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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與劍影

第十三章 揚州訪友

刀光與劍影 小豬的笨笨 4781 2016-06-13 20:00:00

  臘月的揚州,路上行人已經(jīng)很少。街市上只有一個年輕劍客,肩上扛著一把鐵劍,一邊走著,一邊望著兩邊的商鋪,嘴里還哼著小調(diào)兒。他在一家門樓前停下。這門樓上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四周結(jié)著各種顏色的彩帶。門樓前和樓上陽臺都站滿了年輕女子,一個個穿紅戴綠,打扮得花枝招展。門樓前的招牌上寫著三個大字:“怡紅樓”。

  這是一家妓院,這個年輕劍客就是于小煒。他下山之前,就計劃好了要來揚州一覽天下美女,而這怡紅樓更是揚州城內(nèi)最赫赫有名的妓院,據(jù)說其中女子個個傾國傾城,惹人銷魂。于小煒聽之如雷貫耳,早就想沖進去一飽眼福。他現(xiàn)在站在怡紅樓門口,看著樓上樓下的妓女正在向他招手,真是心都要飛出去了。

  可正當(dāng)于小煒如癡如醉時,一個大水壺正砸在他的腦袋上。他“哎喲”一聲,摸著腦袋,回頭一看,原來打他的是碧玲。因為于小煒一次成功的下毒,碧玲中了五毒散,才不得不跟著于小煒來到揚州這個煙花之地。這位鷹教二公主本來就已經(jīng)非常心煩,一路上都不見有過笑臉,現(xiàn)在又看見于小煒到了揚州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司徒蠱,而是站在妓院門口發(fā)呆,也難怪她操起自己的水壺就直朝于小煒的頭上打。

  碧玲把手一伸,大叫道:“再拿兩粒緩毒丸來!”

  “又要兩粒?”于小煒驚訝的問,“你剛剛不是才吃了兩粒嗎?”

  碧玲皺著眉頭,說:“可我現(xiàn)在覺得肚子又在疼了!”

  于小煒看著自己的藥葫蘆,搖了搖,聽見里面“哐啷哐啷”的響,愁眉苦臉的說:“唉!你別總是自己嚇自己嘛!本來我還打算,這緩毒丸可以用半年的,現(xiàn)在才兩個多月,就已經(jīng)快被你吃完了!”

  碧玲立即暴跳起來,嚷道:“到底是誰害我中毒的???你又沒解藥!我都沒要你的命,你還舍不得這幾顆緩毒丸!”

  于小煒害怕得趕緊往碧玲手上又倒下兩粒緩毒丸,說:“好了!好了!別氣!別氣!現(xiàn)在不是都到揚州了嗎?等下找到司徒蠱,要來解藥,就沒事了!”

  碧玲怒氣未消的說:“哼!從洛陽到揚州,你一路游山玩水的,居然花了兩個多月!今天最好是一切都順利,不然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快說!到哪里去找那個什么蠱?”

  于小煒神秘的一笑,回頭又看著那怡紅樓,得意的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碧玲詫異,也看了看怡紅樓,只見里面一片花天酒地的景象,男男女女摟摟抱抱,一群大爺大喝大叫,碧玲的表情馬上痛苦起來,問:“不會是在這里面吧?”

  “哈哈!”于小煒的笑聲更大了,“正是!”

  “???”碧玲有點不敢相信,堂堂一代毒王,竟在這煙花之地?

  于小煒慢慢的對碧玲說:“姑娘有所不知,這司徒蠱生平有兩大愛好:一是毒,二是色。若不是在天山認識了他,我哪會知道中原還有揚州?還有這怡紅樓呢?”

  碧玲轉(zhuǎn)過頭去,不愿再看那怡紅樓,心想:“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司徒蠱與這姓于的都是一路貨色!”她小聲說:“那你自己進去找他!”

  于小煒問:“你呢?”

  碧玲叫道:“我才不進這種地方呢!”

