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點多,老太太娘家的大哥,大嫂,弟弟,還有老大家侄子和侄媳婦都趕到了宏憲家,沒見到老太太最后一面,大家坐滿了客廳商量著操辦后事。
大家陰沉著臉,老太太家的大哥掐滅了手里的煙頭,咳了一口痰吐到了地上,又用鞋底蹭了蹭,說到:“就按我說的,連夜把人拉回老家,事還得在老家辦,埋到城里算啥,老家才是根,怎么,城里住久了,準備跟家里親戚都斷了嗎?”
宏憲沒出聲,秀玲說:“舅,你說哪兒去了,怎么會斷了呢,平時宏憲忙,不得空去看你們,我婆婆心里一直掛著你們……”
“掛不掛我的,我有兒有女也不指望你們?!贝蟾绱驍嗔诵懔岬脑?。老太太的大嫂碰了碰大哥,為了緩解氣氛,她環(huán)顧四周:“秀玲也是個好媳婦,看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的,你婆婆生病這幾個月,也把你拖累得夠嗆?!彼D(zhuǎn)眼看到柜子上的四個生豬蹄還有香爐,疑惑地問:“這是干什么的?。吭趺醇依镓暺酚眠@東西???”
秀玲才想起中午老太太病發(fā)的急,忙忙碌碌到現(xiàn)在,這豬蹄還擺在這,頓時尷尬得支支吾吾,說了夢里的事,自己也是一時迷信了,想著不管什么方法,試試總沒壞處。
老太太的二哥說:“我記得我老姐是屬豬的吧?!币痪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秀玲身上,秀玲頓時傻了眼,一時懵了。大嫂說:“這還弄四個豬蹄,是要把人送走呢?誰給想的法子呀,也是,久病床前無孝子,自己親兒子都不定靠得住,何況是外人。”
“我,我不是”秀玲臉漲得通紅,她看著宏憲,宏憲壓著怒火,低著聲音說:“你什么時候也開始迷信了,扔了去。”秀玲趕緊起身撤了盤子,拿袋子裹了豬蹄連同香爐一并丟了出去。
老太太家大哥站起來拍拍宏憲的肩膀:“你這媳婦啊,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焙陸椡T外的秀玲,不由得出了神。
老太太的后事在老家辦了,娘家的幾個侄子跑前跑后的出了不少力,當然,也撈了不少,不過宏憲也不管這些瑣碎的事,甚至秀玲在跟他抱怨起種種時,他都覺得秀玲眼里只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