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趙嬪
面前的男子如此讓人捉摸不透，面色依舊冷峻，又仿佛下了重大決心般，對她道：“母妃中毒的事，不要告訴別人?！?p> “為什么，那可是你的母妃，你不怕她被人害死嗎？”
他低頭不看她：“這件事我自有主張?！?p> “呵，”秦樂菱一笑：“可是，我為什么要聽你的呢？”
她雖是他找來的，可要是再控制她，卻是不可能的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也有可能會被牽涉其中，到時候想走，怕是不會那么容易了?！?p> “是嗎？”
秦樂菱仿佛并不在意，不過……皇族內(nèi)斗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淑貴妃終究是他的母妃。
接下來他要怎么走？秦樂菱突然有些好奇起來。
“好啊，我答應(yīng)你了。不過，你要做一件事?！?p> “什么？”
“笑一個?！泵看我姷匠汲林氐南袼懒擞H爹或者一張冰塊臉萬分高冷的樣子。就如現(xiàn)在，他凝重的面色讓她也覺得沉重起來。
楚璟燁一動不動，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在搞什么。
“笑，不會嗎？”秦樂菱說著還示范了一個。
楚璟燁看著面前的女子，嘴角慢慢上撩，僵硬的面部緩和下來，一瞬間仿若春風(fēng)拂面，可惜只拂了一下就收住了，轉(zhuǎn)身消失在黑夜里。
望著楚璟燁的背影，秦樂菱突然有些莫名地惆悵。
常言道紙包不住火，秦樂菱沒想到火燒的那么快，第二日淑貴妃中毒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上午秦樂菱照例給淑貴妃診完脈，剛熬了不到一個時辰的藥，淑貴妃宮中的紫綃就一臉慌張的來找她。
見她面色不對，秦樂菱忙問，“怎么了？”
紫綃一面疾走一面道：“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說娘娘的病是中了毒，皇上叫你去問話。”
“是胡太醫(yī)說娘娘中了毒嗎？”
“不是，是一位叫鄭詮的鄭太醫(yī)。”
鄭太醫(yī)，秦樂菱有些印象，前天他還向自己請教淑貴妃的藥方來著。
鳳鸞殿上，太監(jiān)宮女跪了一地，同時跪在地上的還有鄭詮鄭太醫(yī)?；实鄱俗校貥妨馍锨靶辛艘欢Y。
“淑貴妃究竟得了什么??？”殿上鴉雀無聲，只聽皇帝的聲音在大殿之上回蕩，異常響亮。
秦樂菱道：“民女不知，只是貴妃娘娘的病很怪，民女只是根據(jù)娘娘的癥狀和反應(yīng)來醫(yī)治?！?p> “鄭詮，你來說?！?p> 鄭詮抬起頭，道：“下官翻遍所有醫(yī)書，發(fā)現(xiàn)娘娘的癥狀和一種叫菌凝的毒毒發(fā)癥狀一樣。尤其是娘娘的病本已大好，卻突然又嚴(yán)重起來，分明是又有人給娘娘下了菌凝所致。”
“毒？”秦樂菱做驚訝狀：“皇上，我只是覺得娘娘病的蹊蹺，卻沒想到是中毒所致，是民女疏忽了。”
秦慕青也來到大殿內(nèi)，行過一禮后，盯著鄭詮看了好一會兒道：“這幾****閑來無事，整日在太醫(yī)院的藏書閣里看醫(yī)書打發(fā)時間。你居然翻遍了所有的醫(yī)書，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
“這……藏書閣寬廣，碰不到面也是很正常的。”鄭詮答道。
皇帝問道：“秦慕青，怎么了？”