  “這……”于小煒想了想,說,“現(xiàn)在是咱們來向人家求解藥的,一起進去才顯得有誠意嘛!難道還要人家親自出來接你?”

  碧玲聽著,將頭偏向另一側(cè),沒有說話。

  于小煒又說:“小姐性命要緊哦!”

  碧玲考慮了一會兒,把眼睛狠狠一閉,咬著牙,說:“好吧!你走前面,我跟著!”

  “恩!這就對了嘛!小姐請隨我來!”于小煒轉(zhuǎn)身走進了怡紅樓。碧玲無可奈何,也只得跟在他身后。

  于小煒其實也是頭一次到怡紅樓。他一進門就被這樓里的氣象吸引得目不轉(zhuǎn)睛,差點流出口水。碧玲則正好相反,頭低著,眼睛只看著地,恨不得把耳朵也閉起來,滿臉通紅,心跳加速,兩條腿都僵硬得不會走路了。

  怡紅樓的老鴇看見有新面孔進來,立刻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拍著于小煒的肩膀,說:“哎喲喂!這位大爺是頭一次上咱們怡紅樓來吧?今兒就包在老娘身上,定為大爺您挑一位絕色美人兒!”

  于小煒被老鴇的熱情搞得暈頭轉(zhuǎn)向,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老鴇又瞧見跟在于小煒身后的碧玲,眉頭一皺,說:“喲!咱們怡紅樓可不接女客??!”

  碧玲一聽,已經(jīng)憋了許久的怒氣再度爆發(fā)出來。她大聲叫道:“誰要你接!”

  老鴇走過來,繞著碧玲轉(zhuǎn)了一圈兒,上下打量著她,直搖頭,說:“我說公子啊,這樣的丫頭可賣不出好價錢來??!”

  “你胡說什么!”碧玲這輩子還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被別人當(dāng)成妓女來看。她堂堂一位鷹教公主,哪里受得了這種侮辱?簡直是連頭都要炸開了!她毫不猶豫的亮出了匕首。

  于小煒趕忙將碧玲攔下,笑著對老鴇說:“我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老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來來往往的誰不是來找人的???就看你找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了?”

  碧玲在一旁橫眼看著老鴇。她聽老鴇那陰陽怪氣的說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真想一刀捅死這老妖婆!

  于小煒卻還冷靜,繼續(xù)說:“我們是來找司徒蠱的?!?p>  “什么土鼓、洋鼓的?老娘不認識!”那老鴇被碧玲給了臉色,心里倒也一樣有幾分不爽。

  于小煒想了想,又笑呵呵的湊到老鴇跟前,從兜里掏出一錠銀元寶,遞到老鴇面前,細聲細語的說:“是人稱毒王的司徒蠱?!?p>  那老鴇斜著眼看了看,一見是銀元寶,立刻整個身子都轉(zhuǎn)了過來,臉上也忽然冒出了笑容,兩只手趕忙將元寶捧到懷中,好好端詳了一下,就收進衣袖里,說:“哦!原來是那個會放毒的司徒大爺?。≈?!知道!老娘當(dāng)然知道!他是咱們這兒的老主顧了!我這就帶你們?nèi)ヒ娝?!二位請隨我來!”老鴇便帶著于小煒往內(nèi)廳走。碧玲氣得將右腳狠狠的往地上一跺,但還是不得不也跟了過去。

  來到內(nèi)廳,在最靠里的一間房門前,老鴇停住了。隔著門,已能聽見房里有男有女,有說有笑。老鴇輕輕敲了敲門,高聲叫道:“司徒大爺,有人找您來了!”

  “誰呀?”只聽從房里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尖細,有點古怪。

  于小煒走上前,大聲說:“天山于小煒,特來拜會!”

  突然,房門大開,一人從房里沖了出來,一身錦繡,穿得倒是十分體面,但尖嘴猴腮,長相煞是奇特。此人一見于小煒,便哈哈大笑,說:“哎呀!原來是于老弟??!多年不見,你怎到揚州來了?”

