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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浮塵

第十八章 罪人

娓娓浮塵 嗷大人 3235 2016-04-12 13:00:38

  身形一閃陶辭離開了上山的主要道路,走進(jìn)一片密林,密林中有一條小路,只有山里人知道,故而沒有烈焰軍在此,原本可以身輕如燕跑過的小路此時在陶辭看來卻活脫脫一條走向地獄的路,每走一步都不想再抬起下一腳,仿佛下一腳就會抽去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前世是人類歷史上最好的一個時代,普通人一輩子也見不到如此這般瘋狂的殺戮,殺人對于陶辭來說只是一件遠(yuǎn)在天邊的事兒,直到今天看到滿地的尸體,血淋淋的事實之后,一切都變了,每多一具陶辭的心里就好像缺了一點什么,一路走來心里空蕩蕩的,眼淚在看到幾十具尸體后已經(jīng)流干了,那些從內(nèi)心流走的東西轉(zhuǎn)化成了憤怒,轉(zhuǎn)化成了哀傷,自己這些人一輩子在山上過日子,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么好人不長命!那至陽門當(dāng)時不是為了拯救百姓于水火的正義之師么,今天這怎么算?陶辭一路數(shù)過來,朝陽門死亡七十八人,朝陽門一共才百來號人,到現(xiàn)在已死了一半。

  想哭,不得,在這地方放聲一哭必然會引來那群豺狼虎豹,憋著情感最是難以消受。壓抑下情緒,陶辭繼續(xù)往前走,穿過密林便到了那面山,時辰不早,那滿山的軍隊只有幾支火把亮著,幾個人輪流值班,安靜的很。陶辭望向那面山體,這么些人圍著它必定有古怪,剛才數(shù)到七十八,應(yīng)該還有七十幾人還在,莫非就在這山里?這面山陶辭沒少來,雖然山里人一般不來這里,但陶辭野得很,小竹山都被他給跑了個遍,這里也經(jīng)過無數(shù)次,要說異常還是山下那條江比這山體來的有問題,山下那條江陶辭總覺得有些什么沉在江底,多次下水探查無奈人力有限淺不到底。

  可那群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排著隊在這山前,山里一定有秘密。這么想著,陶辭趁著夜色悄悄摸了過去,火把不多再加上下著雨天空陰沉無比,光線幫了他的忙,跑到了山前竟也沒人發(fā)現(xiàn),他一步一回頭摸著這山體,到底入口在哪里。

  與此同時鬼鷹的帳篷內(nèi),“廖執(zhí)事,你看這小娃怎么處理”“這娃之前埋伏的時候見過,先由著他,我們能不能完成任務(wù)就看他了”于江應(yīng)了聲便出了帳篷等候在外。陶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盯上,還在一點點的尋找著入口,身后那支無名軍已經(jīng)開始悄悄的整備起來,烈焰軍無愧為大陸無敵之師,幾百號人行動起來一點聲響沒有,守夜的臉色無常照例巡邏,卻偷偷的找了些相對陶辭來說的死角換上了戰(zhàn)甲后繼續(xù)若無其事的溜著彎。

  “在哪里在哪里”陶辭仍然是警惕著身后那支大軍,一邊在眼前堅硬的石頭上摸索著。突然,陶辭發(fā)現(xiàn)了蹊蹺,眼前的山體摸上去和看上去是兩個樣子,手感和視覺不符,陶辭當(dāng)下心里一松,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找是找到了怎么進(jìn)去自己還是不知道,眼看四周沒有遮擋物身后就是虎狼之師不禁心里急了起來,再這么下去自己就要被抓,想想這樣不行,還是原路返回吧。

  正要走時,眼前那山體忽的一陣變幻,陶辭腳步一停,警惕地望著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這里才又回頭去看眼前那奇異的幻象?!笆裁辞闆r,眼花了?還是夜太深?”還不等陶辭琢磨出個大概下一秒就嚇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失聲尖叫出來,只見那山體中直直伸出一只慘白的手,在這夜色下更是陰森恐怖。冷汗打了一身,眼前這只手還在不停的抓著什么,想來是想抓著自己,難不成這至陽門看中的不是朝陽秘典,而是這恐怖的山里另有玄機(jī)?還是原路返回的好。

  這次又是正要抬腿,眼前突然探出一個身子,又是嚇的陶辭呆立原處,仔細(xì)一瞧那人才松了口氣,渾身像是散了架般癱軟在地上?!澳愣闶裁纯爝M(jìn)來!”李長師壓低了聲音趕忙扶起地上的陶辭,就往那山里走,陶辭只見師父拉著自己毫無障礙的就穿越了山壁,好像這山壁并不存在一般。

  “廖執(zhí)事,剛才那禁制一瞬間的破綻已被我等察覺,再給我等一個時辰便能破陣而入”一個老頭低著頭看也不看那鬼鷹徑直說著。鬼鷹看著這人一副高人風(fēng)范心里一陣鄙夷,但大哥平日里吩咐過還得以禮相待,此時正窩囊不已。“那就請盧長老準(zhǔn)備破陣,影鵬這就去整備軍隊”那盧姓老頭點點頭,眼里只有桌上的那張陣圖,時不時的在圖上做些記號,又時不時莫名的微笑。鬼鷹實在是看不慣這清高的范兒,出了帳篷就招來砍柴三人組,讓他們?nèi)フ熊婈?,一個時辰后準(zhǔn)備進(jìn)山。

