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家主今日是代表靈王殿下來的嗎?”歌舞聲中,芥大夫狀似無意的問道。
紅魅一雙桃花眼看著芥大夫,只把芥大夫看的頗有些手足無措,只好端起一邊的茶碗假意喝茶來掩飾尷尬。紅魅紅唇中溢出一聲輕笑,道:“芥大夫這是說的什么話,莫不是意在揣測我家王爺?shù)囊鈭D?本妃來時既已說了,本妃是在府中閑得無聊,聽說芥大夫舉辦了宴會,特此前來,略作消遣,芥大夫這么問話,是不歡迎本妃嗎?”
“侍身豈敢。紅家主能來,我們都欣喜萬分,只盼著紅家主能回心轉意呢?!苯娲蠓蛴行┰尞愑诩t魅的狡黠,成心說出這等話來惡心紅魅。誰都知道想讓紅魅入宮為王后本就是鳳馳女皇的一廂情愿,任那個權有勢的妙齡男子會心甘情愿的入來蹉跎人生啊,更何況那個要嫁的人不僅不是心儀之人且年歲都可以當他的母親了,再者人家紅魅可不是身世浮沉的小可憐,乃是紅家家主,權勢比起鳳馳國皇室也是不遑多讓,想也知道紅魅會有多拒絕入宮。
誰料這話說出口。紅魅竟是笑了,且還笑得頗有些妖嬈萬千,顛倒眾生的架勢:“嗯,芥大夫說的話原也不錯,確實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本公子呢,也不是什么三貞九烈的貞潔烈夫,你說,既然女皇陛下都愿意給本公子留一個其他人求也求不到的王后之位,本公子何不順水推舟,既做了鳳靈國靈王側妃,也做這鳳馳國王后,豈不兩全其美?”紅魅一邊說著,一般支著下巴,仿佛真的思索起這件事的可行性來。
一旁芥大夫卻也是十分難看起來。
恰在這時,門外卻是傳來一道聲音,聲音里含著幾分笑意:“側妃姐夫可莫要說笑了,瞧把我給驚的!”話落,人也恰恰進得門來,蘇雯兒先給紅魅和芥大夫行了一禮,又跟各個后妃們互相見了禮,才解釋道:“臣侍來遲了,屆時酒水上來,必先罰三杯來謝罪。”眾人忙推說不必,蘇雯兒這才謝了座,在芥大夫下首坐了。
一坐下,就先行與芥大夫笑道,卻是假意告紅魅的狀:“臣侍剛一來,就聽到側妃姐夫在那里說笑,可把我給驚了一下。且不說別的,我就問問側妃姐夫,我家靈王姐姐是哪里不好了,不是我自夸,我母親這六個孩子里,卻是數(shù)我這靈王姐姐最是出挑,這要權有權,要才有才,人又生得好看,雖說性子冷了些吧,卻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側妃姐夫也是風華萬千,才貌雙全之人,正是般配,若是側妃姐夫便是這么就想棄我靈王姐姐而去,做弟弟的我可是第一個不依!”后面的話是直接對紅魅說的,一番話說下來,卻是仿佛家長里短說笑一般,實在叫人挑不出什么錯處。
紅魅心下一笑,心里卻也是對這個原蘇家五少爺,現(xiàn)鳳馳國太女側妃刮目相看起來,以前只聽說這蘇家五少爺木訥少言,卻原來以前都是裝出來的嗎?竟裝的連梓靈都看不出來,這倒也是有趣了。
“本公子倒不知,蘇家的五少爺竟是如此的能言善辯,只是你不知道,你家靈王姐姐看著確實是光風霽月的,實則呀,就是個醋壇子。”紅魅微微笑著,分明是埋怨的語氣,卻讓人聽出了一種戀愛的酸臭味,“有一次我與瑾去街上隨意走走,不過與那賣貨的小娘子多說了幾句話,結果,我家王爺呀,就怒氣沖沖的過來把我和瑾拽回了王府,竟然還一天不與我說話。雖然我家王爺醋了的樣子確實有點叫人……欲罷不能,但是那委屈巴巴的,卻也是叫我心疼,所以啊,就只能收斂一點了?!?p> 靈王殿下?醋壇子?怒氣沖沖?……委屈巴巴?這說的確實是他們知道的那個靈王殿下嗎?見過梓靈的人在腦海中努力把梓靈的清冷的臉代入這兩種情緒中……趕緊搖了搖頭,表示實在想象不能。
在紅魅身后站著的劉巖素簡直恨不得能沖上去捂住紅魅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再在這里待一會兒,她家王爺?shù)男蜗缶鸵煌鯛敿业男⊙珨」饬?,怒氣沖沖和委屈巴巴這樣的詞語是怎么生拉硬套到她家王爺身上的?!還有,那次王爺吃醋……不對!是王爺把他們拉回來,分明是紅側妃把人家賣貨的姑娘給撩的就要情根深種從一而終了,王爺再不去,那賣貨姑娘就差指天發(fā)誓這輩子不娶側夫不納妾侍非他不娶了,王妃更是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都不說制止一下,以至于人家賣貨姑娘從那以后天天到靈王府門口報道,就希望能在看到紅側妃一眼,真是作孽。
蘇雯兒聽了紅魅這話也是想象不能,只得笑道:“這是靈王姐姐重視側妃姐夫,姐夫當該惜福才是?!?p> 正說著話,舞宴就要開始了,被宴請的人也快到齊了,芥大夫望了一下大殿門口,問蘇雯兒:“太女妃呢?沒與你一起來嗎?”
蘇雯兒笑道:“臣侍今日是不請自來,還唯恐父妃怪罪,哪里還敢拉著太女妃一起來,而且太女府中事務本就繁忙,太女妃每日操勞,臣侍也卻是不敢打擾?!?p> 芥大夫點了點頭,倒是也沒說什么。
這時各個鳳馳國的皇子們已經(jīng)到了,各自找自己的席位坐好,只是剛被賜婚于佰夷的九皇子你鳳昱推說婚期將近,要趕制嫁衣便告罪未來之外,其余的皇子命夫們都來了,畢竟芥大夫多年盛寵不衰,女兒又是當朝太女,自是炙手可熱,況且芥大夫善舞,多年之前就是憑借舞藝入了鳳馳女皇的后宮,舞會對于芥大夫重要性不言而喻,自是不敢不來。
等大家都入席了,大殿門口處卻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姍姍來遲,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皇子常服,眼上蒙著一條三指寬的黑綾,手上握著一根一人多高的手杖,這人就拄著手杖有些踉踉蹌蹌的走進了大殿,身后只跟著一個宮侍,雖然看上去是扶著那人走,實際上卻并沒有碰到那人的衣袖,且細看之下那宮侍眼中還帶著點鄙夷。
那人進了大殿,側著耳朵聽了一會聲音,手指緊張的摩挲著手杖,然后對著紅魅跪了下去:“兒……。兒臣拜……拜見芥……芥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