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不苦想想兩萬五
徐文彪坐在火車里,思緒萬千。
幾天前,他遇到了一只貓,一只會說話還有些猥瑣的貓,后來,他盤了家當鋪,有了點錢,還有個暴力美女幫忙看店。
肥貓說人生的腳步怎能見到一絲曙光就此止步,這一點和徐文彪的想法不謀而合,倒霉了二十三年的他剛剛開始享受人生的快樂,還沒爽夠呢,當然要繼續(xù)嗨皮下去咯。
于是,他就將店鋪丟給張穎,踏上了開往滇省的火車。至于店鋪會被這個暴力女搞成什么樣,上了火車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徐文彪拋在了腦后。
你看,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幾天前他還是個兜里從未超過一百塊錢的倒霉鬼,現(xiàn)在就開始把幾十萬的店鋪不放在心上。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敗家子的潛質(zhì)呢,徐文彪摸著下巴,頗有些恬不知恥的沾沾自喜。
至于為什么去滇省,這就要說下肥貓了。這廝已經(jīng)在徐文彪面前展露過穿墻術(shù),讀心術(shù),火球術(shù)和定身術(shù),還教了他內(nèi)視術(shù)強身術(shù)和隱身術(shù),在張穎到位以后,竟然跟徐文彪說他還會天眼術(shù),能夠像X光一樣看透物體內(nèi)部。因為徐文彪異能覺醒了,有了自保之力(徐文彪感覺肥貓真實的想法是他終于不再是個累贅了),原來的計劃就作出一定的修整,先不去挖寶,到滇省騰沖,去賭石。
對于這廝無恥的屢次亮出金手指徐文彪已經(jīng)麻木了,但還是擔心他這么囂張會不會有一天被地球意志看不過眼一道閃電劈死他。即便地球意志沒注意他,如此的臭屁,走在街上都容易被吐一臉的唾沫外加三個臭雞蛋一堆爛菜棒子。
偏偏這廝還自我良好,抖著身子擰著屁股非常臭屁的傲嬌,皮毛,都是皮毛。哥就是這么能耐,有什么辦法?
這就好比富二代,你已經(jīng)住進豪宅開著名車摟著漂亮小妞了,卻非要在各種場合各種炫富,我爸就是有錢,我有什么辦法?
我辦法你祖母個三舅奶奶!沒人的時候,徐文彪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這樣讓我們這些矮窮挫怎么活?用句網(wǎng)絡(luò)流行語,你這么**,你家人知道嗎?
徐文彪坐在靠著窗邊的座位上,想到這里兀自忿忿難平。對面坐著個二十來歲的女孩,長得很清秀,只是下巴上長了兩顆痘痘,稍稍破壞了些美感,卻更顯得青春。
他感覺到女孩在偷偷看自己。
哥也是有顏值的人!徐文彪有些自得,斜下四十五度角側(cè)著臉,不用正眼看人,含著嗓子用一口正宗倫敦腔說著漢語,“嗨,你好?!?p> 女孩像只受驚的小兔子,飛快的移走了視線,頸子上迅速蔓延上一抹嫣紅,顯得十分可愛,隨即又低下頭,聲音像蚊子一般的低,“嗨、你、你好?!?p> 還挺羞澀,徐文彪樂了,繼續(xù)逗她,“小妹妹,你在看我嗎?”
女孩低著頭,抬眼看了看他,迅速又低了下去,還真是個羞澀的姑娘啊。
“你想看我你就說嗎,我又不會不讓你看,可是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看呢?”徐文彪繼續(xù)逗她,漫長的旅途中有這么一個可愛的丫頭還真是不會感到寂寞呢。
女孩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他,說:“大哥,你的衣服好像在冒煙餒?!?p> 呵呵,我的衣服在冒煙,?。?!我的衣服在冒煙?!
徐文彪扭頭一看,可不是么!
掛在衣掛上的衣服正在冒著縷縷淡淡的煙氣。
跟肥貓學了術(shù)法之后,徐文彪修煉最勤的就是火球術(shù),無時無刻不在練習,因為他覺得用火球術(shù)點煙實在是太帥了。所以,即使在火車上,也是將左手藏在掛著的衣服里練習??墒抢咸毂WC,他之前已經(jīng)苦苦練了兩天多了,一個火星都沒打出來過。沒想到這個時候,反倒練出效果了。
一把將衣服薅下來,手忙腳亂地拍打。幸好沒起火,不過胸口位置卻被燎了個鵪鶉蛋大小的洞。
女孩捂嘴偷笑,大概以為徐文彪是把手藏在衣服里玩打火機了。
徐文彪訕訕笑著,和女孩攀談起來?;蛟S是他的呆萌讓女孩感覺到無害,女孩一點點地不再羞澀,和他有說有笑起來。
什么,您說以肥貓的猥瑣性格見到美女不可能這么悄無聲息沒有存在感?
哈哈哈,說到他徐文彪就想笑,那才叫一個大快人心啊。
誰讓這廝是個動物形態(tài)呢,火車上雖然允許帶寵物,卻必須要提前兩天注射疫苗辦理免疫證,而且還是托運。一想起肥貓撅著屁股等待針頭刺入的那種郁悶?zāi)?,眼淚巴巴地被裝進鐵籠送到貨車廂待在一群貓狗中間看著自己那戀戀不舍和生無可戀的眼神,那種感覺真是,痛快、痛快、痛快!重要的事說三遍,我再加一遍,太他媽痛快了!
不好意思,我又爆粗口了!
徐文彪哈哈大笑。女孩看得一頭霧水。
有女孩一起聊天的旅途,即便漫長也會充滿快樂。在中轉(zhuǎn)站下車的時候,留了女孩電話加了微信的徐文彪還是有些不舍,甚至希望這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再延長幾倍多好??上⒉皇侨サ崾〉?,沒辦法,只能揮淚灑別了。
等待轉(zhuǎn)乘列車的十來個小時里,徐文彪吃了兩頓飯逛了會街還洗了個澡。享受搓澡工服務(wù)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想起了肥貓此時此刻的處境,想象著他困在一群貓狗當中生不如死的樣子,深表同情,然后,請允許我偷偷地再笑一會兒。
你看,我們的徐文彪就是這么樣一個人兒。
您問他們?yōu)槭裁床蛔w機?不好意思,徐文彪很羞澀地告訴您,他恐高…走天橋腿肚子都哆嗦。您說那么害怕怎么還會在天橋上蹦起來探出身子抓鈔票,于此,只能說,錢那,你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晚上九點半左右,坐上了燕京過來的轉(zhuǎn)乘列車,這一次沒那么好運,對面是個絡(luò)腮胡子,光著腳丫子,那個味兒啊,真叫一個芬芳。絡(luò)腮胡子一只腳踩在座位上,一邊扣腳丫子一邊吃花生豆喝啤酒,偏偏還十分熱情,連連招呼徐文彪一起吃……后半夜這鳥人終于困了,躺在座位上睡著了,徐文彪捂著鼻子想這下可以消停些了,沒想到這廝磨牙放屁打呼嚕無所不干……徐文彪都要瘋了,不過想起那么一句老話,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于是他就想了想肥貓,果然舒服了許多。
又經(jīng)過了十多個小時,終于到了滇省省會,接到肥貓的時候,這家伙差點哭了。一身的餿味,哭天抹淚地說終于到地方了,看著他那欣喜若狂終于跳出火坑的模樣,徐文彪想了半天終于還是告訴了他自己在火車上打聽到的消息——從省會到騰沖,還得坐大巴十個小時。
這回,肥貓是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