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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問玄

第二章 邛江遇險

大道問玄 韓止 5753 2016-10-12 16:33:59

  邛江湖域,兩岸連山,水勢湍急,暗礁叢生。

  三更半夜,水道漆漆,月華斑駁,正聽人吟:

  “春芳草遍野,夏綠潑萬頃,蘆秋花滿月,隆冬百獸棲。”

  一詩奏罷,此聲由急轉(zhuǎn)緩,進而悠悠地道:

  “大富、之仙,你們說帶我避難,怎地反倒來到了這大玄十大母河之一的‘邛江’上來了?是想將小生拋尸滅跡么?”

  “胖爺我犯著誅連九族的大罪跟來營救,就為了將你丟到邛江里喂魚?那也太便宜你了!”

  ......

  一年四季,百獸憩酣于邛江兩岸的邛極山脈中,儼然與人世間,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綽綽月影下,依稀可見,貨船的甲板上,開頭吟詩的那位,乃是一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渾如乞丐的清瘦少年。

  后面接話的,則是位血氣方剛的白臉大胖。

  二人坐立船尾,欣賞著夜色江景,打著嘴炮,倒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看也看飽了,吵也吵累了,不經(jīng)意間,船已駛離了中州,而一直以來,中州城上空,那如黑柱般直插云霄的稽首山,玲瓏宮,也終于徹底消失在了兩位少年的眼中。

  “可惜是深夜,未能一睹玲瓏宮的風(fēng)采!”

  深出口氣,清瘦少年自木桶里舀起一瓢水,就著搓起了面部,漸漸地,污垢滌盡,現(xiàn)出了一張蒼白得嚇人的面孔,與方才不同的是,這張容顏,竟顯得頗為清秀。然而,更令人始料未及的!

  便是這少年,待洗凈了面目,竟就著滿瓢的污穢,大口高飲起來!

  “你就知足吧!身為朝廷批捕的在逃要犯,還想一睹玲瓏風(fēng)采.....誒我說方守!你可真夠德行的!這是人喝的嗎?”

  “方兄...”

  船艙中部,有一雪杉公子,正盤膝而坐,清冷月光灑落,其身上透著一抹慘白,而相較于前兩者,這公子面目俊碩,鼻梁挺拔,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出一股超然氣質(zhì)。只不過當(dāng)下,見得方守此舉,他也忍不住勸道:

  “既大難得歸,必來日方長,何苦飲那污穢?臟了腎臟脾胃?

  “宋之仙,你就甭搭理他!”

  由于過度激動,白胖子竟“嘶啦”一下,將一好端端的褂子,給肩頭撐到了胸口,這一下,更令他羞怒不已,當(dāng)即一把將上衣扯作了兩片,往船外一丟,光著膀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這小子腦缺根兒弦,之仙你還不知道嗎?”

  “大富!”正在此時,一面隔輕紗、身材姣好的蒙面少女,正就著月色,從床艙內(nèi)部,款款行來,剛巧聽到了李大富這番話,當(dāng)時便嗔怒道,“不許這么說守哥哥!”

  “李大富!身材這東西,你羨慕不來!嘻嘻還有!趕快把水瓢還我!”

  方守細胳膊細腿,自然爭不過一身肥膘的李大富,終于在死犟了一番后,任由著李大富從手中奪走了水瓢。

  “你這死胖子,看小生不……”

  方守正準(zhǔn)備賞這胖子一大嘴巴,可沒待動手,便見一瓢盛滿了清水的木舀,被重新遞在了自己的面前......

  “莫看偲偲郡主幫你美言,胖爺也不能容你胡喝!”

  清秀少年,中原人稱“西山圣子”,便是近期因“血灑文淵”而名聲大噪的文生方守了。

  至于胖子,及雪衫少年,則分別喚作“李大富”、“宋之仙”,乃是方守于六年前在天府京師大學(xué)堂求學(xué)時,所結(jié)交的兩名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家就住在京畿二縣,屬于的名副其實的天府“本地人”。

  其中李大富,名門望族出身,家境殷實,但從小不服管教,喜歡愛管閑事。

  宋之仙則與方守近似,幼時父母雙亡,成了遺孤,雖沒方守這般命好,能被西王看中,從小在王府長大,但所幸也不算差,一直以來,都靠著鄰里的接濟,勉強過活,后通過自己的努力,在天府尋了一門生計,這才自費上了學(xué)堂,認識了方守,并在對方的舉薦下,依附了西王,生活開始好轉(zhuǎn),故一直視方守為恩人,而今番方守能順利脫逃,便少不了他的謀劃。

  至于最后的那位蒙面少女,來頭卻是不少——

  其乃西山王李吉軒同父異母的妹妹,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室血統(tǒng)。

  然李偲偲,雖貴為郡主,但自小與方守一同長大,情如兄妹,知方守遇難,竟不顧府內(nèi)反對,仗著一身武藝偷跑出來,值此多事之秋,若非是被西王的隨扈及時找到,天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麻煩!

