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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鎮(zhèn)

第三十四回 第三十滴眼淚

古谷鎮(zhèn) 夢中樹 17 2018-04-12 21:57:15

  我心灰意冷地松開抓著古風手腕的手,他的衣袖被我抓弄的皺巴巴的,被風吹得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古谷,快看?!卑⒆尩穆曇艏贝俣?,像是發(fā)現(xiàn)了另一種垂釣魚類的好方法。不知道忍族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像忍族的小皇子忍阿讓一樣,癡迷于垂釣。

  我把視線重新投入到古風的手腕處,那片皺巴巴的衣袖被風吹開之后裸露出的那塊皮膚,一道圓形的非常非常細小的接縫若隱若現(xiàn)。我急忙拉開古風另一只手腕處的衣袖,相同的位置處同樣有這樣一條圓形接縫存在著。

  “這是什么?”阿讓那雙碧綠色的大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古風手腕處像是傷疤一樣存在著的接縫。我遲疑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害怕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或者也許它是錯的。無論如何,這一次我必須選擇沉默。涉及到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我必須謹慎再謹慎。

  我的思緒不受控制的瘋狂運作著,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雖然我不敢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它——古風手腕處那道暗紅色的圓形接縫。

  如果我的猜想正確的話,那么古風一定是戴了一副透明的手套,用來以假亂真。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古風的雙手和我們的一樣透明,但是卻不能散發(fā)出月光般的光澤。我忽然記起自己第一次和古風見面的時候,他的手接觸到我的皮膚時的感覺,有著太陽般的溫暖,好像一整個春天都在他的雙手里面。然而從那以后,他身上那種陽光般溫暖的感覺漸漸消失了。我原以為是古谷鎮(zhèn)陰霾寒冷的天氣壓抑住了古風身上的獨特性,然而現(xiàn)在看來,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簡單。

  如果古風手上真是戴了一副透明的手套的話,整個古谷鎮(zhèn)誰有這個能力完成這項困難難重重的改變呢。我凝住心神想了又想,整個古谷鎮(zhèn)只有兩個人的醫(yī)術(shù)能夠勝任,一個是我的母后,當今三大玄族唯一的月皇后。另一個是古蓮的母后,當今三大玄族唯一的月皇后妃。

  而她們兩個人中,最有可能做這種事的人是……恐慌像滿天彌散的大雪,在我的身體里潛移默化地游蕩。難道古風以前經(jīng)常出沒我母后的的淺草哭,就是在秘密地從事這件事嗎。

  重新塑造一個人的雙手,是需要很多的時間的,難度也非常非常的大,至少比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要難得多。我把過去很多同時關(guān)于古風和我母后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結(jié)果我的母后成了做這件事唯一的人選。她經(jīng)常和古風單獨相處,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她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高深到無法窺測的程度,雖然重新塑造一個人的雙手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我的母后完全能夠處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的母后對古風有著莫名的喜愛。她對古風喜愛的程度幾乎完全超過了對我的,盡管我不知道那是為什么。也許和我比起來,她更希望古風做她的孩子,所以她才想法設(shè)法不惜一切要留住古風,甚至不惜冒著觸犯月亮族最高禁忌的險。

  古風手腕上那道暗紅色的圓環(huán)傷疤,像是長在我的身上一樣,我的身體對其有著本能的排斥。

  為了更好的讓透明手套和古風的雙手融化到一起,掩人耳目,透明手套已經(jīng)被縫合到了古風的皮膚里面。不過要把不同質(zhì)地的兩者融合在一起,需要經(jīng)歷一段很長的時間。在不斷排斥不斷融合的過程中,透明手套和肉體會經(jīng)常崩裂分離,隔一段時間就要重新縫合一次。這是一個很考驗一個人意志的事情。在不斷排斥、不斷融合、不斷在血肉里縫縫補補的過程中,承受人所遭遇的痛苦難以想象。

  “古谷,快沒時間了。我們該怎么做?”風之子焦急地一遍一遍地催促我,還不時地扇動著翅膀拍打我的肩膀。我猛然間轉(zhuǎn)過頭迅速地看了風之子一眼,她白皙的額頭上已經(jīng)密布著一層細密的汗水。也許我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了,她一定像現(xiàn)在這樣堅持不懈地詢問了我好久,我對她明顯沙啞的嗓音感到抱歉。但是很明顯,現(xiàn)在并不是我說對不起的好時候。

  “阿讓,能幫我把古風手腕處的那道縫合的傷疤重新撕裂一些嗎?”我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發(fā)出的聲音顫抖,但是我始終下不去手?!笆病裁??”阿讓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從小就是一個聰明的小孩。如果他最終沒有明白過來,或者在短暫的時間里沒能及時領(lǐng)悟我的話,需要我再開口重新說一次,我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表現(xiàn)得像第一次那樣,沉著冷靜。

  肉體被撕裂時發(fā)出血肉模糊的聲音,我從阿讓的手里接過千毒草,把它小心地投放到古風破損的手腕處。嗅聞到血腥味的千毒草像是突然有了靈魂一樣,我能看到它在古風手腕處的圓環(huán)形傷口里慢慢游動樣子。我用僅剩不多的生命力為古風臨場制造了一個夢境,夢境的內(nèi)容是一個曾經(jīng)在我的夢里出現(xiàn)過的風景,華美但是凝固。這是我很小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一個止血咒,此時剛好派上用場。我曾經(jīng)把這個止血咒的夢境在血玲瓏的身上一再使用過,很有效而且制造它消耗的生命力并不是很多。

  被古風的血液浸泡著的千毒草不知在什么時候,長出了一些尖銳細小的觸角。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最后竟然蛻變成了一只千毒蟲的樣子。事實上,千毒草就是千毒蟲,千毒蟲就是千毒草。解藥亦是毒藥,毒藥有時候也可以是解藥。我早該明白這一點的。

  由千毒草變成的千毒蟲一點點噬咬古風更深處的血肉,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它就消失在古風血肉模糊的手腕處。從古風皮膚上不斷變換著位置的凸起可以看出,千毒蟲已經(jīng)攻占到了古風的手掌心里。

  肉體被噬咬時發(fā)出的詭異的響聲,幾乎細不可聞但是卻在我的耳朵里形成了清晰的耳鳴。風之子把頭埋在我的身上,她單薄的身體不自然的僵硬著,有時還會很突然地表現(xiàn)出抽筋般的顫抖。我和阿讓密切地關(guān)注著古風,害怕而又期待地等著他對千毒蟲做出反應(yīng)。

  于時間流逝的漫長而又寂靜的恍惚中,記憶里夢境中,眼眶熾熱滾燙的感覺如此真實,和我說話的枯萎的小月妖樹如此真實,如同滅頂?shù)谋瘋母杏X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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