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魍魎的問話,白陵自然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殺你們。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也包括幫你們。”
“幫我們?”魍魎怪笑的,“兄弟們,聽聽,這話多熟悉,又一次聽到別人對我們說起這樣的話。哈哈哈?!?p> 孤人們哄堂大笑,嘲笑白陵的虛偽。
“省省吧你。如果你們真心幫我們,我們還會這樣嗎?”魍魎逼近身子嘲弄道:“無非是看重我們僅剩的利益。奪取完之后,又一腳踢開。這不是你們習(xí)慣做的事嗎?只是我們看來比起那些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要有用的多啊,還真是謝謝你們的抬舉。”
“謝謝你們將我們看做能動的棋子?。?!”
魍魎紅著眼大吼道,沙啞的聲音讓人無法視聽。
沉默之后,白陵開口:“那也野寧兒呢?那些新生兒呢?”
“野寧兒?”魍魎自問自疑,問向身邊一個身形較小還是少年的新的孤人一員:“小哥,告訴他野寧兒去哪了?”
那孤人顯然還未受到多大的怨氣荼毒,稚嫩的嗓音帶著哭腔:“他一直相信延緩我們壽命的那個人會幫我們,但是等不到他……寧兒哥,他,他去做兵魂了!”
聽到這話,白陵仿佛虛脫了,一下子癱軟了,任急忙攙扶起白陵,他從未見過白陵這般模樣,不由擔(dān)憂道:“怎么了?那個野寧兒是你什么人?”
“他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孤人,也是我第一個了解的孤人?!卑琢険u頭道。
任不明白白陵為什么會魂傷,顯然其中關(guān)系并沒有白陵說的那么簡單。不由繼續(xù)聽著。
棄之任的手臂,白陵再次直起身來:“那大山老人呢?他同意了嗎?”
“風(fēng)尖浪口的。那還有什么人來幫我們。除了自救,我們還有什么方法?但是……”魍魎望著刺眼的陽光輕聲道:“沒有人,沒有人相信我們只是在自救,他們像狗一樣,拼了命的追殺我們?!?p> “廢話!邪兵會引起孽主的蘇醒,到時候生靈涂炭,死的不只有你們這點了!”常殘冷哼一聲。
“所以啊。”魍魎面無表情,卻勾起嘴角:“既然我們都要被你們逼死了,管他洪水滔天!”
“既然你們孤注一擲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縛龍,殺掉他們吧。”常殘臉色不該,氣勢則越來越甚!
“你呢?”縛龍看了眼白陵道。
“不準(zhǔn)殺。”白陵淡漠搖頭。
“你搞什么?!”常殘怒了:“他們這樣的態(tài)度你還在想什么?簡直對牛彈琴!”
“無論如何。只要我在,那邊不準(zhǔn)殺一人!”白陵瞥了一眼常殘,看向縛龍:“之前我沒能救下一個,現(xiàn)在我會讓你看到,我能救下他們的人!和心!”
“你以為現(xiàn)在的你還能做什么?野寧兒心灰意冷化作兵魂和他的唯一的心愿。你還覺得你能救他?也許當(dāng)初你們很投機,但是現(xiàn)在,變了?!摈汪u不屑白陵的言語和行為,野寧兒是他一手帶到現(xiàn)在的,甚至可以說,比起大山老人,他更把野寧兒看做自己的孩子!
白陵走上前去,望著魍魎鄙夷的眼神,毫無神情只是問道:“你們相信過他們,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干什么?寧兒哥就是因為相信你才死的!”原先那小孤人嚷道。
“再相信你,做狗嗎?”
“滾吧!害得我們還不夠嗎!”
“是你們不相信我們!”
“從來你們就沒有把我們當(dāng)人看!都覺得我們是鬼!”
“滾回家去!我們已經(jīng)在自救了!現(xiàn)在走,我一定跪下來說謝謝!”
“聽到了吧?”魍魎譏笑道:“這世界上,居然會有同族會對族人那么殘忍,反目成仇,這個過錯,不是我們的,是你們的!”
“武人也曾經(jīng)是走狗。身份低微的武人都是走狗。”說著,白陵突然笑道:“看到你們,我開始覺得,也許這是我欠下來的債,我一飛沖天,鮮少受挫,今天就都還給老天!這樣,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們還可以談一談?!?p> 說著,白陵拔出匕首,刺向自己的肩膀。
這一舉動,無疑驚呆了大多數(shù)孤人,也驚呆了天家兄弟。
“第一刀,還老天讓我有父有母?!?p> ‘噗嗤?!?p> “第二刀,還老天讓我不受饑寒交迫?!?p> 匕首拔出,帶出一陣血花,整個刃口都完整的扎入,可見白陵并非做作!
“第三刀,還老天讓我遇到貴人。”
這一刀直接扎穿了自己的大腿!血流如注。
魍魎仍冷眼看著,心中則已經(jīng)有了觸動。
“第四刀,還老天讓我一飛沖天?!?p> 白陵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慘白,他沒有用氣勁抵抗,甚至修復(fù),只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去承受。
“看到了吧,你的城主絕對不會比得過那小子,這才叫將心比心。我絕不會懷疑他會捅死自己!”任一臉的傲然,絲毫沒有后悔入局!本是小人物的他,看到這樣的人杰總是由心生出敬佩之情!
青劍無言,洛承不會這么做,就算站在白陵的腳步也不會這么做,因為他冷靜,冷靜的沒有人性!只有得到和付出的對比!
“第五刀,還老天讓我一帆風(fēng)順!”
“第六刀,還老天讓我招收忠士!”
“第七刀,還老天讓我路遇愛人!”
手臂胳膊,大腿小腿,一刀小腹!這一刀刀的扎在自己的身上,白陵真的痛苦,但是不這么做,空口白話誰又會相信你與我們同病相憐?!
三獄就這么看著,不言不發(fā),縛龍時而看向白陵,時而轉(zhuǎn)向魍魎,與魍魎交手多次,他清楚魍魎的為人!有勇有謀!絕對會雄霸一方!
“這是最后一刀。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將我的投入熔爐,我欠野寧兒的我還。你們自救的邪兵,我來凈化?!?p> 白陵嘴角流著鮮血,最后看了一眼刺眼的陽光,雙手持刃,對準(zhǔn)心房,猛然扎下!
“夠了??!娃娃!”雖然說著相信白陵真的會捅死自己,但是眼下任真的不想看到白陵身死,不由大吼。
然而,白陵不為所動,速度不減,依舊扎下心房!
“少主??!”天家兄弟這才反應(yīng),連忙奔向白陵!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下,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匕首的刃扎破白陵的羅衣,破開皮膚,濺出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