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深夜,不時能聽見狼的叫吼,偶爾掀起一陣風(fēng)沙,老鬼在調(diào)息自己,欣兒躺在駱駝身邊已經(jīng)睡著,龍曉握著刀守護著兩人。
月光灑在老鬼的身上,整個人變成骷髏,失去血肉,被嚇的倒地,老鬼站起來把披風(fēng)穿上。
?。骸罢谧≡鹿饽憔湍芰?xí)慣,這就是我說的弊端,每到十五我的力量是最薄弱的,剛好現(xiàn)在是第二十五年,十五的我就會比以往更加虛弱”
慢慢靠向火堆,眼睛打轉(zhuǎn),雖然想不明白,但還是寸目不離盯著老鬼。
把刀抱在懷里,輕輕撫摸著,眼神里透著悲涼。
?。骸笆悄愀赣H留下的遺物吧?”
點著頭,擦掉眼角的淚水
?。骸熬瓦B最后一面也沒能見到,大哥也為保護我死了,二哥在哪里也不知道”
把酒遞過去,拿出羊腿烤起來。
猛咽下一口:“鬼叔,原來你可以殺我去換黃金,可干嘛又沒這樣做?”
搖著頭,嘆氣幾聲:“原本我是這么打算”
羊腿滋滋響,散發(fā)出香味,用匕首割下一大塊遞給他,語氣變沉重。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有什么嘛?”
剛放到嘴邊忍住沒下口,抓著后腦勺:“你都問我兩次,真的不知道,我也沒感受到身體有什么異樣”
站起來左右走動著:“上次你暈倒,渾身散發(fā)著紫氣,出于好奇我就伸手觸碰,奇怪的事情就發(fā)生”
伸手指著他:“對了,而且你身體表面的外傷竟然愈合”
放下羊腿,杵著自己的下巴:“昏倒以后不知道發(fā)生何事,醒過來已經(jīng)在床上躺著”
坐下依靠著棺材:“唉,那就奇怪,似乎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保護著你,憂傷,恐懼,那種感覺,我從來沒有見識過,只是輕輕的觸碰,身上如同幾十座大山壓著,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快速搖晃著腦袋,握住刀躍身竄起,開始比劃起來,刀光影爍劃開月光,凝聚內(nèi)力猛劈向沙丘,立馬分割兩半。
鼓掌大聲叫好:“好霸道的刀法,看來輕視你了小子”
握拳鞠躬:“鬼叔過獎,此刀法乃家父所創(chuàng),這把玄鐵寶刀也足足錘煉七七四九天之余,等找到家父的仇人,我要親手宰了他”
月光漸弱,老鬼直接躺下,傻笑起來:“現(xiàn)在你的樣子,和我年少時一模一樣,無能為力卻雙眼充滿仇恨”
好奇的龍曉跑過去,把刀插到沙子里,盤坐在他身旁:“跟我講講你吧,鬼叔”
看著他哀求的眼神,開始說起來。
-小時候,我跟你一樣,心高氣傲不知天高地厚,因尾隨父親的足跡,二十的時候就任命領(lǐng)將之位,鎮(zhèn)守邊境。
母親自小體弱多病,產(chǎn)下我已經(jīng)是極難的事情,迫不得已父親才選擇為國賣命。
鬼幽一分為二,鬼家是正門,可實力不強,難以抵擋偏門的閻家。
忠心耿耿的他,內(nèi)戰(zhàn)的時候戰(zhàn)死沙場,鬼家并未給他任何功績,反而讓我母親流落街頭。
心懷鬼胎的閻家,抓住她以死相逼讓我調(diào)兵回來對付鬼家,沒能等我趕回,母親慘被殺害,一怒之下全軍出擊,大挫閻家,鬼家再次拿回大權(quán)執(zhí)掌,氣憤我的眼里心里,只有報仇,一定要向鬼家報仇,父親娘親都是他們害死的。
可膽小的他們,大戰(zhàn)過后全部歸一鬼家,無一人再愿跟我,得老天意,偷到鬼幽絕世不傳的武功,可急于求成,還沒一番造詣,中途就被他們打斷,險些走火入魔死去。
離開鬼國幾次改名仍舊被他們查到,一落已經(jīng)快二十年,往后也就懶得再去想名字,通緝就通緝吧,有本事就來取走我的命。
連連直嘆氣,扭頭看向龍曉,倒下的酒瓶,已經(jīng)熟睡,幫他蓋上披風(fēng)。
?。骸昂⒆樱€真希望你什么都沒聽到,不要變成我這樣可憐的人”
太陽升起,欣兒醒過來,只見老鬼站在沙丘頂,左右看著遠處,龍曉還在呼呼大睡,看來昨夜喝醉了。
:“那就是沙漠之都嘛?在這里看,它好大”,緩慢走向沙丘。
點點頭:“的確是沙漠之都,可上次看到不是這個樣子,沙暴快到來,必須在那之前,趕到下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
直接把龍曉扔上駱駝,然后前進。
中午龍曉才醒過來,可是風(fēng)沙很大,行動起來更加困難,三人就這樣一直往沙漠之都趕去。
第一夜老鬼殺掉三個駱駝,取出水割下一些肉,欣兒不敢看躲在一旁,龍曉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可為了節(jié)省水源和補充食物,不葬身在沙漠,這一步是必然。
第三天到達沙漠之都門口,只剩唯一的一個駱駝,兩塊粗大的石碑。
右邊刻字-風(fēng)沙落城無尸骸
左邊刻字-如沐寒露春生來
城內(nèi)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周圍沙堡里也空無一人,駱駝還沒走幾步,突然倒地暴斃,三人警覺起來。
?。骸肮硎?,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詭異”
運功舉起雙掌打在地上,紋絲不動。
?。骸翱磥磉@里已經(jīng)變了樣,以前滿城都是人,哪像這般死寂,大殿在前面,過去一探究竟”
三人加快腳步,大殿門口竟然有穿著盔甲的人守著。
老鬼行禮:“我們沒有任何惡意,要去月牙城,路過此地還望行個方便”
對方不理會,一直阻攔,對方人手眾多不便于硬闖,糾結(jié)一番后,一個男子走過來,臉上有數(shù)道傷疤,上身裸露,打聽一番后帶著三人往大殿走去。
:“好久沒見到人想去月牙城,幾位所謂何事啊?”