  于小煒還沒答話,那人又盯上了碧玲,嘴里不禁說:“這一位……”

  “哦,她是……”

  于小煒正要解釋,那人已先搶著說:“這一位不是鷹教的二公主嗎?”

  碧玲也看著那人,笑著說:“毒王果然還是長得這個樣子??!”

  他們這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把于小煒說得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了,問道:“你們兩人認識?”

  司徒蠱點點頭,說:“五年前的華山神兵決,就是這個小妮子跟隨鷹教總管鳴鳳上山搗亂的。我當(dāng)時就在山上,與她有過一面?!?p>  碧玲聽了卻不樂意,說:“什么搗亂?那是挑戰(zhàn)!是你們中原人打不過鳳姨!”

  司徒蠱指著碧玲,嘆著氣,轉(zhuǎn)頭對于小煒說:“唉!鷹教上上下下的女子,還就屬這小妮子相貌最好,要不我也不會對她印象最深。說實話,我現(xiàn)在連鳴鳳長什么樣子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

  碧玲心想:“果然跟于小煒一樣,也是個色狼!”但她毫不示弱,依然冷笑著,說:“當(dāng)初在華山上,我看中原群雄之中就屬司徒毒王長得最有特色,所以,我對司徒毒王的相貌也是記憶猶新,但不知為何沒有參加這一次的華山神兵決?”

  司徒蠱揮揮手,說:“不去了!不去了!上次去,用五毒散與他們過招,打完了還得一個個幫他們解毒,實在太麻煩!相比于去華山打打殺殺,還不如留在這揚州城里逍遙快活。”

  說到解毒,于小煒才想起來,他這次來揚州不是為了聊天的,趕緊說道:“司徒兄,小弟今來揚州,特有一事相求!因為小弟失手,錯害這位碧玲公主身中五毒散之毒,所以才來揚州,懇請司徒兄為她解毒!”

  司徒蠱聽后,又盯著碧玲看了半天,竟忍不住大笑起來,說:“哈哈!打一開始,我見你印堂發(fā)青,嘴唇干裂,就知道你中了我五毒散之毒。小妮子,中毒了還這么囂張!”

  碧玲雖然憋了一肚子火,但還得依仗司徒蠱為她解毒,這火還不能發(fā)出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于小煒。

  于小煒連忙求司徒蠱道:“是啊!這毒若沒有司徒兄,誰還解得了?。俊?p>  司徒蠱卻把頭往后一仰,若有所思的說:“這可不行!我中原與鷹教勢不兩立。如今還要我為這鷹教妖女解毒。若是傳揚出去,我豈不為中原武林所唾棄?”

  于小煒一聽就急了,說:“她是被我所毒,若我不能救她,定要悔恨終生啊!”說著,竟雙腿一彎,一下子跪在地上,仰頭望著司徒蠱,說,“望司徒兄念及昔日家?guī)熛嗑戎?,今日只?dāng)是幫小弟一次!”

  于小煒這一跪,把司徒蠱和碧玲都驚呆了。司徒蠱忙將于小煒扶起來,說:“哎呀!老弟??!你這是何苦?”他看了看碧玲,又看了看于小煒,苦笑道,“唉!依我看,你是看上這小妮子了!”一句話把于小煒和碧玲的臉都說得紅彤彤的。

  司徒蠱拉起于小煒的手,說:“老弟,你過來!”又對碧玲說,“你就在此等著,不準跟來!”

  碧玲將頭一扭,說:“誰要跟去!”

  司徒蠱便將于小煒拉到另一個房間,關(guān)緊了房門,一臉嚴肅的問:“老弟以為那丫頭為何人?”

  于小煒反問道:“司徒兄何出此言?”

  司徒蠱又問:“你莫不是對她動了真感情?”

  于小煒沉默不語,慢慢的坐下,半天才哼出一個字:“恩!”

