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如其來(上)
十指在鍵盤上跳躍、交織,便只看著也是一場視覺享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沉淀下來,如恒河里的沙。
白安垂著眼,浸潤著墨意的眼睫靜靜的棲息著,時而細微的伸展,間或露出清藍透亮的神采。
太陽初升、高掛、西斜、墜落,都似與他無關(guān)。
房門輕輕的開了,有人走進來,有小心翼翼的帶上。
“……”
“小安…小安…該吃飯了?!?p> 白安聽到耳邊熟悉的嗓音,下意識的回頭,眼神還帶著些轉(zhuǎn)換不及的茫然。
葉婉然有些無奈,習(xí)慣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嘆著氣收回來。
“又有點發(fā)熱……小安,葉姨不反對你做自己的事,但也要有些節(jié)制……”她微微蹲下膝蓋,讓目光和白安平齊:“你這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葉姨就只能繳了你的電腦了?!?p> 白安緩過神來,也試了試臉上的溫度,頓時有些啞然。
寫東西時注意力太過集中,以至于身體上明顯的不適都沒感覺到。
這事兒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犯了。
他心下也有些無言,只得求饒的沖葉婉然笑笑:“葉姨……以后不敢了,絕對不會再犯了。”
“化療真沒什么恐怖的,”白安眼神很輕松,調(diào)侃著安慰葉婉然:“還能外帶美容美發(fā)的?!?p> “美容美發(fā)?”葉婉然搖搖頭,顯然習(xí)慣了他生病以來盡皆顯露的皮性。
白安笑瞇瞇的看她:“對啊,您沒發(fā)現(xiàn)我皮膚這些天白了不少嘛?”
“那是毫無血色!”她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剛開始那特難受的勁兒全忘了吧!”
經(jīng)過一系列業(yè)內(nèi)專家診斷,白安的肺癌已被醫(yī)院百分百確診。
遺傳性肺癌,而且屬于隔代遺傳,這種癌癥,在整個華頤帝國都極其少見。
得知這個消息,無疑也使葉婉然與林遠懷著的僥幸,一下子陷入深淵。
至此以后,在白安化療的時間里,葉婉然幾乎每天都背著白安的性命,親自在各個醫(yī)院之間輾轉(zhuǎn)奔走,還需要盡量的陪著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的白安,送飯、幫忙找書。
晚上回到家里,她將白天的治療狀況和照片,用郵件發(fā)到國外有過治療經(jīng)驗的醫(yī)生手中,接著一秒不停的查看白天收到的郵件,最后整理孩子的咨詢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她又梳洗打扮好,以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趕到醫(yī)院去。
這些事,白安并不是全部知道的,但即使是他用眼用心看到的那一部分,也足夠成為尊重這位葉姨的理由。
很多母親,都無法為孩子做到這種地步。
而對于白安自己來講,病痛并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任何威脅,他的心情一如既往的硬漢,甚至還有閑心有意的訓(xùn)練自己保持慣性的微笑。
如前言所訴,為了能夠順利進行手術(shù),從八月一日起,白安開始了他為期三個療程的化療經(jīng)歷。
從化療的第二天起,他的反應(yīng)在系統(tǒng)和藥物的雙重刺激下,顯得極其強烈。
嘔吐不止、甚至吐血、不能進食,同時還伴隨強烈的咳嗽。
而事實證明,人類適應(yīng)能力的潛力是恐怖的。
到了第三天,第四天,延伸到后來,他甚至習(xí)慣了嘔吐和眩暈,不適的同時居然還能有開玩笑的閑心,在完成第一部作品的過程中,大言不慚自己是嘔心瀝血。
白安端著餐盒,細嚼慢咽。
不是轉(zhuǎn)了性,是真沒胃口,卻必須做樣子。
葉婉然皺了皺眉:“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多少斤了?”
“一天掉一斤而已?!卑装差欁笥叶运骸斑@美容院還自帶減肥效果嘛?!?p> “一天掉一斤,”葉婉然眼眶猛地就紅了,捏著他摸的到骨頭的肩膀晃了晃:“那你自己算算三個療程下來,總共掉了多少肉!”
白安笑容淡了下來,低頭有些勉強的自言自語:“這美容院有點恐怖……而已……”
葉婉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安腌巴下來,老老實實的扒飯。
夜幕,漸漸暗沉下來。
陪了白安一會兒,司機還在樓下等的葉婉然,急急的趕去一場必須到場的應(yīng)酬。
剛想繼續(xù)打字的白安,想著她早些休息的囑咐,手就是一頓。
嘆了口氣,七天以來,他第一次這么早收起電腦。
放松心情,逗弄了一下小月月,給小姑娘講了幾個童話故事,接著便和張老爺子看起了東北調(diào)子。
以白安的智商,半個月學(xué)會東北話,在外人看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現(xiàn)在的他,可以放心大膽的聊。
一老一小談天說地,高興時臉一發(fā)紅,連咳嗽都是一起的。
只是白安咳嗽的重,張炮兵吭氣卻已經(jīng)很淺了。
張老爺子治療的不錯,修養(yǎng)的也差不多了,按醫(yī)生的話說,過個幾天就能出院了。
他五個子女倒是最開心,都是普通小戶,家家賺的都是血汗錢,少能攢出多余的,平日總為這住院費明里暗里的較勁扯皮,照看也是輪流著來,都覺得是負擔(dān),對自個兒親爹的態(tài)度也不算多好。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老人一旦傷了身體,最難養(yǎng)。
這一下張老爺子病好的差不多了,卻是皆大歡喜。
白安挺看不上張家那幾個子女,卻也為著老爺子高興。
醫(yī)院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希望老爺子永遠不要再來,等他病好,也不想再來著看得膩味了的一畝三分了。
嗓子發(fā)癢,張老爺子喝了口水潤了潤,撂了杯子,還覺得有點不舒服,淺淺的咳了幾聲。
感覺嗓子里有口痰,吊著不舒服。
他提了口氣,“哼嗯——”的一聲,想要把痰吐出來,卻沒成功。
那濃痰就這么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還有些嗆到氣管。
老爺子猛地咳嗽起來。
他身后已到了中年的二兒子急忙幫著拍了拍老人的背心。
張老爺子這一咳就咳嗽個不停了,一聲比一聲重,想要把肺都鏗鏘出來般的響。
二兒子“嘖”了聲,眉頭皺起來埋怨:“這又怎么回事了!”說著就要幫老爺子去拿床頭上的水杯。
正對面的白安卻一下子臉色變了,猛地沖起來!
PS:風(fēng)樓自個去打了兩針狂犬疫苗,聽說還要打兩回Orz
八過而半年之內(nèi),摟樓我不怕任何動物撓了╮( ̄▽ ̄“)╭于是回來決定,正式收養(yǎng)小家伙,嗯,我把外號兒直接送他做名字了,小家伙就叫零蛋。
咳咳,風(fēng)樓從今往后,也是養(yǎng)著系統(tǒng)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