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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鎮(zhèn)

古谷鎮(zhèn)

夢中樹 著

  • 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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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09-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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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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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樹縹緲

古谷鎮(zhèn) 夢中樹 1684 2016-10-31 10:58:05

  漫天呼嘯的風(fēng)雪像一場災(zāi)難般從天而降,嘶吼著、叫囂著,幾乎一瞬間卷裹走了所有的溫度。殷紅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少女殘破的右眼里涌出來。穿透蒼雪般的白發(fā),在厚重而蒼白的雪地上,轟轟烈烈地開出一片妖艷又碩大的紅花。在滴水成冰的天氣里,放肆的盛開,放肆的頹敗。

  悲傷像瞬間凍結(jié)的眼淚一樣,僵死在少年的臉上,擦都擦不掉。被風(fēng)雪涂抹的越來越恍惚的,是那張干凈的明亮的臉。記憶里悲傷而溫和的少年。

  孤單寂寞的生命,在漫長的時光里不斷遷徙流浪。因為尋找而不斷離開,因為離開而不斷尋找。心里懷揣著一段鮮為人知的記憶,像懷揣著一個小小的咒語,每天都懷揣著它。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烏云低低地從頭頂上滾滾而過,蒼白的雪花在尖銳的風(fēng)里糾纏拉扯。

  十七歲那年,一個白衣少年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女,淚流滿面地問她:“為什么?”。

  骨頭里攪動翻涌著疼痛的泡沫,傷感潛伏在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蒼雪里,掉落在身上,爬滿身體發(fā)膚的每一個角落。

  十七歲,一段單薄的歲月,生命像冬日里尖銳的冰凌一樣,脆弱而易碎。

  然而,一直都記得:很久以前,一個風(fēng)雪飄搖的日子里,一個挺拔的少年聲音顫抖地問:“為什么?”美麗女子努力睜著血肉模糊的眼睛,蒼白的嘴唇無力地顫抖又顫抖。虛無地張一張、再張一張,最后終于在塵世的喧囂中沉默了。殘破的瞳仁也開始沉默,還有在嚴(yán)寒里始終無動于衷沉默著的一頭白發(fā)。

  時光一晃一晃,從每個人的指間悄然滑過。那些久遠(yuǎn)到有些泛黃的記憶,像一個個貪玩的孩子。夜深了,依然調(diào)皮著不肯回家。

  無論如何,當(dāng)年的那個白發(fā)少女都欠白衣少年一個回答?,F(xiàn)在,我有一個故事,也許你會相信它。

  ――給諾子一

  1

  在一個世界上最不起眼的地方,親愛的,你能想象得到嗎?無論如何,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

  我的名字叫樹飄緲,是一個小小的造夢人。我曾經(jīng)流落人間十七年。十七年里,我四處漂泊、隨風(fēng)流浪。記不起,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很多人間的小孩子看到過我,在人間的樹梢上快速奔跑的樣子。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們總是咯咯地笑,笑聲如風(fēng)鈴般甜美動人。我的白頭發(fā)總是無窮無盡地糾纏在大風(fēng)里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過來,像是一片潔白而輕盈的羽毛。

  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炊l(fā)笑,就像他們不知道總是在樹間、不分日夜快速奔跑的我,是在尋找一個地方,一個距離月亮最近的地方。我們懷揣著各自的秘密,彼此隔離。

  十七年了,我一直都在尋找著這樣一個地方,一個距離月亮最近,名叫古谷鎮(zhèn)的地方。據(jù)說那里曾經(jīng)居住著很多很多,和我剛來到人間的時候一樣大的小孩子。我時常情不自禁地想象著他們笑起來的樣子,是不是也如凡間的小孩子這般單純快樂。

  我從月譜中了解到,住在古谷鎮(zhèn)的小小造夢人們,分別屬于月亮族、血族和忍族三大種族。還是小孩子的他們長著蒼雪般的白發(fā),寒霜般的眉毛,碧綠色的瞳仁。

  他們生來就是一群造夢人,在那里,他們每天為之努力的事情,就是不斷提升自己的生命力,為自己和自己愛的人打造出一段完美的人生。

  2

  古谷鎮(zhèn)最邊遠(yuǎn)的地域是一座被堅冰封住的瀑布山,山腳下是漫無盡頭的黑森林。傳說黑森林是一個被詛咒了的地方,里面到處都布滿了死亡的沼澤。

  黑森林里的樹木遮天蔽日,枝葉肥大漆黑如濃重的夜色,很少有光線能夠穿過。

  傳說黑森林里還生活著一些神出鬼沒的生靈,它們喜歡在黑暗中生活。而掌管它們的是一個年輕美麗的殺手皇后,但是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實面目。殺手皇后手中最致命的殺人工具是“死亡的陰影”――一種體形龐大的大鳥,身體上的羽毛漆黑的像濃重的夜色。