  司徒蠱想了想,說:“實不相瞞!五毒散雖毒,但老弟你施毒技巧不熟,所以那丫頭中毒本來并不深,只需內(nèi)力深厚之人以內(nèi)功將毒逼出即可。但是,她中毒時間太長,雖然可用緩毒丸鎮(zhèn)住疼痛,但實際上,毒已深入五臟六腑,再用內(nèi)功逼毒已不可能?!?p>  “???”于小煒聽后,目光呆滯。要不是他一路磨蹭,碧玲的毒又怎么會拖這么久?現(xiàn)在,他終于不再想什么湖光山色,美女佳人,內(nèi)心別提有多懊惱了。

  司徒蠱又說:“但也還有靈藥可救?!?p>  于小煒跳起來,問:“靈藥?哪里有這靈藥?”

  司徒蠱答:“她現(xiàn)在的毒,有兩種藥可救。一種藥可說是藥到病除,但需要有湖心海棠,而我現(xiàn)在身上也沒有,只有去太湖之底采集,極為不易?!?p>  “太湖之底?這……”于小煒一聽頭就暈了,他可是從小在山里長大的,爬山還可以,要下湖那只怕是有去無回哦,“那另一種藥呢?”

  “另一種藥嘛……”司徒蠱笑了起來,“我現(xiàn)在就帶著?!闭f著,從兜里掏出一個瓶子,“若用此藥,需有特殊煎熬之法,每日早晚服用,持續(xù)十年,不得間斷,毒可盡除。”

  于小煒驚呼:“什么?十年?”

  “對!”司徒蠱扶于小煒慢慢坐下,再俯下身,低下頭,湊到于小煒耳邊,小聲說,“老弟呀!這不是正好嗎?我把煎藥的方法只告訴你一個人。如此一來,那丫頭就算不想跟著你都不行了。你便可享受至少十年的艷福!”

  “這……”于小煒的腦海中開始按照司徒蠱所設(shè)計的情景想象著,嘴角也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一路上,僅僅只是跟碧玲在一起兩個多月,就已經(jīng)讓于小煒倍感幸福了,如果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xù)十年,那將是何等完美的生活???但是,于小煒的心里卻還有一點不是那么高興,他覺得那種生活里總有什么地方顯得不是那么完美。終于,笑容消失了,他轉(zhuǎn)頭瞪著司徒蠱,站起身來,說:“我不能這樣!我不能靠五毒散來把她留在我身邊!”

  司徒蠱大吃一驚,他所認識的于小煒可不是這么大義凜然的啊!司徒蠱笑著說:“呵呵,老弟?。∧憧上牒昧?!她之所以能跟你到揚州來,全是因為這五毒散。所以,她的毒一日不解,她就一日不能離開你。相反的,她的毒解開之日,也就是你倆分別之時。為兄我也是為你著想哦!”

  司徒蠱的話,恰恰說到于小煒最擔(dān)心的地方,可一想到要讓碧玲繼續(xù)忍受十年五毒散之苦,于小煒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于小煒發(fā)現(xiàn),相比于跟碧玲一起生活,能讓碧玲盡快的解毒才是他更關(guān)心的事情。他仰天長嘆一聲,說:“唉!聚散有緣!若她心中無我,我縱留她在身邊,又有何用?如今只愿為她盡快解毒,以除我心中憂慮?!?p>  司徒蠱問:“盡快解毒?莫非你想……?”

  于小煒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恩!我要去太湖底采藥!”

  說完,于小煒就向外走去,剛一開門,見碧玲竟就站在門外,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眼里充滿了詫異。于小煒也很詫異,問:“你……你都聽見了?”

  碧玲慢慢的點頭。

  于小煒拱起兩手,對碧玲行著禮,說:“小姐請放心,于小煒一定采回湖心海棠,為小姐解毒!”

  司徒蠱忙站起來,伸手說道:“老弟萬不可魯莽!那太湖底可不是好玩的!”

  于小煒依然看著碧玲,似乎沒有聽見司徒蠱的話。接著,他邁開大步,走出門外,直奔太湖而去。

  碧玲傻傻的看著于小煒遠去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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