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空閑
躺到炕上之后，二春到是睡不著了，畢竟中午那功夫睡了一覺，晚上到?jīng)]有覺了，四下里靜悄悄的，除了外面的雨聲，便沒有了旁的動靜，直到不多時后南炕傳來張老頭的呼嚕聲，才算是打破了安靜。
二春卻不覺得吵，就那么莫名的重生回來，或是上輩子那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也讓她重新開始面對自己的生活。
現(xiàn)在是70年，而今年冬天的時候就會有知青下鄉(xiāng)，在村里呆上二三年，到73年的時候就開始返城，77年是真正大批城里人返城的時候，也正是那一年她和劉文青返了城里。
也正是那一年，城里恢復(fù)了高考。
二春沒有上過幾年的學(xué)，小學(xué)都沒有畢業(yè)，上輩子在城里悲苦的生活，她最羨慕的就是那些大學(xué)生，這輩子她知道自己考大學(xué)是無望，哪怕是有重生，她也沒有什么比旁人特別的地方，真要考大學(xué)那也得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的學(xué)，二春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所以也沒有打算上考，到是想實(shí)際的去掙些錢，然后在城里安家。
所以要真和李鐵柱結(jié)婚，以李鐵柱的性子一定會聽自己的，所以去城里也不難，二春想到這似看到了光明一般，深秋的晚上又是下雨的天，土坯的草房子濕冷，而且明顯感覺到家里房頂有哪處漏雨，半夜的時候就有滴水的聲音。
雖然想的長遠(yuǎn)，可眼前把日子過好了才行，而且記得上輩子也正是隔天村里的那些年輕人就上了門，二春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多想，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么一想，還真沒有幾分鐘就眼皮發(fā)沉，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二春是被外屋的動靜吵醒的，她迷糊的睜開眼睛，抬手扯開了窗戶的簾子一角往外屋看了一眼，就見李顏宏正光著膀子在那洗臉，一大早的，外面還下著雨，二春覺得要是呼一口氣出來，都能看到白色的哈氣，偏他就這樣用冷水洗頭洗臉，洗的那叫一個痛快淋漓，一點(diǎn)也沒有覺得冷。
縱然上輩子結(jié)過婚，可就看著李顏宏光著個膀子，二春還是臉微微一熱，撂下了簾子又躺回到炕上，心里冷哼，又不是在城里，起這么早也不知道干啥。
懶得再多想，二春又躺回到炕上，這樣的下雨天，隊上也不會上工，多數(shù)的人都會被叫去上課，張老頭家是村里的富戶，不怎么參加，二春以前一直想往村上頭擠擠不進(jìn)去，現(xiàn)在重活一世，自然不會再往里擠，而張老頭那是退下來的老工人，整日里只喜歡喝酒打打牌，根本對這些不感興趣，這樣一來，村里的學(xué)習(xí)張家祖孫兩就都沒有參加。
雖然可以不用去學(xué)習(xí)，但是也不能起的太晚，上輩子可以，這輩子二春想懶著不起來，還是起來做了早飯，昨天晚上剩下的菜熱了熱，又弄了幾個二合面的餅子，二春沒有叫李顏宏過來吃飯，直接端了一碗菜，另一個碗里放了四個二合面的餅子送到了西屋，放到炕上也沒有多說就扭身回了東屋，放了桌子和爺爺一起吃飯。
“反正咱們家人口也少，以后就讓你李叔過來吃吧?！睆埨项^昨晚還惹了孫女生氣，早上說話還小心翼翼的。
二春哼了一聲，重重的咬了口餅子，“正好不時的陪你喝點(diǎn)酒是不是？”
張老頭被說的老臉一紅，還有幾抹的心虛，轉(zhuǎn)了話題，“正好這樣的天也出不去，一會兒我去偏剎的廂房里找點(diǎn)繩子，抽空把辣椒串上。”
“這樣的天氣，你們幾個不是約好打牌嗎？你打牌去吧，等我把被子做上再串，反正也沒有啥事，你忙你的去，家里這點(diǎn)事我弄就行?！倍弘m然氣他喝酒，不過在這事上卻沒有為難他，“但是咱可說好了，打牌可以，不許睹錢。你手里現(xiàn)在有多少錢，都給我吧，我收著?！?p> 張老頭臉色比先前還要難看，“春兒，打牌哪能沒有錢，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留兩塊，剩下的都放你那?！?p> 生怕孫女會反對一般，張老頭手往懷里摸了摸，掏出一疊錢來，細(xì)看之下都是一分兩分一毛兩毛的，他埋頭數(shù)了數(shù)，再抬起頭來面帶難色，把那疊錢放到桌上。
“這個月開的有些多，湊湊才一塊多錢。”張老頭面上帶著掙扎，錢自然是要給孫女的，可是那樣自己打牌就沒錢了。
二春看著爺爺糾結(jié)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的放下筷子，拿過錢數(shù)了數(shù)，留下一塊錢收起來，把剩下的又放到桌上，“爺，你每個月是有工資，可咱們也不能這樣花，你喝點(diǎn)酒我不攔你，但睹錢這可不是好事，以后要玩就玩不用錢的吧，這是最后一次，等今天玩的時候你也和那幾個人說清楚了，就說我不讓你玩?！?p> 張老頭笑的嘴角裂開大大的，“行，都聽你的?！?p> 二春卻心下有些無力，爺爺是疼自己，只要有人欺負(fù)自己，爺爺敢和人家去拼命，可爺爺也有這個壞毛病，那就是睹錢。
現(xiàn)在把錢給他，你說什么他都聽，可等下次要去玩，他還照樣要錢，跟本就戒不掉。
二春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就像不讓爺爺多喝酒一樣，只能慢慢來，吃過了早飯，張老頭就揣著錢出了家門往隊長家去，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敢睹錢的那也就是隊長家，村里那些有些權(quán)勢的，加上爺爺這一個公社大隊里都怕的老工人。
收拾完屋子，二春把昨天曬干的褥單鋪到炕上，把褥蕊包在里面，細(xì)心的縫著，期間西屋里到?jīng)]有什么動靜，除了吃過早飯李顏宏把碗筷送出來，又洗了，人就回到屋里再沒有出來。
等二春把最后一條被子縫上之后，正伸著胳膊直腰呢，就見有三道身影穿著雨衣進(jìn)了自己家的院子，身影纖細(xì)，打量就知道是三個姑娘，二春暗深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