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諳含笑的看著容落,好強勁的精神力,如果不是他和顧夠強,必然會被發(fā)現(xiàn)。
顧諳在想些事情,容落卻感知到了那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到底在哪。
習(xí)慣性的掏出魔法槍,容落躍下護欄,貓著身體消失在夜色中。
半年的野外訓(xùn)練讓她無懼任何黑暗,也讓她能較好的與夜晚融合在一起,至少,對方不是魔導(dǎo)師,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她。
暗夜中,走出四名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他們的目光打量著四周,卻只發(fā)現(xiàn)睡著了的莫熊和藺自安,他們早下手對付的是冰藍色頭發(fā)的,顯然,這兩個睡著的人不是他們下手的目標(biāo)。
“她跑了?”其中一個緩緩開口,聲音陰鷙。
“應(yīng)該是,一個小孩跑不了多遠,追。”另一個點點頭,話畢,四人就離開了樓頂。
容落緩緩的從暗處走出來,臉色微沉,她不是傻子,聽得懂那幾個人說的話。
抓她?她能得罪誰?算來算去無非就那么幾個人。
這一次沒得逞那就有下一次,下下次。
容落的眉毛緊皺在一起,她要怎么辦?
去聯(lián)系爸爸?
容落還沒想好要不要聯(lián)系她爹,卻感覺自己后背一涼,猛的轉(zhuǎn)身,卻見四人陰測測的看著自己。
不好了,被發(fā)現(xiàn)了!
容落心中雖然慌張,卻按捺下惶恐的情緒,定眼看著眼前的四人。
這時候她不能慌張,也不能表現(xiàn)出慌張……
“不愧是容法神的兒子,死到臨頭了還能這么淡定?!蹦莻€聲音陰鷙的男人又一次開口。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降低,淺眠的藺自安剛想睜開眼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下一沉,悄悄的抓住莫熊的手,在他的手中寫下字,不要他輕舉妄動。
莫熊雖然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情況,可是卻被藺自安死死的抓住,只好按捺住,一動不動。
“來殺我?”容落心下一跳,知道她爹,卻仍舊不擇手段的要殺她,對方是誰,顯而易見。
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卻見他們不再廢話,地面浮現(xiàn)出四道光芒,容落清晰的知道,那是法陣。
真的要殺她……
容落心下一涼,面對從未有過的危機,翻滾而出的卻是無邊無際的狠厲,心中快速的默念著般若多蜜經(jīng)。
她沒想過要殺人,這個沒想過卻是建立在自己沒有生命安全的情況下,現(xiàn)在……
有人要殺她。
不反擊難道還要任人宰割嗎?
冰冷的氣息從她的身體擴散,十米距離,魔法元素盡數(shù)抽干,
可是,十米夠了。
周身十米,冰雪涵蓋,氣息寒冷,刺骨冰涼,凍人血脈。
不斷的默念多蜜經(jīng),恢復(fù)冰元素,這十米距離,她來去自如,那四人卻動彈不得。
“要殺我?”容落的眸子前所未見的默然。
四人早已被凍的心臟幾乎要停止,全身早已麻木,嘴唇都張不開,更是不可能回答容落的話。
容落兩只手伸出來,眼底閃爍著恐懼,她的大腦不斷重復(fù)著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白眼珠子血絲遍布,雙手顫抖,她要殺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
手指輕輕一捏。
四人的身體瞬間變成齏粉,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身冰雪消失,容落體內(nèi)的魔法元素盡數(shù)被抽空,沒有暈。
她很虛弱,卻沒有暈。
容落煞白著臉,身體情不自禁的開始顫栗。
她殺人了……
殺人了……
殺人了……
木然的轉(zhuǎn)身,她走路的腳步猶如機器,一步一步的離開。
藺自安和莫熊快速的站了起來,卻見容落筆直的身體,虛浮的下樓,他們很擔(dān)心,卻不敢輕易上前。
容落瞪大了眼睛,腦海里不停重復(fù)播放著那四個人從她的眼前,變成齏粉,隨風(fēng)飄散。
她背叛了自己的道德,違背了自己的底線,親手推翻了自己的三觀。
她殺了人。
一次性殺了四個。
怎么辦?
她會不會坐牢?
會不會被槍斃?
麻木的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她只是跟著自己的腿,不停的往前走。
莫熊和藺自安跟在容落的身后,相距五米,當(dāng)時他們只感覺到有一股冷的徹骨氣息壓制著他們,讓他們沒有辦法睜開眼睛,等到那股氣息消失的時候,那些人已經(jīng)沒有了蹤跡,他們的老大,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聰明如藺自安,跟在容落身后的這一會兒,就把事情給想通了,相同之后,他的心里有一些沉重和愧疚。
他們不該讓老大獨自承受這種感覺的。
藺自安不敢輕易上前,害怕觸動容落那緊繃的弦,心里越發(fā)愧疚。
誰能幫她?容落在心里這樣想。
“有爸爸給你解決麻煩,不用怕?!蹦X海里迅速的閃現(xiàn)出一句話,容落沒有焦距的瞳孔突然閃亮出來。
爸爸!對!找爸爸!
“爸爸?!毙闹懈‖F(xiàn)出一抹亮光,容落的腳步慢慢的加快,開始跑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莫熊和藺自安只能跟著跑,看到容落跑的方向是宋家,藺自安松了一口氣。
“爸爸!爸爸!”還未到家門口,容落看到不遠處的房子,她眼眶一紅,恐慌的叫了起來。
正在吃飯的幾人自然聽到容落的聲音,這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在容落的自己聽到過的害怕,恐懼。
容瑾白扔下碗筷,速度快的用肉眼難以捕捉。
看到那個高大的男人出來了,容落心里的害怕仿佛得到了發(fā)泄,站在那里,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
快速的將容落摟進懷里,容落哭的他的心都扭在了一起,容瑾白從來都沒見過他女兒哭的這么傷心。
他能感覺到容落的身體緊張的顫抖,害怕的哭泣讓容瑾白無所適從。
不光容瑾白沒有見過,她的幾位叔叔,莫熊,藺自安都沒有見過,一直以來,容落在他們的眼里,她都是堅強,固執(zhí),從不輕易放棄,從不輕易掉眼淚的孩子,容落的哭聲慌得不僅是容瑾白,其他人更是如此。
前襟全部濕透,容落的哭聲卻不見停止,容瑾白無暇顧及其他,只讓戚小官把莫熊和藺自安帶走,問問情況,自己抱著容落到一邊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