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撫,入夜的c市雖不及白日里喧囂,可也依然燈火璀璨,奢華無限。
座落在c市最繁華地段的“麗都”飯店,此刻更是食客如織。在c市,幾乎人人都知道有個“麗都”,可并不意味人人都能進得了“麗都”。
“麗都”上上下下共18層樓,每一層樓無論布局,結構,功能還有接待人群都不相同,可以說是有嚴格的劃分。10樓以下包括了接待大廳,連接復式宴會廳,酒吧,練歌房,洗浴桑拿,美容護膚,一應俱全,只要你足夠有錢,你在這里可以暢行無阻。10樓以上則是只對特定人物開放,設施配備更是一流,是有錢都沒辦法進到的貴賓區(qū)域。
這是一個權貴的世界,沒錢沒權的人們只是站其身前望一望,區(qū)區(qū)18層樓的高度可望而不可及。單是那一個停車場里滿當當的豪車就足以讓全c市人民不吃不喝,辛勞工作大半輩子。
這就是c市,繁華與沉寂共存。
此刻“麗都”16樓一包廂里正是熱鬧之時,觥籌交錯間人影穿梭,笑語不停。這是一個連體式包廂,廂房很大,格局精良。
紀文翎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杯茅臺,恍然間有人還在繼續(xù)給她倒酒,估計再喝下去,她不用等著張弛來接就直接倒下了。
按著時間,助理張弛應該快到了。紀文翎有些撐不住了。
今天是紀文翎的唱片公司簽約當紅歌星杜妍的好日子。本來有公關經理關怡的作陪,身為總經理的紀文翎可以不用管這些,但是為了徹底穩(wěn)住和安定杜妍這位活“財神”,紀文翎還是決定親自出馬,為其設宴,以示看重。
看大家都在興頭上,紀文翎也不好掃興,頭暈沉沉的坐著等張弛來接。
那邊的杜妍在一番敬酒之后,再次來到紀文翎桌邊,端起酒杯說道,“再一次感謝紀總,以后還煩請紀總多多關照?!?p> 紀文翎雖然已經渾沌,但依然保持著一貫的微笑,抱以回敬,“杜妍小姐客氣了,歡迎你加入華宇”。
因為白天的簽約儀式紀文翎并沒有出席,今晚算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客套寒暄必不可少。
杜妍人長得美,歌唱的也好,說話也相當漂亮,關鍵還是個才女,紀文翎很欣賞,才會要關怡不惜一切代價從“盛世”娛樂挖角。
當然,以關怡的公關能力和手段,紀文翎的“華宇”音樂并沒有花太大的價錢簽到這位當紅炸子雞,這讓紀文翎非常滿意,并承諾關怡年終獎金豐厚。
說話間,張弛也已經趕到。如同以往酒桌解圍一樣,在紀文翎耳邊耳語了幾聲,便退至一邊。
紀文翎起身,對著眾人說道,“各位今天辛苦了,大家慢慢聊,我還有些要事需要處理,先走一步?!?p> 說完轉過身,對著杜妍說道,“杜妍小姐,再次歡迎你的加入,我們明天見?!?p> 眾人也是紛紛起身道,“紀總慢走?!?p> 在包廂門被關上的一瞬,紀文翎終于支撐不住,眼看就要倒下,一旁的張弛慌忙扶住她,問道,“紀總,你怎么樣?”
紀文翎緩緩擺手,示意張弛不用扶她,然后踉蹌著走向電梯。
跟在紀文翎身邊這么多年,對紀文翎,張弛也從一開始的憐惜變成如今的欽佩。是這個女人一手將他提拔,成為她的左右手。
而“華宇”音樂有今天的成就,可以毫不吝嗇的說,都歸功于這個叫做紀文翎的女人。
看著紀文翎的背影,張弛早已漠然。他從不忘記自己的本分,也不曾有任何的逾越。他對紀文翎本著的就是下屬對上司的尊敬。沒錯,是尊敬。
“麗都”門口,此時已經基本沒什么人和車經過,紀文翎等在門口,張弛則迅速的越過她去取車。
站在微涼的夜風中,只穿著一襲白色短套裙的紀文翎覺得全身都涼透了,頭重腳輕,昏昏欲睡。
還好張弛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不一會就看見一輛黑色奧迪停在了紀文翎面前。不疑有他,紀文翎自顧自的拉開后車門坐進了車里。
紀文翎靠向椅背,以手扶著暈沉沉的頭,想要緩解疼痛,見車還不出發(fā),便出聲問道,“怎么還不開車?”
話音剛落下,就聽見車門被拉開的聲音,隨即坐進來一個人,是個男人。
或許是酒精的沖擊,平日里那么理性的紀文翎居然像個犯花癡的未成年少女一樣盯著這個男人看。
像是忘了一切,忘了要質問這男人是誰,為何在她車里,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她忘了看清楚這車究竟是否是她的。
也不知何時,紀文翎的手居然爬上了男人的臉,恍惚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情愫。
“漂亮清澈的眼睛,堅挺的鼻梁,很薄很性感的嘴唇,完美無懈的臉,你長得真好看。”脫口而出的贊嘆仿佛說過千萬遍,竟然那么流利,停在男人臉上的手竟然也是那么的自然。
男人很明顯的身子一震,卻始終不發(fā)一言,就那么靜靜的坐著看著紀文翎,任紀文翎摸著。
一時間,男人的唇角微微揚起,他笑了。
也是在這一刻,他篤定,他尋覓了許久的“小綿羊”找到了,真真切切的就在他身邊,一如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車里的空氣仿佛變得稀薄了一般,紀文翎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沒法思考,就連呼吸也困難,像是有什么堵住了自己的嘴。
在她徹底無意識之前,才恍惚看清,原來她是在和這個好看的男人接吻。
美好的一夢。
夜已深,黑色奧迪穿過這座城市的最中央,去往他的宿命亦或是她的宿命,一路暢行。
許逸澤環(huán)抱著已經醉得昏睡過去的紀文翎,他甚至都沒有一絲顧慮的,直接就讓司機開車回到了他在“浣溪”的公寓,感覺那么的理所應當。
而紀文翎則是很幸運的沒有被扔到馬路上。
月上中天,此時已經是凌晨1點,許逸澤依舊了無睡意。只是站在床旁,靜靜的看著,記憶中少女的模樣和此刻床上沉睡的女人交疊在一起,是最真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