龍曉差點講出三人的目的,老鬼打斷:“只想讓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恕不能告知”
大殿里坐著許多人,正堂上是一個年輕女子,頭戴金冠,手拿權(quán)杖。
詳談之后詢問起來:“既然諸位想借路我這,可是否愿意幫在下一個忙?”
老鬼哼的一聲:“若承受不起你這樣的邀請呢?”
那女子站起來,一臉陰險,手捂住口奸笑幾聲:“那就只能讓幾位埋身在這都城”
龍曉拔出刀護著欣兒,那些人也做好打斗的架勢,看情況不妙,狼入虎口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中計,只能跟那女子談判起來。
事情的緣由從幾年前開始,沙漠之都的領(lǐng)主有兩個女兒,臨死的時候把玉露珠交給他們,此珠乃神器之一,都城核脈所處放置此珠,便可以抵制風(fēng)沙,不會侵入都城。
姐姐坐上領(lǐng)主的位子,擔(dān)心我有二心便打算除掉我,打斗過后,姐姐奪走玉露珠逃走,并且施法布陣把我們等人困在這宮殿里。
沒有玉露珠的庇護,一切渺小的生命就會被此城吞噬,所以剛進城的駱駝立馬就死去。
妹妹和手下離開不了宮殿,已經(jīng)被困多年,只能讓入城的人幫助自己奪回珠子,解開陣法得以脫身。
雖遇到過許多人,可有的喪命,有的選擇離開,不幫這沙漠之都。
老鬼雖然不情愿,姑且先答應(yīng)下,等脫身以后再做打算。
走出宮殿,老鬼順勢拉出一個門衛(wèi),全身被烈火焚燒化為灰燼,其他守衛(wèi)只是抬起武器,并不敢邁出一步。
老鬼拍拍手:“雖然不能相信,但也眼見為實,他們的確不敢踏出宮殿”
細心的欣兒分析起來:“鬼叔,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客棧遇到的族人,跟他們穿著打扮根本不一樣,就是說話的口音也大有不同,并非是同族的人”
“我想到的也是這樣,那么問題就由她的姐姐來回答,走,城里找找看”,老鬼帶頭往前走去。
焦躁的龍曉一把抓住他:“不是要去月牙城嘛?干嘛要幫她們做什么事,找別的路過去啊”
老鬼推開他,生氣起來。
?。骸叭绻婚_始選擇從龍國走,還沒出境你我都會死在里面,想到月牙城就必須從沙漠之都的暗道走,才能避開那吃人的風(fēng)沙,可剛才的架勢,就算我能逃跑你們倆也會死在里面,現(xiàn)在入城還能算安全,出去就會被沙暴吞掉,進退兩難,唯一的選擇就是找到她的姐姐,再另作打算”
看到一處高塔,老鬼立馬躍身跳上去,龍曉又發(fā)問起來:“鬼叔,你又想干嘛?不是說去找人嘛,走了半天鬼都沒有,哪里有人?”
一掌打過來,掌氣把身邊的壇子震碎,嚇得瞪大雙眼。
?。骸澳阏娴暮軣?,能不能學(xué)學(xué)欣兒安靜會兒,偌大的城怎么找,馬上天就黑,只要找有火光的地方不就容易多了”
欣兒抿嘴笑笑,不爽的龍曉握刀揮起來,啊啊啊,把前面的屋子劈散,狠狠的把刀插在地上。
天黑下來,除宮殿里,西南方向有火光,并且是一整片。
三人快步趕去,一個小部落,跟之前遇到的人一樣,剛到一個大漢看見他們,拿起斧頭直接劈過來,連過數(shù)招雙方都往后退了許多步,女首領(lǐng)走過來,那個大漢用族語跟他說了一番話,讓族人放下武器。
握拳:“幾位是不是跟我的兄弟們有什么過節(jié)?”
那個男子大叫一句,意思是三人殺了他們的兄弟,老鬼解釋一番后,熱情的他們邀請三人進去喝酒詳談。
女首領(lǐng)就是她的姐姐,可是判如兩人,一個皮膚粗糙,形體如男,一個面色紅潤,仟仟如玉,因為常年接觸風(fēng)沙,本是同族的人,現(xiàn)在卻相差甚遠。
姐姐說,父親走后就把領(lǐng)主之位傳授給妹妹,可是不死心的妹妹還是打算殺死自己,把自己逐出宮殿,并且用玉露珠封印起來,不讓再踏足宮殿,還封印整座城讓風(fēng)沙不斷。
兩人各執(zhí)其辭,老鬼也不知誰對誰錯,達成協(xié)議,明天幫她打進宮殿。
深夜三人在房里商議,欣兒用匕首在地上比劃著。
?。骸肮硎?,玉露珠會不會不在她們兩人手里?而且那封印究竟是不是玉露珠造成的,現(xiàn)在我們也沒有辦法確定”
伸手指著地上畫出的宮殿:“明天去到這里,一切就會明白,恩怨跟我們沒關(guān)系,只要愿意讓我們從暗道走,幫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