  “呃,這鬼日子!也委實忒熱!還有那個....大富,謝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方守從口中勉強擠出了一個“謝”字,接著未免尷尬,他又有意胡扯:

  “玲瓏宮依山而建,氣勢恢弘,來歷非凡,不過,要說回稽首山,來歷卻是更大!”

  剛說了一句,方守便“咕咚咕咚”地抬首痛飲,徑直又喝光了一瓢。

  “相傳,在上古,天帝召天下能工巧匠,耗數(shù)十萬年之功,鑄成稽首,以山行鎮(zhèn)壓十萬大妖惡靈,后因天帝之子觸怒易者,崩山放魔而出,當(dāng)是時,禮樂崩壞,群魔亂舞,天地間一片亂象。天帝本人,則因子嗣盡死,憤恨入魔,糾殺易者不休……由此,才有了上一個輪回的終結(jié),而促成了當(dāng)今的世道?!?p>  “得了吧您吶!上古那勞什子玩意,你信,胖爺我可不信,里面甭論真假,單說地理,也都對不上號!如傳得神乎其神的所謂‘上古遺書’《荒澤經(jīng)》,開頭便言‘天下九洲,渺無所止,天帝鑄九鼎以鎮(zhèn)天下,萬物匍匐顫栗,唯恐帝心震怒,后出易者,仰而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終領(lǐng)悟本源法則,得大神通,與天帝決一死戰(zhàn)......’,胖爺讀完,總之就倆字——不信!”

  李大富嗤了一口,臉上充滿了不屑:

  “還什么天帝、十萬大妖,我呸!都是民間以訛傳訛的東西!難不成,你還真信這世上,有神仙鬼怪不成?若真有,小爺姓名倒寫!”

  李大富說罷,便覺口干舌燥,也舀起一瓢清水大口狂飲了一陣,旋即便不客氣地道:“不過郡主大人,不是大富說您!您何等的身份?就不該來淌這趟渾水!萬一到時連累了西王......”

  見李大富將槍頭調(diào)轉(zhuǎn)自己,李偲偲心中不服,剛要開口反駁,便被一聲嗆住——

  “是啊郡主,您要萬一出了何事,王爺怪罪下來,老劉便是有十顆腦袋,也都不夠砍得!不過好在,有方守少爺在此,等回了西山,還請幫老劉美言幾句!”

  正見船艙中,侍衛(wèi)老劉端著一盆新鮮的瓜果,面容有些苦澀地道:

  “這是上好的琉璃葡,是邛極山脈這邊的特產(chǎn),只這個季節(jié)才有,剛摘下不久,大家快來嘗嘗?!?p>  “老劉哪里的話,美言是必須的,不過我哪里是什么少爺?都說了多少遍了,怎么還這樣叫?”方守愧疚地一笑,轉(zhuǎn)而看向主坐上的少女,板起臉訓(xùn)斥,“偲偲,下次可不許再這么任性了!”

  “干嘛那么兇嘛!人家也是好心.....”見方守認真,李偲偲嘀咕了一聲,不由撅起了嘴巴,生起了悶氣來。

  “唉....”

  見得此幕,方守暗自一嘆,卻透過月色,看著船底拍起的浪花,心中竟升起了一股難掩的憂慮,而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心情,也變得越發(fā)地沉重。

  “希望,一切都順利吧?!?p>  方守剛這般想著,忽見遠處的黑暗,亮起了點點星光,旋即,便聽一聲——

  “放箭!”

  一時間,天空攢滿了流星似的火光,如獵犬般緊緊咬在貨船的尾后,瞬間便籠罩了整個天際。

  “該死!想什么來什么!”

  方守臉色瞬間慘白,饒是以他的定力,都一時難以接受“敵人已追上來”的事實。

  而相比之下,老劉則更是驚怒不已,連忙命令船工加緊掌舵,一邊將方守等人護在了身后。

  “鏗鏗鏘鏘”

  老劉呈一字馬站開,手持鋼刀,舞得如陽傘般密不透風(fēng),伴隨著醒目的火花,只聽刺耳的金鐵交戈聲接連響起,船尾各處頓時插滿了一排排黑色的箭簇。

  “老劉好樣的!”眨眼死里逃生了一回,李大富激動地吼了一嗓子,然而他很快便發(fā)覺,那些裹滿了油布的箭簇,已然將火勢,蔓延到整個船尾。

  “放!”

