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密室
沐寒輕輕的走近了密室,如同往常一樣,先是向蔣貴妃的靈位下跪行禮,然后一個人靜靜的靠在千羽的靈位旁邊,輕撫著千羽的靈位,一臉痛苦的表情。
“母妃,你知道嗎?父皇病倒了,是我派人故意激怒父皇,導致舊疾復發(fā)才病倒的,想必,父皇很快就會下去陪您了;母妃,寒兒想您一定不會怪寒兒的是吧,寒兒知道你對父皇用情極深,所以才來向您請罪,別怪寒兒”沐寒留著淚,似乎在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深深的內疚,可是一想到當年失去母妃和千羽的時候,沐寒擦干了眼淚,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峻。
“母妃啊,可能過段日子寒兒就不能經常來陪你了,現(xiàn)在一切都在寒兒的計劃之中,慢慢的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生死成敗就在此舉,母妃,你一定要保佑寒兒”沐寒拿起一塊精致的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蔣貴妃的靈位,每擦拭一下,都會仔仔細細的看一下擦拭過的地方,因為沐寒知道,母妃是一個愛干凈,愛體面的人。
“千羽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陪在母妃身邊,等我成功之日,我便回來接你們......”突然,沐寒如同陷入了癲狂一般,獨自在怒吼;為什么,為什么,即便自己成功了,可是又有誰能看見?母妃不在了,千羽不在了,獨獨留下自己,即使擁有萬里江山,又有什么意義呢?
沐寒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內心很是矛盾,為了整個計劃,自己隱忍了多少年?失去了多少東西?原本自己只要做一個不問世事的閑散王爺就好,可是為了母妃,為了千羽,自己必須要振作起來,因為這一切感覺都是沐淵欠自己的,自己一定要拿回來;可是現(xiàn)在,即便拿回來了,又有什么意義?兒時的時候沐寒不懂,不懂沐淵為何要賜死自己的母妃,可是當自己漸漸長大了,很多事情自己都明白了,如果當年換做自己站在沐淵的位置上,一定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這么多年來,替母妃和千羽報仇一直是自己行動的動力,可是又有很多時候,沐寒又覺得這個動力欠缺很多理由。
“母妃,寒兒好矛盾,不知道是對不錯,你能教教我嗎?”沐寒跪在蔣貴妃的靈位之前,滿臉淚水。
“你怎么了?是要退縮了嗎?”突然,沐寒的內心一個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不是退縮,我只是在想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對是錯而已”沐寒閉著雙眼,顯得有些不安。
“是對是錯重要嗎?這些年都堅持過來了,難道要前功盡棄嗎?難道你忘了母妃是怎么死的了嗎?難道你忘了千羽是怎么死的了嗎?”陰冷的聲音咄咄逼人,讓沐寒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母妃和千羽都是被父皇賜死的,我怎么能忘記,可是......”沐寒還想說什么,卻被打斷了。
“可是什么?可是換做你是皇帝,你也會那樣做是嗎?可是你不是皇帝,你只是一個被皇帝唾棄,嫌棄的落魄王爺而已,哈哈哈”陰冷的聲音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刺痛著沐寒的內心,每一句話,都說到沐寒的痛楚。
“你別說了”沐寒使勁的搖著頭,顯得有些痛苦。
“為什么不說,母妃的仇你不能忘,千羽的仇你也不能忘,醒醒吧,如果你有權利,如果你是皇帝,天下的一切都是你說了算,如果你不是皇帝,你說什么都不算;如果你是皇帝,你的母妃就不會是,如果你有權利,你的千羽也不會死,可惜你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死”
“夠了”沐寒一身怒吼,隨之那個陰冷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不見了。
“我要權利,我要報仇,我才是這大越的皇帝”整個密室中不停的回響起沐寒的聲音。
書房
沐寒端坐在書桌之前,一手拿著一本雜記,一手輕輕的端起一杯熱茶,一副孺子書生的模樣。
“殿下,你找卑職前來有何事吩咐?”蕭鳴來到書房外,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在得到了沐寒的應許后,這才推開房門,快步走到沐寒跟前。
“你準備一下,將這兩封密函分別送往南疆和北漠”沐寒放下手中的雜記,將兩份密函放在了書桌之上,只見兩份密函的封面之上都沒有寫任何字,只是一個密函封面畫了一個綠色的小圓圈,而另一份密函是白色的。