  這種鳥展翅飛翔的時候,常常發(fā)出撕裂般尖銳的鳴叫。叫聲一經(jīng)出口,就意味著一條生命的終結(jié)。血族的人就住在黑森林不遠(yuǎn)處的,另一片叫做“血陵”的森林里。

  隔著一條散發(fā)著寒氣的長長的冰川,黑森林和古谷鎮(zhèn)遙遙相望。幾千幾萬年以前,瀑布山、血陵、雪海、獨孤島和古谷鎮(zhèn)同屬于古谷鎮(zhèn)的一部分。幾千幾萬年以后,三大玄族各立門戶,他們開始把三大玄族之首——月亮族的居住地叫做古谷鎮(zhèn)。

  在空曠遼闊的冰川中間,坐落著一個名叫“獨孤島”的島嶼,那是“忍族”的聚居地。多少年來,忍族和血族敵對而緘默地堅守在各自的領(lǐng)域,共同聽命于生活在古谷鎮(zhèn)的月亮族的首領(lǐng)月皇。幾千幾萬年來,他們忠心耿耿地保衛(wèi)著月亮族的安全。

  3

  我是月亮族的造夢人,不知何故被放逐人間。沒有記憶的我日復(fù)一日的迷失,找不到回去的路。

  自我流落人間的時候起,一個詭異而恍惚的聲音總是陰魂不散地提醒我:我來自古谷鎮(zhèn),屬于月亮族。應(yīng)當(dāng)想盡一切辦法回去,并且盡快回去。最后的最后,破裂般喑啞的聲音總是一再強(qiáng)調(diào),時機(jī)和方式很重要。

  從月譜中我了解到,古谷鎮(zhèn)是一個終年被積雪覆蓋的寒冬之城,一個陰森、巨大的墳?zāi)埂I蕉磁c山洞之間像一個巨型的圓一樣依次排列著。圓心是空曠而光禿禿的地面,像張死神嘲笑的臉。

  山洞與山洞之間銜接地嚴(yán)絲合縫,完全看不出一點破綻。沒有人會想到,也沒有人會相信:這座看似普通平凡的大山里面,居住著一個又一個年輕的寡婦。

  她們像一個個處于冬眠期的軟體動物一樣,各自蝸居在各自的洞穴里。失去睡眠的她們長時間地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的黑暗里,日夜守候著一具會說話但喜怒無常的尸體,心滿意足地過著活死人的生活。

  古谷鎮(zhèn),一個被人類遺忘的地方。于時光不斷地亡失和復(fù)活的間隙,沒有人類再涉足過這個地方。沒有誰進(jìn)得去,似乎也沒有誰出得來。

  圓形大山外的那片大海,不再如記憶里那般清澈蔚藍(lán),也不再生機(jī)勃勃地卷裹起海浪拍打海岸。千年寒冰像陪葬品一樣被埋葬在大海的深處,在濃稠的劃不開的黑暗中,感同身受著這永生永世的孤獨。

  每過七分鐘都會有一條健忘的小游魚路過,她會好心地停下來傾聽千年寒冰封閉的內(nèi)心深處,無法排解的絕望和沉默。

  小游魚吐出的氣泡前赴后繼的撞死在千年寒冰上。腐爛似乎是早晚的事。

  我像一朵落單的雪花,被放逐在人間無所依傍。找不到來處,亦不知歸途。我時常懷疑自己一定有著小游魚一樣健忘的記憶。我記不起自己生命里的那座雪山,記不起深嵌在年輪里的那片冰封的雪原。

  我甚至記不起自己還有個小哥哥。此時此刻,他正在古谷鎮(zhèn)里生活著。

  我記不起他的樣子,我也記不起他的聲音。我的身體在人間的風(fēng)雪里逐漸失去平衡。

  寒冷深入骨髓。孤獨如影隨形,我總是覺得自己不完整。

  我需要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一個合適的方式,然后我就能名正言順地回到那里。

  我日益密切地關(guān)注著古谷鎮(zhèn)的一切,希望發(fā)現(xiàn)一些回去的蛛絲馬跡。但是很長時間以來,我都猜不透,那些所謂的合適時機(jī)和正確方式具體是指什么。在人間的白晝里。我突然消失掉的雙手,如同命運里的一個小小的迷局。猜不透,看不穿。

  我是一個沒有雙手,不是人的人。我日夜不停地行走在一棵又一棵的樹上,一邊尋找,一邊遺忘。我的雙眼有著天生的殘疾,更糟糕的是越來越模糊。我很怕在自己完全看不見之前,還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流落凡間的第七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生命里的第一個小秘密:我并不屬于這里。我來自古谷鎮(zhèn),是月亮族的一個造夢人。我應(yīng)該盡快回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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