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七裸男+兩女子(四更)
“終南何有?有條有梅。君子至止,錦衣狐裘。顏如渥丹,其君也哉!
終南何有?有紀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繡裳。佩玉將將,壽考不忘!”
趟在地上的胡姬緩緩地唱著,她不敢看下面攀爬的嬴政,只看一眼他那臉上劃下的汗珠,生怕他會失足跌落。唯有唱著書里的句子,讓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給他點鼓勵。
所有人都不敢看,好幾次他都差點滑落,這樣的場景看多了,難免擔(dān)驚受怕。
自從知道嬴政的真實身份,他們就不想嬴政在自己面前出現(xiàn)意外。宮正的這把火,燒起了所有人的恨,不用猜也知道,外界肯定是冷月人,以及秦皇室的瘋狂。
如果自己等人能活著出去,能躲過整個秦國的圍殺嗎?他們不知道,或許能躲過,但絕對躲不身為同行的冷月眾人。冷月的高手太多,就算阿房女是周朝公主,她們都不會憐惜。
冷月除了女人多,里面的公主也多,每個人的身份,都不比現(xiàn)在落魄的周朝公主差。阿房女不能調(diào)動一兵一卒,而冷月的公主們,卻可以調(diào)動秦國的軍隊。兩者比較,不可同日而語。
每個人都在心里默念,你冷月公子千萬別死了,死了大家的麻煩就大了。
其中離歌表現(xiàn)的更的強烈,逆水寒有眾多兄弟在秦國,還都是他帶來的。誰叫冷月公子入秦,許多人徘徊在咸陽等待自己的消息,這一等,可能全部落入了冷月府。
離歌沉悶地言道:“諸位大哥,我算了下,我的那幫兄弟,估計有一半落在了冷月府里。逆水寒初建,人數(shù)不過五十幾人,這么一折騰,我只能乖乖地去冷月,聽那些女人的發(fā)落?!?p> 杜秋奇道:“你與冷月公子的恩怨,為什么連組織里的人都一起跟隨?難道你不知,趟上這灘渾水,想脫身就難了。”
離歌道:“他們不放心我,自發(fā)地跟隨而來。用我兄弟的話說,冷月的高手太多了,難免刺殺成功,那些女人豈能不報復(fù)?人多了,或許能救我一命。就這一趟任務(wù),我連整個逆水寒都栽進去了?!?p> 云風(fēng)苦笑道:“那就沒辦法了,誰知道他就是嬴政,冷月不報復(fù)才怪。大哥,我估計秦國的軍隊即將包圍這里,宮正的這把大火,直接燒出了所有的秘密。”
“如果嬴政安全,秦王和冷月只會暗地里將計劃繼續(xù);如果嬴政一死,還談屁的未來大計,肯定會尋找他的生死,追尋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我們這里的人,除了胡兒,估計誰都逃不掉?!?p> 夜竹道:“怎么逃?這里畢竟是秦國,唯一能逃的路線,只有北方的草原。我寧愿被他們殺死,也不愿意去那些野蠻之地。”
飛鶴計算著時間,言道:“過去一炷香時間了,真是揪心,估計嬴政是活不了了?!?p> “誰說我活不了?我還可以再活五百年!”
一道聲音傳來,躺在地上的人全部坐起,胡姬更是站了起來,露出驚喜的表情,帶著淚眼沖向了那人的懷抱。
死里逃生的嬴政,在胡姬的歌聲中,終于爬了上來。
抱著哭成大花臉的胡姬,直接躺在眾人的身邊,氣喘吁吁地道:“累死我了,四哥,你的短劍被我毀了,挖了那么多的坑,已經(jīng)沒法再使用,以后我還你一把更好的。”
飛鶴笑著道:“只要人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還談什么還不還的。你知道嗎?我們這些人的小命,現(xiàn)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你可千萬別死了?!?p> 嬴政嘆道:“我也不想這樣,還是我們考慮的不周,誰知道石柱有這個限制?!?p> 又對阿房女言道:“阿姑娘,你是真想殺我,但教你越女劍法的,應(yīng)該是我的師祖。你與我冷月有淵源,看在這份交情上,還請等出了這個陵墓,再完成你的刺殺任務(wù)?!?p> “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倘若我死在了這里,幾位大哥的性命也不安全。”
“我可以給你們透個底,冷月的部分高手都在雍城,大成高手就不下三位,幾位大哥出去,連自保的能力都欠奉。其中魏牟是大成中期高手,大司命和離廣是大成初期,無聲高手就不談了,起碼有十多位。”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冷月只是來了部分人,實力就呈壓倒性的優(yōu)勢,他們想逃也逃不過人家。特別是魏牟,那是道家高手,力大無窮。離廣是冷月核心弟子,屬于追蹤好手,輕功更是一絕。
而大司命就更不用提,陰陽術(shù)下,什么讓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別說周圍還有那么多無聲高手,單單這三位,幾人加上阿房女,都應(yīng)付不了。
“魏牟是道家之人,為什么會來雍城?”鐵頭疑惑的問道。
杜秋見識廣,只聽他嘆氣道:“道家人員分散,但他們都以冷月馬首是瞻,只要風(fēng)雨小筑一個消息,道家之人都會跟隨。這就是冷月的恐怖之處,冷月不僅僅只是冷月本身,里面還包含了道家、陰陽家、法家、農(nóng)家等眾多高手?!?p> “如果你要問為什么那些人愿意跟著冷月走,估計只有牧羊女前輩,以及我們身邊的這位冷月公子清楚。”
鐵頭帶著疑惑看向嬴政,嬴政緩緩地言道:“主要原因還是前幾代師祖打的基礎(chǔ),師祖都與各家的家主定過約定,要守望相助。而且你們也看到了,這幾家的思想,都與冷月平和的思想不沖突,大家在一起,完全可以起到共融的目的?!?p> “其實儒家也與我們接觸過,只是被師尊否決了。儒家出了最多的讀書人,每個人都彬彬有禮,但有一點最大缺點,就是好高騖遠。他們的名利心重,一心想往上爬。”
“如果在和平歲月,儒家確實是治國的好幫手,可在亂世當(dāng)中,不可能被哪國君主認同。我冷月平和,不想?yún)⑴c到君王爭奪的行列中,只能拒絕他們?!?p> “阿姑娘,你確定儒家真的支持周朝嗎?以前或許有,但是現(xiàn)在,可能儒家的許多人,并不這么想吧!”