蕭鳴上前恭敬的將兩份密函收入懷中,卻沒有問是綠色送往南疆還是白色送往南疆,想來對于這些事情蕭鳴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殿下這是要行動了嗎?”蕭鳴看了看沐寒,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快了!好了,準備一下就出發(fā)吧,千萬不要耽誤了,記得,你去南疆,至于北漠你安排一個可信之人去;那人臨走時讓他服下毒丸,路上注意隱蔽,不要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就地銷毀,讓他自盡,密函千萬不可落入別人之手,明白嗎?”以前,沐寒從來沒有如此仔細的囑咐過,看來,此次這兩封密函關系重大,所以沐寒才破天荒的如此慎重。
“卑職明白了,那卑職這就去辦”聽沐寒如此一說,蕭鳴也知道事關重大,于是也不再耽擱,趕緊拱手退下,提前準備去了。
蕭鳴剛剛退下不就,趙天明也來到了恭王府,正好和蕭鳴碰了一個正面。
“蕭侍衛(wèi)是要出去?”趙天明見蕭鳴帶著一個死士背著行囊,一副要出遠門的模樣,真巧碰見了,便上前詢問到。
“見過趙大人,殿下安排我二人出趟遠門,殿下現(xiàn)在就在書房,趙大人直接去就可以了”即便是趙天明,蕭鳴也只是委婉的告訴他自己是出趟遠門,并沒有告訴他此行的目的;因為如果該他知道的,殿下一定會告訴他的,不該告訴他的,如果自己讓他知道了,那自己可能就會小命難保了。
“好,多謝蕭侍衛(wèi)告之,一路順風”趙天明自然知道有事發(fā)生,也不多問,拱手施禮。
“告辭”蕭鳴二人回禮,走出恭王府,騎馬飛馳而去。
趙天明一邊琢磨著蕭鳴二人此次遠行的目的,一邊向書房走去,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么,見書房的們敞開著,便直接走了進去。
“臣趙天明,參見殿下”趙天明進入屋內,見沐寒在認真的讀著一本雜記,輕聲說到。
“哦,天明來了,來,坐吧”沐寒放下雜記,從書桌前起身來到前廳,二人分別落座,不一會,一個侍女模樣的人端著一壺茶來到二人身邊,替二人斟茶;斟完茶后,沐寒示意侍女退下。
“父皇的情況現(xiàn)在如何了?”沐寒并沒有喝茶,而是手指饒有節(jié)奏的在桌案之上不停的敲打。
“啟稟殿下,陛下到現(xiàn)在已經昏迷了七日了,臣從太醫(yī)院多方打探,得知消息,此次陛下可能兇多吉少了”趙天明看了看沐寒,發(fā)現(xiàn)沐寒在聽到沐淵此次可能邁不過這個坎的時候,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悲哀,不過那僅僅是一瞬間,沐寒又恢復了冷峻的神情。
“消息可靠嗎?”因為沐澤逼宮的時候,也曾經暗中去太醫(yī)院打探過消息,結果卻是被沐淵算計了,沐寒可不想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fā)生,所以一切的消息必須可靠,不能重蹈沐澤的覆轍。
“絕對可靠,太醫(yī)院馮院判的兒子囂張跋扈,前段日子不小心犯了點事情,碰巧被臣在刑部碰到,于是臣將計就計,讓刑部那邊演了一場戲,所以,就多了一個眼線”
“哦,他兒子犯了何事?值得他如此交還?”沐寒還是有些疑慮,畢竟這太醫(yī)私下將皇帝的病情透露給官員,是死罪,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那就是凌遲之刑,雖然不會誅滅九族,但是三族是跑不掉的,所以沒有天大的人情和把柄,誰也不會冒著這樣的危險透露皇帝的病情的。
“其實也沒什么,看上了別家姑娘,豪取不成便強搶,弄出了人命,本想花錢了事,誰知道遇見了一個軟硬不吃的家伙,這不,就鬧到京師衛(wèi)去了,京師衛(wèi)見是馮院判的兒子,左右為難,便又給遞到刑部來了,這才被臣碰見”趙天明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述給沐寒,聽完了之后,沐寒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慮。
“那人現(xiàn)在怎么處置的?”
“暫時關在刑部大牢,明面上判了一個秋后處斬,好吃好喝的供著,又讓馮院判賠了些銀子,算是對那戶人家有個交代了,反正這才剛到寒冬,立秋后還早著,到時候刑部那邊下個批文,此事慢慢的就不了了之了”趙天明抿了一口茶,緩緩說到。
“此事處理的不錯,現(xiàn)在是關鍵的時候,千萬可別出什么亂子了,明白嗎?”沐寒點了點頭。
“臣知道”
“殿下,臣剛剛進府的時候看見蕭侍衛(wèi)帶著一人匆匆出門,說是遠行,是否殿下已經開始了”
“不錯,是時候了”沐寒起身,氣勢咄咄逼人。
屋外寒風凌厲,今年的天氣比往年都寒冷了許多,即便生著暖爐,依舊感覺寒氣逼人;雖然康寧不像北方,年年都下雪,可是今年的雪卻下得格外的大,如同百年難得一遇,都感覺今年與往年有很大的不同。
“天明,你不覺得今年的冬天讓人覺得不一樣嗎?”
“是啊,依稀記得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雪了”
“這變天了,自然就不一樣了”
“是啊,今年真的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