乜戳死蠲髦橐谎郏共皇撬f話掐半句,這病,在他看來,于沈安,于這樣的一個平凡的家,等同于是絕癥。
“此病跟老夫早年遇見的一個病例極其相似,如果老夫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那種病了。此病的特點就在于患者全身失力,身體猶如置身于**********,更恐怖的是,患者體內會慢慢出現(xiàn)萬蟻撕咬的疼痛感,引發(fā)體內血氣失調,最終身亡?!鳖櫫刈屑毜亟o沈安解說著。
“這么嚴重?”沈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荷,原來小荷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非人的折磨,卻還那么低故作堅強,“那顧老,小荷的病該如何醫(yī)治。”
“唉——”顧霖嘆了口氣,這也正是老夫因何說這病很難治好的原因,“這病有機會醫(yī)好,也曾有過先例,不過你可知道那人為了醫(yī)好這病付出了什么代價?傾家蕩產(chǎn),重要的是那人的身家估摸著能有上百萬兩銀子的身價,這還只是保守估計?!?p> “當年那人求助于老夫,藥方倒是老夫開的,不過那時候老夫尚還比較繁忙,便也沒有親自去醫(yī)治了,只是聽說那人后來還是好了,不過,家產(chǎn)散盡?!?p> “那就是小荷的病還有得醫(yī)治了,只要有得醫(yī)治,無論花多少銀兩,我都在所不惜,還請顧老多多費心一下了?!鄙虬猜犅勀軌蜥t(yī)治,便心安了不少,至于要花費多少銀兩,他會想辦法搞到手的。
顧霖詫異地看了看沈安,他也看出來小荷是丫鬟的身份,而沈安的態(tài)度儼然不想是一般人對待丫鬟的樣子。況且,醫(yī)治這病要花費的銀兩實在難以估計,看沈安他們家的這情況,能拿得出這么多銀兩嗎。
“這位小荷姑娘的病呢,尚且還算是發(fā)現(xiàn)得比較早,因此這是極為幸運的一點。如果按照我當年開的那個方子來算,預計只需要六七個療程應該就能藥到病除,只是,每一個療程需要的銀兩怕是不會少于二十萬兩左右?!鳖櫫仡D了頓,把治療的大概情況說了一番。
“二十萬兩啊……”酒樓那邊現(xiàn)在營業(yè)的效果一個月大概也就差不多幾千兩銀子的情況,二十萬兩,還只是一個療程,若是這樣經(jīng)營下去,小荷肯定支撐不到那個時候的。
李明珠剛剛聽聞有希望,緩和了不少,此時又得知如此巨款,心中又不免擔憂起來:“相公,這可怎么辦啊……”
顧霖見此情況,嘆了口氣:“老夫那里倒是勉強能籌個一個療程的藥來,之后幾個療程的藥,便是無能為力了,其中大部分藥需要從北方一些地方去進購,這些藥,在北方也是極其稀缺的。”
醫(yī)者父母心吶,顧霖大抵才是真正這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