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權(quán)更迭
琴瑤每次早餐要兩份,招致眾人議論紛紛。
旁觀這幕才算確認(rèn),當(dāng)真已與師兄同居。
一物降一物,吾等拜服!
因其自恃能結(jié)丹,刁蠻任性出了名。
漫說對普通弟子假以辭色,路遇長老都鼻孔朝天。
卻為布凡打飯,被吼還噤若寒蟬。
淚眼婆娑,仍小鳥依人。
待即將遠(yuǎn)行的丈夫,安慰完難舍的嬌妻。
又咬著下唇強顏歡笑,挽臂送往殿門。
“千萬當(dāng)心?!?p> “好。”
“切莫犯險。”
“好。”
“在家等你?!?p> “好?!?p> 林健及一干已婚人士,集體豎起大拇哥。
能把母老虎調(diào)教成小綿羊,布師兄實在是高!
殊不知,此乃琴瑤刻意為之。
用以公開戀情,順便宣示主權(quán)。
哪個浪蹄子,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
揪出落發(fā)事件主謀……哼!
凡少卻只當(dāng)師妹,真情流露不分場合。
御劍騰空而起揮手道別,內(nèi)心充滿溫馨。
凝氣二層用下品靈器,兩百里路爬了個把時辰。
今次幾乎縮短一半,沂水城即已在望。
怪不得,云家要祭出保命符。
除毗鄰大青山的方向外,其余三面俱被圍成鐵桶。
觀每座營寨規(guī)模,數(shù)量竟多達(dá)十萬。
旌旗招展遮天蔽日,盡顯軍容之鼎盛。
各色“夏”字,讓布凡苦笑連連。
老王爺生平百戰(zhàn)百勝,可想而知定練兵有方。
現(xiàn)養(yǎng)虎噬主,豈非最大的諷刺。
盡管三十萬勁旅于民間,動輒能改朝換代。
但修士飛天遁地、呼風(fēng)喚雨何足掛齒。
為免打草驚蛇,從后山落進(jìn)城守府。
使者未歸,救星先至。
看來養(yǎng)個好閨女,足抵百萬雄師!
云氏父子欣喜若狂,奔出正廳欲行叩拜大禮。
竟被兩股柔和法力控住,身不由己。
當(dāng)然了,小諾諾是俺媳婦。
岳祖和岳丈一跪,輩分全亂套。
嗯嗯,來相親那次不算。
在洪都王府初見云蒙,位高權(quán)重意氣風(fēng)發(fā)。
眼下龍困淺灘,已憔悴至行將就木。
同其形成鮮明對照,布凡則似脫胎換骨。
由于長高一大截,身材愈顯挺拔。
而且氤氳神識面罩內(nèi),雙目熠熠生輝。
可見相較年前,修為精進(jìn)翻天覆地。
使老太師如同服下定心丸,這步閑棋冷子下對了!
既不肯跪拜,你懂我懂大伙都懂。
自家人何必假客套,眉開眼笑攏手延客。
“多謝上仙馳援,請!”
凡少打著哈哈,徑直走到主位就座。
“太師搞出這么大陣仗,搶了皇帝的寵妃嗎?”
云濤早聽父親講過,女兒與女婿兩情相悅。
老仙姑愛屋及烏,方得以拜入蒼嵐宗。
未受禮又無丁點架子,足證其所言不虛。
經(jīng)打探,姑爺乃逍遙派掌門愛徒。
仰賴這座靠山,咱何懼之有!