  “你怎么現(xiàn)在來了”李長師一臉焦急,自己這弟子前日回山日沒回來,自己正打算今日去找來著,誰想大軍殺至,還望著他最好別回來,誰想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倒來了?!爸拔野l(fā)給師傅的信有沒有收到?”陶辭急著想知道答案“什么信?你送了信給我?”真相大白,陶辭被人擺了一道,垂頭一嘆“省親那幾天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至陽門的計劃,請了鏢局送了封信回山,信里要求師傅你回信給我,哪知白天鏢局的說送鏢的那伙計死了,我收到的信是假信”李長師驚訝無比,這幾天原來還有這一出,原來這至陽門早就打了埋伏準(zhǔn)備了許久,到了今天這一步也是天意。

  陶辭見到了禁地內(nèi)的大家,禁地不小,有許多房間,足夠剩下的這些人分開住,還有些屋子在較深處,禁地的縱深不淺,蒲群子就呆在了那最后一間屋子里。其余的人都不想再屋子里呆著,圍在大廳里取暖,也不知是這初春的料峭寒冷還是心里的陰寒。看到大家的這些反應(yīng)都在預(yù)料之中,陶辭只能強(qiáng)忍悲傷和朋友們說笑。

  “廖執(zhí)事,可以破陣了”“執(zhí)事,軍隊整列完畢,聽?wèi){調(diào)遣”鬼鷹深吸一口氣,這趟任務(wù)終究還是到了結(jié)尾。手中無中生有出一塊令牌,扔給那于江,自己和那盧姓長老來到了那面困了他們幾個時辰的崖壁。“盧長老,請”“嘿,到底也算是個禁地,禁制也算布的巧妙,要是影鵬你用托天的境界強(qiáng)行破陣反而會毀了這入口,到時候恐怕你就算是把這里夷為平地也拿不到那本秘籍。”說著盧長老從納戒里拿出許多道具,按照特別的擺放方式在石壁地面各處擺放著,最后取出一塊奇形怪狀表面還全是洞的石子放在了正中央“這就是陣眼了”做完這一切盧長老稍作調(diào)息,一股真氣從雙手間緩緩流出,流入眼前第一個道具,那道具開始發(fā)出淡淡的光芒,一個接一個的,最終那顆其貌不揚(yáng)的陣眼石開始發(fā)出奇異的烏光,“那小娃可真是你的救命稻草,要不是他讓陣法瞬間放出破綻,即使是我也還要花一點功夫,到時候可能里面的人都逃的無影無蹤了。”鬼鷹在一旁硬是不發(fā)聲音,看著這老頭自言自語。

  “起!”隨著盧長老一聲長喝,眼前的山體開始變幻,幻化出了原本的模樣,出現(xiàn)在鬼鷹眼前的是一個深邃的洞口,洞底有些幽光,鬼鷹舔了舔舌頭,和那盧長老走去軍隊后方。又是深吸了一口氣“沖!”烈焰大軍發(fā)出了震天一吼,急速向洞內(nèi)行去。

  洞內(nèi)的朝陽門弟子冷不丁聽到那震天的吼聲,先是震驚而后才是絕望,最后的禁制是怎么被突破的?眾人猛然想起剛剛進(jìn)來的陶辭,心里頓覺天意如此,朝陽最后的禁制被自己人給打破了,別人能想到的陶辭也能想到,此刻的他雙眼空洞無神,自己就這么成為罪人了,如果自己當(dāng)時不回來,依靠這禁制或許還有活命的機(jī)會?

  很快烈焰軍涌入了不大的內(nèi)廳,于江看了眼眼前的朝陽殘部,心里突然掠過一絲不屬于自己的憐憫,眼前這群人手無寸鐵,都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還需要進(jìn)一步相逼么?然而那鬼鷹的話不得不聽,任務(wù)不得不完成,這些人若是放走了至陽門必然成為眾矢之的,這場殺戮或許真的不可避免。人類真的很喜歡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所以有時候話說半句效果最好,對錯都丟給聽話的人,自己反正永遠(yuǎn)是對的。

  “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jī)會,交出秘籍,放你生路”于江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劇本走著。蒲群子此時走出內(nèi)屋,臉色冷靜“我看你也別演了,我們這批人今天就算是交代在這里了,不過就算是全部犧牲,也不會把秘典交給你們這些個所謂的名門正派”。于江抿了抿嘴嘆了口氣“動手!”。

  陶辭之前只見了那戰(zhàn)斗的結(jié)果,卻沒看到戰(zhàn)斗的過程。這一次還是沒逃過,陶辭只記得那晚刀光劍影,鮮血橫噴,眼看著自己的師傅李長師身中數(shù)刀后被四五根長矛貫體而亡,看著護(hù)著孩子的男女連同身下的孩子一起被洞穿,看著剛才還和自己開著玩笑的伙伴的頭顱滾到自己的面前,看著撲向自己的烈焰軍被不熟悉的同門撞倒。為什么不是自己,為什么不是自己被削了頭顱,為什么要讓自己死前背負(fù)起這么沉重的枷鎖,為什么自己還活著?

  是自己的緣故讓這群畜生破了禁制,是自己的緣故之前的同門都白死,陶辭的世界天昏地暗,眼前站著百來號不知是人還是鬼,死死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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