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芽兒也要上山。”嫩芽兒拎著一個籃子,輕輕走了過來。
“嫩芽兒,山上非常危險,還是別去了。”
此時上山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李安自然不愿意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娘。
“大兄,芽兒真的很想去?!?p> “山上有吃人的野狼,還有熊瞎子,大蟲,哇哇哇!”李安做了個鬼臉。
“有大兄在,芽兒不怕。”
“不許去,大兄生氣了?!?p> 嫩芽兒沒有繼續(xù)執(zhí)拗,不過,卻背過身去,伸手放在額頭上。
這個動作,李安最熟悉不過了,這小娘哭了。
李安突然笑了,輕輕走上前去,撥開嫩芽兒的右臂,
柔聲道:“你這小娘,大兄帶上你,還不行嗎?看看,是不是哭鼻子了,讓大兄看看。”
嫩芽兒并沒有流眼淚,不過,眼圈卻是紅的,顯然,她剛才真的傷心了。
隨后,李安一行四人,冒著鵝毛大雪,踏著滑雪板向遠(yuǎn)處的深山進(jìn)發(fā)。
白狼水是營州境內(nèi)最大的一條河流,而李安所在的白狼村就在白狼水的上游一帶。
村子緊挨著白狼水的北岸而建,在村子附近有座小橋,過了這座橋,就進(jìn)入了廣袤的白狼山。
白狼山林木茂盛,野獸眾多,是一個天然的寶庫,不過,在這座深山之中,盤踞著一支五十人規(guī)模的土匪。
這些土匪居住在一個叫做白狼寨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寨子的具體位置。
而這些土匪也相對低調(diào),只會偶爾出來搶奪有錢的人家,從不欺負(fù)窮苦百姓,也算得上是義匪了。
附近村落的獵戶為了‘不打擾’這些義匪,也為了讓獵物可以更好的休養(yǎng)生息,所以從來不過分深入白狼山。
而李安就不會考慮這么多了,為了盡快擺脫生存困境,哪個地方獵物多,就往哪兒去。
“大兄,新鮮的腳印,是狍子的腳印?!崩铒w羽順著腳印追了過去。
很快,眾人發(fā)現(xiàn)了狍子,足有七八只,狍子也發(fā)現(xiàn)了人,并開始逃跑。
不過,此時的積雪足有一尺厚,狍子在雪地里奔跑的速度明顯很慢,遠(yuǎn)遠(yuǎn)不如李安等人滑雪的速度。
“昆雄,飛羽,不要放箭,用繩子活捉它們?!?p> “是,大兄。”
此刻,李安幾人腳下有滑雪板非常的靈活,不一會兒就活捉了六只狍子,并用繩子綁了起來。
“大兄,你們好厲害?!蹦垩績涸诤蠓剑吲d的手舞足蹈。
“大兄,這六只狍子足有三百斤,夠我們一家吃上好多天了?!崩罾バ凼掷餇恐会笞?。
“這只是個開始,有大兄在,你們都會有肉吃的?!崩畎惨荒樧孕牛越o眾人信心。
隨后,李安一行繼續(xù)冒險深入白狼山,并相繼射殺了兩只紫貂、八只野兔、五只花尾棒雞、一頭野豬和一只玄狐,另外,奮力活捉了兩只成年馬鹿。
第一次打獵就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果,眾人全都非常興奮,這些獵物價值不菲,足以改變李安一家目前所處的困境。
雪漸漸的小了些,李安看向旁邊的一顆大松樹,開口道:“已經(jīng)下午了,我們就在這棵樹下休息,昆雄、飛羽,砍一些干柴,烤兔肉吃?!?p> “是,大兄。”
“嫩芽兒,在山里跑了大半天,累了吧!”李安用短刀處理野兔,并笑著看向嫩芽兒。
“大兄,芽兒不累。”
“額頭都冒汗了,還說不累?!?p> 李安看的出來,嫩芽兒已經(jīng)很累了,在深山之中跋涉半天,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娘,怎么可能不累。
“大兄,吃個胡餅?!蹦垩績簭幕@子里摸出一塊胡餅遞給李安。
“嫩芽兒,你先吃吧!大兄正忙著呢?”