巴結(jié)心更盛,跟老爹一左一右遞上兩杯茶。
愕然互視,三人同時爆笑。
聽云蒙敘述來龍去脈,布凡方知朝局錯綜復(fù)雜。
大夏國君膝下,有二子可繼承皇位。
洪建德居長,宅心仁厚虛懷若谷。
理政或非行家里手,卻深得臣民擁戴。
次子洪建武則生性殘暴,五歲就以鞭撻宮人取樂。
近年忿忿不平,大哥軟弱卻被立為儲君。
便伙同其母勾結(jié)外戚,密謀篡改傳位詔書。
宮闈內(nèi)斗,云王兵權(quán)在握,自然要竭力拉攏。
但將孫女許配建德,性如已選邊站隊。
為破壞這門親事,無所不用其極。
曾派遣死士,漏夜?jié)撊胍仕切写獭?p> 因而赴京與太子完婚,才請仙人貼身保護(hù)。
孫婿眉頭微皺,擺手打斷岳祖。
荒山遇伏,是洪建武干的?
扯淡,修士哪會受凡人驅(qū)使。
若果真如此,云心諾活不到十五。
更何況,他付得起三百多靈石?
可蹊蹺就在這里,先皇駕崩太子登基順理成章。
又有軍方支持,按理說萬無一失。
老云卻仍積谷防饑,獻(xiàn)出金書結(jié)善緣。
應(yīng)是已覺察二皇子找的幫手,非后天武者所能抗衡。
算他聰明,還真被扭轉(zhuǎn)了乾坤。
那么,元兇已呼之欲出!
為印證結(jié)論正確否,某人示意王爺繼續(xù)。
太子妃于眾目睽睽下,被樊曉蘭拐走。
民不與官斗凡不與仙斗,準(zhǔn)新郎都沒膽追究。
洪建武卻以退婚,有損皇家顏面為由發(fā)難。
誠然,褫奪封地削爵下獄,無圣旨是空口白話。
但顯而易見,其已蠢蠢欲動。
所以云蒙防患于未然,把每班羽林鐵衛(wèi)加倍。
并借秋獵之機,偕太子離京暫避。
半月前接到密報,老皇帝深夜被人梟首。
忠于王室的武官們,也或失蹤或暴斃。
建武執(zhí)玉璽,派心腹全面掌控軍隊。
天亮即位后曉瑜文臣,建德串通云氏弒父造反。
凡有異議,立斬不赦株連九族。
更傾舉國之兵,打著討逆旗號殺奔沂水。
“哈哈哈哈……”
“上仙因何發(fā)笑?”
“爺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p> 太子未在京城,謀害父皇給弟弟作嫁衣?
神邏輯,世人皆醉你獨醒。
然成者王敗者寇,歷史由勝利者書寫。
鋒利的屠刀懸于脖頸,令識時務(wù)者敢怒不敢言。
但為堵住悠悠眾口,必需斬草除根。
故而才搶在冰雪封路前,即兵臨城下省得夜長夢多。
從洪都趕至,急行軍也要十日。
云蒙竟然沒跑,倒蠻相信小太爺。
此事從表面上看,僅為一場宮廷政變。
可凡人武藝再高強,能無聲無息殺了皇帝?
其中,定有修真門派干預(yù)!
得設(shè)法弄清,誰在搞風(fēng)搞雨。
上仙數(shù)度大笑,證明解沂水之圍乃舉手之勞。
因此云家爺倆也陪著笑,引出后堂一青年。
二十來歲身穿黃袍,胸前繡團(tuán)龍密紋。
系天潢貴胄專用,僭越滿門抄斬。
正主登場——夏國太子洪建德。
云蒙和云濤立刻叩頭,高呼“殿下千歲千千歲”。
站起后才隆重介紹,端坐未動的布上仙。
倘若顯露真容,娃娃臉幾無威懾力。
高深莫測則不然,尤其眼神咄咄逼人。
以致洪建德誠惶誠恐,喜極而泣磕頭如搗蒜。
得知城頭已變幻大王旗,本欲流亡海外。
太傅卻主張,回沂水固守待援。
走投無路才依從,竟是有恃無恐!
金雞獨立,逍遙派親傳弟子。
保住小命乃至奪回江山,便只在其一念之間。
“請上仙做主!”
