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殿內(nèi)四下無聲,李和與沐淵顯然被這個消息震驚得一時之間回不過神,而反觀沐澤和沐寒,則是一臉平靜。
沐淵看著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沐宸,心中自然是知道沐宸不會通敵,可是這與自己計劃的不太一樣啊;自己原本是想在詢問沐澤與沐寒沒有任何頭緒之后,讓沐宸與自己演一出戲,來迷惑那通敵之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讓沐淵措手不及;此刻沐澤將矛頭指向了沐宸,自己也不能坐視不理,沐宸也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
“宸兒,此事你有何解釋?”沐淵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真相。
“回父皇,兒臣確實于前些日子派人去過南疆,只是因為瑾兒喜歡南疆的奇異果,兒臣便差人去尋”沐宸沒有因為沐澤的指認(rèn)而亂了陣腳,從容的說到。
“九弟,我們大越皇族所需要的任何東西都可以讓負(fù)責(zé)采購的戶部安排,你需要奇異果,大可讓戶部去采購,雖然兩國關(guān)系不是很融洽,可是大越與月氏和苗疆商貿(mào)還是有來往的,何必自己派人前去?”沐澤突然開口,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戶部采購耗時太多,批文手續(xù)很多,采購回來不是太新鮮,自己派人前去,只是想采購些新鮮的回來”沐宸淡淡的說到。
“是嗎?這也太巧了吧,在這南疆戰(zhàn)事即將打起,京郊又出現(xiàn)人命大案的時候,九弟還有興致為了王妃想吃新鮮的奇異果,單獨派人前去南疆采購,看來九弟對弟妹真是一往情深啊”
許久沒有開口的沐寒突然說到。
聽見沐寒說到沐宸與舒瑾二人一往情深,沐澤的臉上突然變得很是難看。
“父皇,兒臣也覺得這事定有蹊蹺”沐澤咬了咬牙,附和沐寒到。
沐淵無奈的看著沐澤,剛剛還以為你多么的聰明,自己被老四當(dāng)槍使了還不知道,無知啊,無知;沐淵再看了看沐寒,怒火中燒,看來朕真的是小看了你了,和你那母妃一樣,都是如此善用心計啊。
沐淵再看了看一臉鎮(zhèn)定自若的沐宸,此事,只怕宸兒不好擺脫干系了,既然如此,也省得找別的什么理由了,這場戲,終究還是得你來演。
“宸兒,你可還有什么解釋?”沐淵言語甚是嚴(yán)厲。
“回稟父皇,兒臣無話可說”沐宸沒有再繼續(xù)解釋,而是如實說到。
“好,李和,將九皇子囚禁于明悔宮,等朕將此事徹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奪”
“陛下?”李和不可思議的看著沐淵。
“是,陛下”見沐淵用余光掃了一眼自己,李和無奈低頭。
隨后,只見幾個宮衛(wèi)進(jìn)入殿內(nèi),將沐宸帶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李和,一臉得意的沐澤,還有若無其事的沐寒。
“你們也都下去吧,朕乏了”沐淵擺了擺手。
“是,兒臣告退”沐澤與沐寒施禮,大步走出了理政殿。
“陛下,您這是?”見殿內(nèi)四下無人,李和趕緊問到。
“李和,朕也是無奈,雖然朕也知道此事并非宸兒所為,通敵之人也并非宸兒,可是現(xiàn)在澤兒和寒兒如此咄咄逼人,朕總不能置之不理吧”沐淵頓時顯得有些疲憊。
“咱家明白了”
“現(xiàn)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宸兒,這戲得演,朕還得保護(hù)他,所以把宸兒關(guān)在明悔宮也不是一件壞事;今日之事不久朝中大臣們都會知道,不做做樣子,如何應(yīng)付朝臣?”沐淵緩緩說到。
“咱家懂了”李和細(xì)細(xì)一想,突然想明白了陛下的用意,也就釋懷了。
“李和”沐淵突然喚到。
“陛下”
“你說,在太子和恭王之中,誰最有嫌疑是通敵之人?”沐淵望著前方,嘆了嘆氣
“陛下還是在懷疑那通敵之人是恭王?”