阿房女痛苦地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在沉思。身邊的伙伴開始不認同她了,連自己所在的儒家,都產(chǎn)生了排斥。只是剎那間的迷糊,沒有遞出儒家,成為了眾矢之的。
面對嬴政的詢問,隨口地言道:“儒家當(dāng)然支持我周朝,天下人人都知道,為何這么問?”
嬴政搖頭道:“你知道的太少,荀子先生可曾許諾過要保你周朝?他可能只承諾過,保你姬家吧!起碼張良與我交談時,并沒有表示出儒家會全力支持周朝,他們也在為支持哪國,而左右徘徊?!?p> “如果儒家真的全力支持周朝,張良就不會來冷月府,商談與秦合作事宜,荀子先生也不會住在稷下學(xué)宮。如果他們真心的全力支持,應(yīng)該住在你們在魏國的周朝皇城才對。”
阿房女睜大了眼睛,墨家鉅子魯勾踐,住在趙國的墨家劍館;陰陽家鄒衍,大部分時間住在風(fēng)雨小筑;法家的核心人物,都住在鬼谷和冷月。
這些大家派的頭領(lǐng),沒有幾個居住在稷下學(xué)宮,周朝更是沒有一位。哪家支持哪個勢力,只看頭領(lǐng)們居住之地,即可看清事實真相。
阿房女苦笑道:“我枉為一國公主,連這么淺顯的道理都看不穿,師尊確實沒有承諾過我周朝什么,張良師兄連提都沒提。哪怕我現(xiàn)在去問,他們也應(yīng)該不會承諾什么,或是什么都不說,免得房女傷心吧!”
“儒家提倡仁政,家里的哥哥們都在訓(xùn)練死士,與儒家思想絕對的沖突,他們豈肯給予承諾。只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師尊才教導(dǎo)我,才會對外界敘說那些話。家里的哥哥太不爭氣了,性格、志向、氣魄都不夠,大家豈會支持?”
想了想又言道:“并不是房女不愿遞劍給你,而是當(dāng)中的情景,我給忘記了……”
胡姬譏諷道:“又是忘記了,那么近的距離,我說的話,你不可能沒聽見。”
嬴政拉了拉胡姬,意思讓她不要再說。仔細想了下當(dāng)時的情景,又看了看周圍幾人,露出苦笑狀。大家赤身裸體,與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肌膚相親,難免讓女兒家產(chǎn)生迷糊的羞態(tài)。
仔細回憶了下,當(dāng)時的阿房女,確實滿面通紅。這個原因他不會去說,說出去人家難免也會不好做人。至于身邊的這些男人,全是江湖兒女,常年在刺客之路上走的,哪里知道會是這個原因。
胡姬還太小,不懂這些也屬應(yīng)該,但是嬴政不可能不懂。生活在訓(xùn)練營,天天與林葉在一起,后來進入冷月山谷,又胡麗姬天天相處。冷月的女人那么多,知道許多女人的忌諱,也明白這時代的男女大防。
“只能說我運氣不好,不怨阿姑娘。離歌兄弟,你綁的繩索還是不牢。你看看我們,衣服和兵器都沒有了,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對于機關(guān)術(shù)我們一竅不通,沒有你指引,下面的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走。”
離歌沒好氣地言道:“匆忙中用衣服捆綁的繩索,能支撐你這個大男人下去,已經(jīng)算是牢靠了。能怎么辦?只能繼續(xù)前進,幸虧我們還有最后一道遮羞物,不然沒法跟兩位女子在一起?!?p> 云風(fēng)也苦憋道:“各位兄弟,先說好了,如果真能活著出去,千萬不能把現(xiàn)在的情景說出去。丟死人了,七大刺客裸體在墓地行走,說出去還怎么在同行面前立足?”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露出開心地笑容。
只要人還活著,一切都好說,起碼大家的心血沒白費。只是丟點顏面,這點對于他們來說,并不是太在乎。秦人好武,民風(fēng)也開放,女子都可以赤腳在街上行走,男子露出上身也見的多,只是沒有他們露的這么徹底罷了。
好吧,眾人繼續(xù)前行,如果你是一位旁觀者,就會看見,七個赤身裸體的男子,后面跟著兩位小女子的奇異組合,正走向通往墳?zāi)沟穆飞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