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放了知識之塔的權(quán)限，但陳寅的收獲卻不多。除了知道了一些更隱秘的歷史事件之外，更高層放置的書籍反而是以數(shù)學(xué)、物理、化學(xué)以及自然方面的書籍更多一些。
如果是原住民的話，能夠看到這么多高深的知識相信絕對會為之而瘋狂的，但可惜的是這里面大部分的知識陳寅都曾學(xué)過，而沒學(xué)過的也大概的了解。
最重要的穿越、降臨類的記載非常少，只有區(qū)區(qū)幾例，而且多半是以外傳、奇譚之類的記載為主。
在這些記載中，最讓陳寅心動的，就是關(guān)于一位“圣者先知”破碎虛空的事情。而這件事也是整個知識之塔中對于千年戰(zhàn)爭唯一的一個記載。
原著的記敘非常宗教化，而且過于長篇大論。陳寅的看過之后將其中最可疑的地方提煉出來：
1，先知本身應(yīng)該是圣光教會的某個高層。
2，千年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人類與灰獸人沒有分出勝負(fù)。
3，先知似乎從什么人手中奪取了什么東西，隨后利用這件東西開啟了一個漆黑而巨大的“神圣之門”。
4，先知走進大門之后從此消失，再沒有出現(xiàn)過。
以上，就是半個月來陳寅的收貨。
在第一眼看到“先知”這個詞的時候，陳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伊凡傳記》。似乎摩歌德一世與先知曾經(jīng)有過互動。
而且《伊凡傳記》中甚至還有“先知”曾經(jīng)說過的話。這一點，是其他所有記載中都不曾有過的——先知從不開口，似乎世間萬物就都在其掌握之中。
比起其他過于神化、宗教化的記載，也許《伊凡傳記》中的記敘會更加真實一些。
就是不知道此“先知”是不是彼“先知”了。
所以事情又回到了起點。
……
半個月后。
帝國歌劇院，正門。
車水馬龍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這是愛沙拉女公爵所舉辦的音樂盛典，雖然沒有女公爵本人上臺獻唱，但她可曾經(jīng)是帝國娛樂時尚的風(fēng)向標(biāo)，尤其是聽說本次音樂盛典將決定帝國將會由哪位皇子來繼承……
所以，如此巨大的聲勢也就不足為奇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
而這場盛典也拉開了帷幕。
隨著第一位女高音上臺，整個會場都漸漸安靜了起來，只剩噴水池的嘩嘩水流聲。
高雅的音調(diào)開啟了輕柔的節(jié)奏，女高音含著音節(jié)，緩緩的將獵戶與貴族少女的愛情故事娓娓唱來。
歌聲在情節(jié)的襯托下，時而輕柔得像情人的愛撫，時而激烈得戰(zhàn)場的鼓點。
當(dāng)被驅(qū)逐、被追殺的獵戶將追來的少女誤殺之后，整個音樂達(dá)到了高潮，極高的音調(diào)帶著不可思議的顫音，將獵人的悲傷與羞怒刻畫得淋漓盡致。
隨著獵戶的死亡，音樂再次減弱歸于平靜。
“……啪啪啪啪……”
在激烈的掌聲中，女高音歌唱家行禮退下。
“不錯哦?！标愐谂_下，輕輕的為她鼓掌。她對這首歌曲的詮釋，讓陳寅想起了第一次看《夜后詠嘆調(diào)》時的震撼。
不過嘛，歌劇不過就是那么回事，沉長、沉悶，以情節(jié)為主而音調(diào)較弱，哪有流行音樂聽著順耳？
吟游詩人敘事體這種邊唱邊講故事的形式早已退出歷史舞臺了，成為人們秀修養(yǎng)、秀錢包厚度的小眾愛好了。
接下來的幾個邊彈邊唱的吟游詩人，以那老套的騎士小說類的故事，怎么可能引得起陳寅的注意力？
所以陳寅與其說是在看歌劇，倒不如說是在盯著高高的擺在舞臺前方的那本毫不起眼的灰色封皮的書。
接下來，吟游詩人和歌唱家上上下下，每個人平均的表演時間都在20分鐘以上。
整場盛會，在一位男高音將整場音樂會推上高潮，全場為這位花腔男高音起立鼓掌長達(dá)1分鐘之久。
男高音行禮離場，歌劇院中卻未安靜下來，三三兩兩的人們依然議論著音樂中的故事，揚起利劍的騎士是否殺死了他的妻子，而他又是否贏得了戰(zhàn)爭的勝利。
“似乎……到我了?！标愐呐钠ü烧酒鹕韥?，看了看密密麻麻坐滿了人的一個箭步跳上了舞臺。
因為是最后一個報名，所以陳寅的排序自然也就在最后。
當(dāng)陳寅站在舞臺上的時候，紛紛擾擾的議論聲漸漸的安靜下來。
將木盒放在桌子上，輕按機關(guān)，精巧的金屬扣彈起。
“咔?！?p> 金屬扣彈起的聲音，在寂靜的舞臺上回蕩著。
完美的回音、聚音效果，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工匠的心思，這才讓這沒有音響效果的舞臺，能讓數(shù)百位聽眾聽得一清二楚。
木頭與布料摩擦的聲音。
一把全新的、從未有人見過的琴，從琴箱中被取了出來。
“那是什么？”
“沒見過的，一種魯特琴的變種？”
“噓……”
“……”
經(jīng)過陣陣騷動之后，歌劇院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一般進行到這個步驟的時候，歌唱家或者吟游詩人會開始介紹自己的故事大意，讓觀眾們了解他要講的是什么。觀眾知道了故事情節(jié)中會后，對故事有所了解，自然也會產(chǎn)生某種期待。
例如救出公主啦、殺死仇人拉等等。
可陳寅并沒有這個步驟。
他直接坐到高腳椅上，輕輕的撥弄了幾下琴弦，默不作聲的調(diào)起音節(jié)來。
“沒有簡介嗎？”
“不介紹的話我們都不知道講什么，還怎么聽？”
“是啊……”
“噓……也許一會就講了呢？”
“靜靜聽吧。”
“……”