落魄太子眾叛親離,故此布凡垂首飲茶。
額頭已經(jīng)磕出血,才放下杯叫他平身。
“建德。”
“在?!?p> “你可知俗世間爭權(quán)奪利,本派一律不插手?!?p> 實事求是,仙凡兩重天。
縱然昏君橫征暴斂,交齊供奉隨便折騰。
頂多在位幾十年,大亂以后即大治。
且兩名皇子孰優(yōu)孰劣,一面之詞僅供參考。
即使建武失德,又與逍遙派何干。
再者,笑面虎掛掉接手瑤瑤,導(dǎo)致深陷泥沼。
還沒勾搭上諾諾,就替前任擦屁股?
翻盤無望,太子萬念俱灰。
軟倒在地,嚎得撕心裂肺。
愈加讓布凡瞧不起,孬種能治理好國家?
洪建武雖然無恥下作,總還殺伐果決。
但云蒙伏在耳邊一席話,卻促使他改變了想法。
大夏自開國以來,便奉逍遙派為尊。
歷年勞役錢糧,從沒少過半分。
而建武急欲扳倒太子,竟病急亂投醫(yī)。
據(jù)可靠消息很久前,已在同羅剎門暗通款曲。
居安思危,方懇求上仙庇護(hù)全族。
聞言,布凡將茶杯捏得粉碎。
羅剎門……又是這幫孽畜!
修真勢力要生存,世俗供奉不可或缺。
沒有糧食布匹,雜役弟子便會餓死凍死。
況且,尚需開采靈礦和修繕建筑。
此類繁重的體力勞動,均靠征發(fā)民夫徭役。
供奉不變,皇權(quán)更迭無傷大雅。
逍遙派二師兄,還掛著長老頭銜。
完全可以代表掌門,勒令撤軍保全云族。
伴君如伴虎,做官屬高危行業(yè)。
俸祿照發(fā),急流勇退多安逸。
喪家之犬的死活,則用不著操心。
但洪建武要改弦易幟,局勢就嚴(yán)峻了。
膽敢指鹿為馬血洗洪都,原來有羅剎門撐腰。
欲釜底抽薪,毀去逍遙派凡間根基。
這場夏國皇權(quán)之爭,已上升為門派之爭!
非我力所能及,需稟明師父定奪。
輪回前遠(yuǎn)走高飛,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可今朝,于公為了琴瑤,于私為了云心諾。
綜上所敘,責(zé)無旁貸!
其實還有于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一旦逍遙派完蛋,哥們上哪筑基?
獵獸獲悉靈礦旁落,便勢如被刨了祖墳。
事后,已探明羅剎門底細(xì)。
位于正北,弟子萬余有元嬰大拿坐鎮(zhèn)。
而沒人底蘊強于對方,不惦記吞并。
但兩家同屬蒼嵐宗,起內(nèi)訌好比骨肉相殘。
倘傷亡過巨,親者痛仇者快。
遂假建武之手……我的天!
夏朝存在千多載,從不曾生異心。
策反皇室成員難度極大,何人居中牽線搭橋?
四家族里邊有內(nèi)鬼!此其一。
其二,投靠羅剎門可武力奪權(quán)。
政治聯(lián)姻已無關(guān)痛癢,干嘛還截殺太子妃?
激靈靈,布凡打個寒顫。
八脈之人修煉有成,附庸也能跟著沾光。
保不齊連羅剎門,亦為蒼嵐宗的毒瘤。
業(yè)已拔高到……大陸爭霸層面!
萬幸,目前僅出動凝氣修士。
畢竟,出動筑基修士即宣戰(zhàn)。
背靠這棵大樹,莫指望建武退兵。
沂水城破,有臉去見心諾?
既然你們動手在先,干脆以牙還牙。
任憑是何修為來監(jiān)軍,小爺一視同仁。
宰個凝氣九層,看丫還敢亂伸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