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岑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自如,暢所欲言。那些別人所經(jīng)歷的種種,在他看來,都是刻骨銘心的痛,也傷了所有人。
他繼續(xù)說道,“在他們心里,你,和你的母親就是破壞他們家庭的罪魁禍首,也是害得他們母親跳樓的元兇。所以,他們對你也是一次比一次殘忍。老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因為對夫人去世的愧疚,他對少爺們的行為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并沒有過多的干涉,背地里對小姐卻是竭力保護。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你們之間的紛爭和仇恨,所以,他傾盡全力的維護和平衡。但是時至今日,他就算去世,可能還是無法安心。”
“這些,原本都是上一輩的恩怨,卻始終無可避免的需要你們來承擔。小姐,苗叔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情,也知道你的難處,可是就算為了去世的老爺,你是不是也要再考慮老爺?shù)膰谕?,完成他的遺愿,撐起整個紀家。小姐,我此生別無所求,只希望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兩位少爺和小姐可以幸福生活,也可以告慰老爺?shù)脑谔熘`了?!泵玑f著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
紀文翎聽著,看著,心中的難過不止一點點。那些一輩人的悲傷,痛楚,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叫她如何承受,如何擔起這份沉重。
許逸澤在這一刻也想到了爺爺,因為那些對爸媽車禍去世的愧疚,爺爺也是這般痛苦的吧!
三人各自懷揣著最敏感的心思,各自悲傷審視。
看著苗岑遠去的背影,紀文翎在心底深深嘆息。所有真相仿佛一座大山,直直的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還需要時間去接受,去平息。
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都遠遠超乎了紀文翎的想象,她不禁有些自嘲,若非自己心理夠強悍,要不然真得倒下了。
這樣近乎玄幻的身世讓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變得莫名其妙,過去的二十多年她竟然都不曾懷疑過,也不曾探究過,她始終相信那些不是事實的事實,而且深信不疑。
原來,她真的把紀家當做了家,而紀中銘就是她的父親。
任憑許逸澤拉著自己的手,紀文翎絲毫沒有反抗,一路走,一路淚流滿面。
那是發(fā)自心底深處的悲傷和疼痛,許逸澤冷靜的看著,甚至都沒有遞上擦拭眼淚的紙巾,只是緊緊牽著紀文翎的手,給她溫暖和守護。他希望紀文翎可以哭出來,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堅強。就算釋放也好,宣泄也罷,都好過壓抑在心中,悲傷而不能自拔。
這是屬于他們的默契,也是彼此最獨特的溫存。
紀家大門外,許逸澤和紀文翎手拉手的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等著的莊亞心被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極力壓制著心中升騰的怒火,她快步迎了上去。
刻意裝出來的笑臉看得人有些目眩,莊亞心開口喊道,“逸澤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