小聲的議論再次嗡嗡了一陣，又漸漸歸于安靜。
當(dāng)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舞臺上的時候，陳寅調(diào)試完了琴弦，在高腳椅上稍稍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吉他彈起了第一個音符。
清脆的吉他弦音，在半空中交織成加州旅館那熟悉的前奏。
聚攏的回音在，將清淡的弦音變得厚重起來。
輕快的前奏緩緩?fù)七M著，讓滿肚子疑問的觀眾們漸漸沉淀下來。
“昏黑的沙漠公路上，
涼風(fēng)吹過我的頭發(fā)。
濃烈的麥酒香，
彌漫在空氣中。
……”
從未聽過這種音樂風(fēng)格，從未體會到這樣娓娓道來的敘事手法，讓所有人真正放下了心中的成見，漸漸被歌曲中那模糊而又迷幻的故事情節(jié)所吸引了。
為了適應(yīng)這里的文化，陳寅稍稍修改了一下歌詞。
“我看到微弱的火光，
我的頭越來越沉，
視線也變得模糊我不得不停下來，
尋找過夜的地方。
……”
當(dāng)那朗朗上口的“歡迎來到加州旅館”的歌詞不斷重復(fù)時，觀眾們的情緒也漸漸被調(diào)動起來。
每當(dāng)陳寅唱過“歡飲來到加州旅館”時，舞臺下的觀眾就會小聲接道：“多么美麗的地方、多么可愛的臉龐。”
“……
你想什么時候入住都可以
但你永遠(yuǎn)無法離去！”
唱完最后一句后，吉他的聲音漸漸弱去。
陳寅輕輕吐了口氣，站起身來行了個禮，隨后轉(zhuǎn)身將吉他重新放進琴盒中。
“完了??？這就完了？！”
的確，這首歌從頭到尾加在一起也不過是7分鐘左右，比起動輒2、30分鐘的“流行”音樂，這首加州旅館的也實在是太短了點。
“他是喝醉了嗎？”
“加州旅館是什么地方？真有這個旅館嗎？”
“在客房互相砍殺的人是誰？”
“最后主角是不是死了？？”
“……”
當(dāng)琴音的余韻尚未消失，回味著情節(jié)的觀眾們就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高聲開口向陳寅發(fā)問。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漸漸的整個歌劇院又再次變得嘈雜起來。
面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陳寅笑了笑，沒有說話，背起吉他盒徑直跳下舞臺，找了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繼續(xù)盯著高高擺在舞臺正前方的那本灰皮書。
“肅靜！肅靜！在座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此喧鬧成何體統(tǒng)！”一位高貴的夫人走到那書旁邊，用力的敲了敲桌子。
“……”
議論得飛起的眾人似乎也認(rèn)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互相道歉之后，重新將注意力放到舞臺上。
“下面有請女公爵愛沙拉穆爾宣讀冠軍人選！獲得冠軍的人將獲得親手將這本書交給其所效力皇子的殊榮！這將是摩歌德帝國歷史上第一位由藝術(shù)修養(yǎng)決出繼承人的盛典！歡呼吧?。 ?p> 年輕的愛沙拉穆爾身著一身艷麗的紅色裙裝，從舞臺后面走了出來……
“哦?。 ?p> “愛沙拉穆爾！”
“多年不見居然還這么年輕！！”
“愛沙拉！愛沙拉！”
“居然真的是她！”
“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響起。
當(dāng)女公爵露面的瞬間，全場氣氛頓時爆炸，所有人莫名起立鼓掌！而此時女公爵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愛沙拉穆爾微微一笑，頓時整個場面都有些失控，每當(dāng)愛沙拉揮手，打招呼，漸漸稀疏的掌聲就會再次猛烈起來！掌聲居然就這樣一直維持了足有將近10分鐘！
當(dāng)人們終于感到累的時候，愛沙拉這才得到開口的機會。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今天這場盛會，不僅是音樂上的，更是我們摩歌德帝國皇帝授權(quán)的立儲盛會。接下來我宣布……獲勝者是艾蒙德贊助的藝術(shù)家————”
“閉嘴吧！婊-子！”
就在愛沙拉想要宣布冠軍人選的時候，一聲粗魯?shù)慕辛R突然打斷了她。
“砰！”
歌劇院的大門被猛的撞開，威廉帶著一名手持巨斧的戰(zhàn)士闖了進來！
“你怎么可以出現(xiàn)在這里！”愛沙拉穆爾柳眉倒豎。
“閉嘴！賤-人！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決定！”威廉惡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徑直走到高臺前面，拿起那本《伊凡傳記》，不屑道：“就憑這本一千年前的爛書就想決定帝位？”
“哼！”
隨著一聲冷哼，威廉隨手將《伊凡傳記》扔進看臺前方的噴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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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3000，本來想4000的，可沒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