秦慕青道：“回皇上，沒有什么。只是我在藏書閣沒有見過鄭太醫(yī)，有些疑惑，不過想來藏書閣這么大，也屬正常。”
皇帝點點頭，沒有再問，他還有要事處理。
有人敢對淑貴妃下毒，皇帝當(dāng)即下令，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醫(yī)書上記載:菌凝，性陰，人服之中毒，毒發(fā)之狀與風(fēng)寒相似……
既然是毒從口入，查一下淑貴妃作日吃了什么即可。
大宮女錦繁跪著道：“昨日娘娘的早膳都是有人試過毒的，而且娘娘也沒有吃多少?！?p> “除此之外，貴妃娘娘還吃過什么？”鄭詮問。
“也沒有再吃過什么了……”錦繁努力回想著，“還有，還有和趙娘娘一起喝了一些茶?！?p> “趙嬪，怎么會是她？”皇帝喃喃自語，然后大聲道：“來人，將趙嬪帶過來，搜查怡和宮?！?p> 不肖一刻，趙嬪便被帶到鳳鸞殿，看到跪了一地的人，連忙也跪倒在地，道：“臣妾惶恐，不知陛下招臣妾來所為何事？”
“昨日你為何來找淑貴妃？”
“淑貴妃大病初愈，臣妾前來探望，誰知妹妹突然發(fā)病，臣妾也是擔(dān)心不已。”趙嬪說的從容有序。
皇帝冷笑道：“你們倒是姐妹情深，你可知，淑貴妃的病是中毒所致？”
趙嬪臉上仍看不出半分波瀾，面對皇上逼人的氣勢鎮(zhèn)定道：“臣妾不知?！?p> 這趙嬪倒是有膽識，不過過于鎮(zhèn)靜，倒像是事先準(zhǔn)備過。秦樂菱不禁詫異，趙嬪看著也是聰明明理的，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更令自己生疑？
這時，一位公公進(jìn)來，與皇帝耳語幾句，然后遞給皇帝一個小盒。
“趙嬪，朕只問一遍，是不是你給淑貴妃下的毒？”
良久，趙嬪道：“不是臣妾?！?p> 皇帝大失所望，將盒子扔到趙嬪面前，怒道：“那這是什么？這是從你宮中搜出來的！”
趙嬪面色慘白，低頭不語。
盒子被摔開，里面灰狀的東西散出來。一旁的鄭詮伸出手蘸了一點藥粉，仿佛發(fā)現(xiàn)了驚天秘密般叫道：“是‘菌凝’，回陛下，這就是‘菌凝’?。 ?p> 秦樂菱啞然，這就看出來了？
皇帝道：“秦樂菱，你看看究竟是什么？”
秦樂菱取了一些藥粉融入水中，用銀針輕探，觀察后道：“回皇上，正是菌凝?！?p> 皇帝滿目鄙夷，言語間竟帶了幾分恨意，“趙婉蓉，朕當(dāng)初念你為朕生了一個兒子，留你至今。這些年你倒也是安穩(wěn)，朕原本以為你痛改前非了，誰知你仍是劣性不該，竟去謀害淑妃，你說，淺謠平日待你如何！”
趙嬪笑得凄涼，已經(jīng)整整十八年皇帝沒有與她說過話了，尤記得當(dāng)年他曾在她耳邊輕喚婉蓉，溫柔的輕語融化了她的心。沒想到再次開口叫她，卻是因為這樣的事，卻是如此厭惡鄙夷叫她趙婉蓉。
趙嬪定了定心神，面色荒唐：“兒子，我還有個兒子？”
趙嬪直直望著皇帝，“我的兒子呢，誰知道我還有個兒子！那是淑貴妃的兒子，是她蘇淺謠的兒子！我恨她，她自己沒有孩子，便仗著恩寵搶了我的兒子來養(yǎng)。誰要她假惺惺的好，十幾年來，我每天都恨不得她去死！”
趙嬪仿佛鬼厲上身，雙眼兇狠，仿佛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淑貴妃碎尸萬段。
淑貴妃的兒子，不就是楚寒么?？磥硎缳F妃不是楚寒的生母，這位趙嬪才是。秦樂菱想起昨夜楚寒拜托自己的事，他早就知道是趙嬪給淑貴妃下的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