“大兄,張嘴?!?p> 李安知道,若是不吃,這小娘會不高興的,于是,張開嘴大大的咬了一口。
嫩芽兒莞爾一笑,在李安咬過的地方吃了一口。
“大兄,張嘴?!?p> 一來一回,一塊巴掌大的胡餅,便被二人吃了個干凈。
砍柴回來的昆雄和飛羽,見此情景,互相對視一眼,露出了會意一笑。
兔肉在篝火的炙烤下,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圍坐在篝火堆旁的李安四人,不時的吞咽口水。
尤其是連續(xù)幾個月不曾吃肉的嫩芽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翻滾的兔肉串。
“嫩芽兒,兔肉香不香。”
“嗯,香?!蹦垩績哼B連點頭,眼神中全是興奮和喜悅。
“來,嘗嘗?!?p> 李安將一塊烤好的兔肉取下,放到嫩芽兒的嘴邊。
“嗯,真好吃?!?p> 嫩芽兒輕輕咬了一口,滿臉的幸福。
“拿好,慢慢吃,別燙著了。”
“謝大兄。”
看著嫩芽兒吃的津津有味,李安憐愛之心頓起,心頭的喜悅是難以形容的。
此時,獵物充足,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烤肉,感覺生活還是有奔頭的。
“若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倒也是挺不錯的。”
李安的眼神之中閃現(xiàn)出一絲憧憬,但他知道這不可能,總有壞人會破壞美好的一切。
“呼呼,呼呼……”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李安的耳中。
“什么情況?!崩畎残念^莫名的警惕起來,昆雄和飛羽也變了臉色。
“大兄,小心。”李飛羽突然大叫一聲。
“吼吼吼……”
李飛羽剛剛示警,李安身后便傳來了巨大的嘶吼聲。
“是熊瞎子?!?p> 李安立馬就做出了判斷,而且,這熊瞎子距離自己僅有數(shù)步的距離,并展開了攻擊。
以李安的身手,完全可以躲過熊瞎子的致命一擊。
不過,嫩芽兒就在自己的旁邊,若是迅速閃開,熊瞎子極有可能轉(zhuǎn)而攻擊嫩芽兒。
“嫩芽兒,小心?!?p> 李安當(dāng)機(jī)立斷,立即撲向嫩芽兒,并抱著她在雪地里翻滾。
熊瞎子一擊不成,立即嘶吼著撲向在雪地里翻滾的李安二人,而李安照顧嫩芽兒,無法展開反擊,形勢極為險峻。
“嗖……”
一支利箭貫穿了熊瞎子的腦袋,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
“飛羽,干的漂亮?!崩畎蔡稍谘┑乩?,伸手豎起了大拇指。
李飛羽放下手中的弓箭,與李昆雄對視了一眼,顯得很是疑惑。
“大兄。”嫩芽兒趴在李安的懷中,表情有些驚慌。
“嫩芽兒,沒傷著吧!”
“大兄,芽兒沒事?!?p> “沒事就好,有大兄在,芽兒不用怕?!?p> 李安輕撫嫩芽兒的螓首,在嫩芽兒的臉蛋上捏了一下。
嫩芽兒心頭一陣暖意,感覺躺在大兄的懷中特幸福,特有安全感。
李安淡然一笑,爬起身看向中箭倒地的熊瞎子,這熊瞎子胖胖的,看上去足有五百斤。
按說這種大雪的天氣,熊瞎子應(yīng)該冬眠才對。
不過,李安幾人的兔肉烤的太香了,由此便引出了冬眠的熊瞎子。
“大兄,這一箭不是我射的。”
李飛羽拔下熊瞎子額頭的箭矢,蹙起了眉頭。
李安抬眼一看,還真不是他們平時使用的箭矢,這讓他大為詫異,環(huán)顧四周也未看到任何人的蹤影。
“此人好生厲害,一箭命中額頭,而且入箭極深?!崩铒w羽大為贊嘆。
“還好是友非敵,否則,我們豈不要遭暗算?!崩罾バ鄹求@出一身冷汗。
李安心里若有所感,抬頭向一片松樹林看去,見一名年紀(jì)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少郎輕輕走了出來。
這少郎身材魁梧,腰間掛著一張弓和一把橫刀,背上是一壺箭,看上去頗為英氣勃發(fā)。
“多謝少郎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李安抱拳行禮。
少郎一揮手,輕聲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們是哪里人?!?p> “我們是山下白狼村的百姓,少郎是何人?”李昆雄脫口而出。
李安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李昆雄毫無防備的向一個陌生人說出了自己來自白狼村。
少郎也很爽快,笑了笑,淡然道:“在下是這白狼山的主人,這么多年,你們是第一個進(jìn)入這里的人?!?p> “少郎是白狼寨的義匪?!崩畎泊蟪砸惑@,心中頓生警惕。
少郎點了點頭,開口道:“沒錯,我便是白狼寨的寨主荔非守瑜?!?p> “荔非守瑜?”李安心里猛的一震。
雖然對歷史并不精通,但對荔非守瑜這個名字還是有點印象的。
此人后來在安史之亂中,箭無虛發(fā),射殺百余叛軍,更射中安祿山乘坐的戰(zhàn)車,
迫使安祿山改道而行,可謂極為驍勇,只可惜箭矢用盡后,投河而死,讓人惋惜。
莫非眼前的荔非守瑜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神箭手。
當(dāng)然,從這犀利的箭術(shù)就可以看出,應(yīng)該錯不了,但他為何是土匪呢?
荔非守瑜并不理會李安的震驚和疑惑,他上前幾步,看向擺在地上的滑雪板,
開口道:“剛才你們在雪地里行走如飛,靠的就是這個吧!”
“沒錯,守瑜兄,這是我大兄做的滑雪板?!崩罾バ勰贸鲆桓被┌?,交到荔非守瑜的手中。
荔非守瑜非常好奇的看著手中的滑雪板,沉思片刻,開口道:“看上去倒是非常簡單,該如何使用?”
“很簡單,只需將繩子系在腳上,然后雙手以短槍支撐,便可以在雪地里滑動,
不過,初學(xué)者難免會摔跟頭,吃些小苦頭,守瑜兄是否要試一試。”李安笑著講解。
“不必了?!崩蠓鞘罔ぽp輕擺手,開口道:“今日能與你們在此相見也算得上是一種緣分,
日后,你們可以隨時到這里打獵,不必有任何顧慮?!闭f完抬步離開。
“守瑜兄慢走?!?p> “驍勇、直率、傲氣?!贝蠓鞘罔ぷ哌h(yuǎn)后,李安給出了評價。
“大兄,這個荔非守瑜似乎對滑雪板非常有興趣,只怕是擔(dān)心摔倒,所以不敢一試。”李飛羽看向荔非守瑜的背影。
“沒錯,死要面子?!崩畎沧旖枪蠢粘鲆坏阑【€。
“大兄,這熊瞎子足有五百斤,該如何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