  正當(dāng)此時,那道如從地獄間發(fā)出的指令,再度響起,令方守等人的心情,一直沉到了谷底。

  “該死!官家竟出動了衛(wèi)軍!”揮刀掃清了道上的障礙,老劉帶著四人,一路行到了甲板中部,“我殿后!少爺您快帶郡主先走!”

  “走?走去哪里?這里到處是水,我們坐什么離開?”

  天上火光彌漫,身周箭簇疾射,李大富面露惶恐,然而此刻,已經(jīng)不是該猶豫的時候了!

  “用這個!”方守當(dāng)機立斷,與宋之仙合力,從貨倉內(nèi)抱出一面八仙桌,削去了桌腿,丟進了江里,不由分說地,一把扯過李偲偲,將其環(huán)抱胸前,引得對方一聲嬌呼。

  “這怎么可能?”李大富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們逃不掉的!”

  這一刻,方守背對著漫天的火光,仿佛不再是書生,而是一個發(fā)號指令的將軍,他橫眉怒展,令李大富心頭一顫,感受了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跳!”

  說罷,方守便抱著李偲偲,縱身躍下了甲板。

  緊接著,便是宋之仙,他望著在身后抵擋著箭雨的老劉,眼里露出一分敬佩,旋即又是一臉玩味地與李大富對視一眼,這便義無反顧地,也跟著跳了下去。

  “不要命了!都不要命了!誒!老劉你慢點!等我跳下去先!”見老劉不等自己作出決定,便開始移步靠來,李大富咬緊了牙關(guān),當(dāng)即屏住了呼吸,一個猛子,迎頭扎進了水里。

  撲通一聲,李大富落入水中,掙扎了幾下,待逐漸適應(yīng)了后,便開始就著火光,游到了桌板附近,抓住便再也不撒開了。

  “哎唷,累死胖爺我了!”

  沒有理會李大富的抱怨,方守低頭看著懷中的李偲偲,一臉關(guān)切地問:“偲偲,你怎么樣了?”

  “嗯....”奇怪的是,李偲偲僅是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便再無了下文。不過方守也只當(dāng)對方是過于害怕而并未多想,轉(zhuǎn)而向李大富問:

  “大富,老劉呢?他怎么還不下來?”

  “老劉?”剛喘過口氣來,李大富陡聽此問,竟也不由得愣住,“他沒跟下來嗎?”

  “罷了!”聽著船上船員傳來的陣陣慘呼,方守心中不由升起一陣?yán)⒕?,但很快,便由一抹決然取代,“老劉武藝高強,必有法子脫身,想來是先救其他人去了,我們自己也想辦法離開,不要再拖累他了!來,順著這個方向,一起用力劃!”

  “好!”李大富、宋之仙齊聲響應(yīng)。

  經(jīng)過前兩輪箭雨,船上火光滔天,儼然有隨時傾覆的危險,然而此刻,頭頂又飛來了第三波箭雨,故方守等人,此刻也只能盡力想辦法,讓浮木漂離船身,免得受到波及,至于最終能否順利脫逃,則得聽天由命了!

  “偲偲,你還可以嗎?偲偲?”

  “恩....”頭部緊貼著方守堅實的胸膛,再彼此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從小到大都未曾與異性發(fā)生過任何親密接觸的李偲偲,竟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滋生出了一股別樣的感覺。

  故而此刻,她身雖泡在水里,但心中泛起的陣陣燥熱,讓她身體發(fā)熱,口干舌燥,感到自己仿佛都快要融化掉了,完全沉溺在了當(dāng)中,全然未聽見方守的詢問。

  全身浸泡在水中,李偲偲玲瓏的曲線,被方守清楚地感知,然而他此刻哪還顧得上這些,只是一臉關(guān)切地盯望著懷中的人兒,生怕她出半點意外。

  “偲偲?你怎么了?還好嗎?”

  “嗯....”李偲偲面紅耳赤,剛想說些什么,卻突聞身后傳來一聲獰笑——

  “找到了!他們在這!”

  只見一艘快船,儼然是發(fā)現(xiàn)了江面漂浮著的幾人,竟不顧著起火的貨船,立即動身追來。而見此,方守雙目眥裂,一拳捶在了桌板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低垂著頭道:

  “是我連累了你們,對不起......”

  “唉,沒事!被活捉也好過死得不明不白!不過你也別太自責(zé),興許......”望著急速向自己等人靠近的快船,李大富拍了拍方守的肩膀,搖頭苦笑道,“興許就有奇跡發(fā)生呢?”

  李大富正說著,突地看見快船前進的勢頭一滯,緊接著調(diào)頭,全速往原路折返,他眼中不由一亮,立時興奮地喊:“小方子你看!我就說吧!說啥來啥!奇跡果然發(fā)生了,他們竟決定放過我們,難道是王爺安插的釘子起了作用?小方子!小方.....”

