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顧樹函真恨不得地上有條縫給他鉆,特別是當(dāng)看到劉興東那怒氣都藏不住的表情,他就更心虛了。
雷昊這時候心里卻是差點笑噴了,他本以為今天就三個人,請雷振強吃頓好的不為過,搭上劉興東,三人一餐大概會花費六七千,就算劉興東那一份是請完打了水漂,那也就是白花了兩千出頭。
這點錢對現(xiàn)在的雷昊來說沒多少壓力,但他很清楚,以雷振強這廝的性格,吃完這頓夠吹半年了。
既然兄弟是這種逗比性格,那花點錢讓他開心一下也好,再說這么大的架勢,雷昊也覺得能幫助他和劉興東進行下一步的接觸。
本來一切都是按照計劃進行,雷昊卻沒想到劉興東一來就擺臉色,更沒想到顧樹函這檔子事。
現(xiàn)在情況就好笑了,劉興東是跟著雷昊和雷振強吃澳龍的,卻被顧樹函橫插一腳拉去吃那個588的套裝。
這就相當(dāng)于我本來吃大餐,卻被你拉去吃饅頭的感覺一樣,劉興東能不生氣才怪!
因為雷昊先點的餐,所以服務(wù)員上菜的時候自然是先上了這三份。
看著自己面前擺了兩大份澳龍的套餐,再看看劉興東那邊黑著臉喝酒的姿態(tài),雷振強這貨其實只是知道雷昊點的菜不錯,還搞不清楚具體價格,居然開口問:“東哥,要不你先吃這份,等下姓顧點的那份給我吃就是了?!?p> “你吃你的飯,我喝酒就行!”要不是知道雷振強一直是這么少根筋,劉興東這一會都想掀桌子了。
“干嘛啊,老虎點這一餐可是給了大面子的?!崩渍駨娺€是搞不清狀況,用他足夠現(xiàn)場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這可不是便宜貨?!?p> “強子,你說得可真對,即使不算我點的那些,小雷這一桌也要花個六七千?!鳖櫂浜袷谴虿凰赖男?,又冒出來膈應(yīng)人,開口道:“以小雷的收入,這可是大手筆,呵呵,無事獻殷勤……”
“過了?!眲⑴d東當(dāng)然知道無事獻殷勤的后一句是非奸即盜,突然間他打斷了顧樹函的話。
雷昊有些詫異,看向劉興東那邊,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平靜下來,眼光也于席間其余三人身上徘徊。
從泰和證券以及顧樹函這里,劉興東“偶然”知道了雷昊這人的一些情況,什么毫無底線、坑客戶、坑朋友、坑同事都有。
這讓劉興東覺得雷昊是在利用雷振強,他自然不希望未來心腹會有雷昊這樣的朋友,所以他赴約是存著讓雷昊別“糾纏”雷振強的心思。
但劉興東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那就是這一切事情的前提出現(xiàn)了謬誤,如果雷昊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如果雷昊是一個證券業(yè)底層的小嘍啰,他擺六七千一桌的宴席卻又不盡力討好客人,這是要鬧哪樣?錢多燒得慌?
劉興東開始懷疑一些事情,腦海中浮現(xiàn)出雷振強對雷昊的評價,他開始傾向于雷振強或許沒有受到蒙蔽的事實,那么誰受到蒙蔽了?劉興東心里有種名為憤怒的火焰在燃燒。
“小雷以前在泰和證券工作?”劉興東很快出聲問道,目光不自覺掃過了顧樹函。
“是啊,入行時顧經(jīng)理帶的?!崩钻贿叧赃吇卮穑緵]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看得劉興東和顧樹函表情都差點抽搐了。
“呵呵,小雷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硬了?!鳖櫂浜睦锟酀€是不忘給雷昊上眼藥,力求把場面扭轉(zhuǎn)回來,道:“都有些偏執(zhí)了?!?p> “性格太硬?偏執(zhí)?這個評價還算適當(dāng)?!毕肫鹄钻坏谋憩F(xiàn),劉興東冷笑道:“我13歲就出來混,很少見到這種性格的人會做太過陰柔的事情,你說呢?顧經(jīng)理?”
顧樹函冷汗頓時就流了下來,他知道劉興東開始懷疑了,而且對方一旦恢復(fù)中立客觀的立場,馬上就能從蛛絲馬跡看出問題所在。
雷昊饒有興致地看著顧樹函啞口無言的樣子,從劉興東這句話里,他完全揭開了事情最后的一層迷霧。
“顧經(jīng)理沒多少長進啊。”雷昊笑著開口道:“夜路走多了總會遇鬼哦。”
“小雷,你過分了啊,在我的客戶面前誹謗我,”顧樹函氣急道:“你是覺得我好欺負是嗎?”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就像是炒股,如果只有一個客戶經(jīng)理提供建議,那或許會受到蒙蔽,如果有兩個、三個、四個,結(jié)合起來的可信度就會比較高了?!崩钻粦械美聿穷櫂浜瑢χ鴦⑴d東說出了一語雙關(guān)的話。
“呵呵。”顧樹函本來是非常焦急的,見雷昊居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這里,他卻是笑了,“小雷你挖客戶也別這么明目張膽啊,再說了,你現(xiàn)在頂多就是一個入行不久的新人,劉總就算是想換客戶經(jīng)理,也輪不到你?!?p> “不強求?!崩钻徽嫘膶嵰獾恼f道,他現(xiàn)在對挖客戶這種事還真不強求,反而覺得客戶遲早是要哭著喊著要來找他才對。
放在顧樹函眼里,雷昊這是心虛,他馬上抓住不放,道:“我入行四年,親朋好友好幾個都在基金公司工作,就連同期的同事都有兩三個進了投資部門,你拿什么挖我的客戶?”
“我說了,我不挖你的客戶,只是和劉總談生意而已?!崩钻宦柫寺柤绨?,就算劉興東每月在股市的交易流水能破千萬,那他的客戶經(jīng)理每月也就只能得到一千多塊錢的收入罷了。
雷昊現(xiàn)在的想法是先和劉興東接觸,然后他不介意劉興東開不開戶,只要每一波行情之后,他把當(dāng)時的交易和收益截圖都透露給對方知道,感覺急迫的肯定是劉興東。
“什么生意?”劉興東開口問道。
“不好說。”雷昊看了顧樹函一眼說道。
本來就有一些灰色生意的劉興東馬上不說話,只把眼神轉(zhuǎn)向了顧樹函。
顧樹函裝傻充愣,害怕劉興東被雷昊鼓動,他根本不想出門。
但顧樹函想裝傻充愣,雷昊根本不給他機會,掏出手機調(diào)出馬元山給的賬戶,打開交易詳情,然后遞給劉興東看。
一天時間就將300萬變成410萬,幾乎滿屏幕都是紅色,直接亮瞎了劉興東的眼,像他這種對金錢無比渴望的人,還怎么忍得住,馬上就揮手對顧樹函說道:“小顧你去催催廚房?!?p> “……”顧樹函覺得好受傷,但劉興東他可不敢得罪,只能站起來出了門,然后就聽到包廂門居然咔噠一聲被反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