“朕是懷疑他,可是卻沒有任何證據(jù),剛剛看來,他的嫌疑最大”
“那陛下為何還懷疑太子殿下?”李和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因為他與宸兒之事,朕是怕他迷了心智,想提前登基,謀朝串位”沐淵突然不怒自威。
“陛下,這...”李和一聽,著實嚇了一跳。
“朕只是如此猜想,沒想到當(dāng)年在御花園都沒有在意的事情,如今卻發(fā)生了這么多變故;澤兒因為舒瑾,幾次三番的針對宸兒,所以,朕不能不這么去想了”沐淵輕輕的打開了殿門,居高臨下看著殿外的風(fēng)景,這寧靜的皇宮之內(nèi),暗藏著多少殺機(jī)啊。
“傳朕旨意,宸王有通敵之嫌,著暫時拘押至明悔宮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視,待朕調(diào)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奪”
“是,陛下”
“宸兒在明悔宮一切照舊,按親王禮遇”沐淵溫柔的說到。
“咱家明白,陛下請放心”說完,李和便退下了。
沐淵看著腳下這巍峨的皇宮,望著這皇宮之外的大好河山,無奈的嘆了口氣。宸兒,父皇這是為了保護(hù)你,才不得已將你關(guān)進(jìn)明悔宮。朕就是要讓真正通敵之人放松警惕,待朕查出那通敵之人,必定給你一個清白,希望你不要責(zé)怪父皇;身在皇家,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朕知道你沒有謀逆之心,也從來沒有窺視過皇位,可是有的時候朕真的希望你心中有那份謀逆之心,有那份爭奪皇位的雄心,可是,你卻和你的母親一樣,那么善良,只想做一個閑散王爺。
雪瑤,宸兒和你一樣,都是那么的善良,別怪朕,朕會給他一個清白。
皇宮,東宮
自離開理政殿之后,沐澤與沐寒便一起回到了東宮;只見殿內(nèi)二人相視而坐,除了各自的貼身侍從,再無他人。
“四弟,今日之事,四弟真是好計謀啊”沐澤輕輕的端起茶杯,示意沐寒舉杯。
“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弟也是有幸截獲九弟派人前去南疆的消息而已”沐寒舉杯回敬。
“此次九弟被關(guān)進(jìn)了明悔宮,真是大快人心啊”沐澤看上去很是高興,一臉的笑意。
“贖臣弟直言,舒瑾是太子殿下心中的一塊心病,太子殿下何不借此次機(jī)會扳倒九弟,到時候再想辦法將舒瑾弄過來”沐寒看了看沐澤,陰冷的說到。
“這...可是,這通敵之人并不是九弟啊”沐澤思考了一下。
“太子殿下,這有的東西是你說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說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凡事不都是人為”沐寒用眼角看看了沐澤,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四弟的意思是?”沐澤突然明白了什么
“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
“好,那就這么辦,既然父皇認(rèn)定了九弟是通敵之人,那就讓他真的是那個通敵之人吧”沐澤將茶杯狠狠的砸在了案桌之上。
沐寒離開東宮之后,沐澤一個人坐在大殿之上,入神的想著什么。
“太子殿下,您難道真的要?...”薛定山疑惑的問到。
“四弟的計劃正和我意,不過這莫須有的證據(jù)可不是那么好弄的,父皇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沐澤想了想說到。
“這天下早晚是太子殿下的,殿下何必如此著急?”薛定山不解。
“這天下自然是本宮的,可是本宮就是看他沐宸不爽,為何他能擁有原本是本宮的東西,這普天之下的東西,以后都會是本宮的,可是瑾兒不是,所以,本宮一有機(jī)會,就要把沐宸置于死地”沐澤憤怒的說到。
“卑職多慮了”薛定山趕緊跪下。
“無妨,辦差去吧”沐澤揮了揮手,不再多說什么。
恭王府
一回到王府,沐寒便來到大殿之后的密室,走進(jìn)密室,沐寒先是一臉柔情的撫摸著千羽的靈位,然后跪在了蔣貴妃的靈位之前。
“母妃,兒臣的計劃已經(jīng)開始實施了,希望母妃在天之靈保佑兒臣”
大殿之內(nèi)
沐寒仔細(xì)的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又仔細(xì)的想了想自己的計劃,眼中流露出了狂熱,在他的眼中,只有爭奪皇位,只有為母妃和千羽報仇雪恨。
“殿下”這時,殿外出來了蕭鳴的聲音。
“進(jìn)來”沐寒回過神,整理了一下衣裳,端坐在大殿之上。
“你何時出發(fā)?”沐寒看著眼前一身便裝的蕭鳴,淡淡的問道。
“今晚出發(fā)”
“恩,記住,此次你親自出馬,確保萬無一失,如果有什么閃失,你也不用回來了”沐寒冷冷的說到。
“是,殿下,卑職明白”蕭鳴點了點頭。
“此次你去南疆還有一事,就是順便制造一些宸王與南疆勾結(jié)的證據(jù),明白嗎?”
“卑職明白,此事想必月氏和苗疆會配合的”
“恩,去吧,路上小心”沐寒揮了揮手,示意蕭鳴退下。
九弟啊,九弟,別怪四哥心狠,都是生在帝王之家,都是身不由己。沒有證據(jù),我給你找點證據(jù);父皇假意將你關(guān)進(jìn)明悔宮,名義上是在囚禁你,實際是在保護(hù)你,看看我們的父皇多么的偏心,換做是我,估計還沒問明白,就已經(jīng)處死了;借太子的手去殺你,能不能真的殺了你,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太子去當(dāng)這個出頭鳥,那時父皇必然會對太子怨恨,慢慢的疏遠(yuǎn)太子;我自己雖然無法代替太子的位置,可是能讓這皇宮之內(nèi)不能安寧就行了,到時候內(nèi)憂外患,就是我的機(jī)會了。
沐寒走出大殿,眺望著遠(yuǎn)處的皇宮,那高聳的施政殿映入眼簾,那個高高在上的宮殿,那宮殿之內(nèi)高高在上的龍椅,遲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