  李大富正說著起勁,忽見方守跟個傻子似得,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背后,嘴巴大張,眼睛高凸,雙目瞪了個渾圓,使得他聲音戛然一止,脖子后汗毛倒豎,心中一陣發(fā)憷。

  “怎么著.....后面有東西啊?”

  緩慢地扭轉(zhuǎn)了頭,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見一張黑洞洞的大口,上下兩排尖銳的獠牙,出現(xiàn)在正后方,距離自己也不過寥寥數(shù)丈,幾乎就在眼前。

  兩只燈籠般的巨瞳,散發(fā)著橘色的光芒,猶如探照燈般,打在方守等四人蒼白的面上,到處都透著詭譎。

  “這....這是何等妖怪?!”

  李大富滿臉錯愕,剛要再說什么,便覺海面一陣晃動,漸漸地,這動靜逐漸加強,快要變得像海嘯一般,仿佛要吞滅一切。

  “不好!這怪物要吞了我們!”

  江水開始倒流,向著怪物的巨嘴涌去,一時間,包括貨船及方才追來的那條快船在內(nèi),都不由自主地被吸了過來,而近在咫尺的方守等人,幾乎是在瞬間,連反應(yīng)都趕不上,便被吸入了這怪物的口中,開始順著其光滑的食道不斷地下滑。

  “相互抓住!不要走散了!”

  此刻方守四人,已然拋棄了桌板,相互抱成了一團,事到如今,進到這不知有多么龐大的“妖怪”的腹中,能維持著現(xiàn)在的姿勢,不走散一個,就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好在它沒合嘴。要不咱都給嘎嘣了?!崩畲蟾坏故菢酚^,別看現(xiàn)在給這怪物打了牙祭,可其滿腦子想著,都是方才經(jīng)過頭頂?shù)哪且慌琶骰位蔚募庋馈?p>  “為今之計,也只有先想辦法停下了!”這時,宋之仙開口了,不過其語氣,仍是一味的淡定,仿佛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沒有一絲波瀾。

  “恩”方守抬眼,望著頭頂上方急速滑落的貨船,連忙打了個眼色,道,“這船上火已滅了,抓住它,說不定老劉還在上面!”

  “好!”四人一齊發(fā)力,滑行路線,逐漸偏向了一側(cè),給即將追上他們的貨船露出了充足的空間。

  “不好!你們看下面!”

  很快,趁著貨船滑落身際的一刻,四人間不容發(fā)地抓住了船板的邊緣,順利地登上了甲板,而顧不得在滿目的狼藉中找到老劉,方守便極為眼尖地看到食道的盡頭,密集地長滿了無數(shù)絨毛,如蚯蚓般,正在來回地蠕動。

  一開始,方守初看上去,并未過多在意,但待他意識到剛剛先滑下去的那面八仙桌板的下場后,頓時惹不住驚叫:

  “絨毛會攻擊!”

  李大富還沒來得及喘上口氣,便見下方僅剩的半張桌板,也在仿佛化身為了鞭子一般的絨毛的大力抽打下,變得支離破碎了。

  “千萬!”方守在心中默哀,“要活下來啊!”

  在這一刻,任何多余的舉動,都是徒勞無功的,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僅剩下了祈禱,祈禱自己等人,能夠在這絨毛的鞭笞下存活下來!可事實,真的會如此嗎?

  “咔嚓”一聲巨響,貨船被絨毛一抽,頓時從中部斷作了兩截,而余下的部分,也在其余絨毛的抽打下,開始如先前的桌板一樣,變得支離破碎。

  “完了!”

  好在,死神并未在第一時間降臨,方守等人身處的這一部分,竟成為了整只貨船最后的幸運兒,被絨毛抽到了最高處,延緩了成為碎片的時間,但緊接著,這塊殘缺不齊的船板,便又順著光滑的食道,向著下面的絨毛靠去。

  “該死的!”李大富閉上了眼睛,在接受命運的審判前,發(fā)出了最后一聲不甘的怒吼。

  “讓奇跡再次發(fā)生吧!?。 ?p>  本來也已對下來的結(jié)局不作任何期待的方守,在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后,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地搖著李大富,叫道:

  “大富真有你的!奇跡,真的來了!準(zhǔn)備好!”

  “???準(zhǔn)備啥?”李大富剛合上眼,這一下,立時打了一個激靈,睜眼向下方一望。

  “靠!噴泉??!”

  正是在他們接觸絨毛的最后一剎,食道壁四面忽然緊縮,露出了絨毛遮蓋下的一大片七彩斑斕的神秘空間,而從這處空間中,正激出了一股洪大的水流,將他們一股腦地反向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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