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篇：秦晉之好
秦夫人穆姬把懷嬴找來，就把想把她嫁給重耳的意思說了。懷嬴說：“妾呢已經(jīng)嫁給過公子圉了，再嫁不好吧。”
穆姬說：“公子圉離開了秦國，還有可能回來嗎？重耳是個多好的人啊，而且那么多人都看好他，愿意幫助他。今后晉國早晚是他的。你以后就是晉國的夫人了，那個時候，我們秦國和晉國永遠(yuǎn)結(jié)為婚姻之國。那多好啊?！?p> 懷嬴聽了，沉默了一陣子，想了很久，然后說：“真的這樣的話，如果能夠成就秦晉的交好，妾的幸福也不算什么?！本忘c頭表示同意。
秦穆公派公孫枝把消息給重耳說了，重耳當(dāng)然考慮到叔侄的這層關(guān)系，怎么好把自己侄子的老婆收給自己啊。趙衰不這么想，他就勸重耳說：“我呢聽說懷嬴是個美人，而且也很有才氣，秦君和夫人都很喜歡她。公子要知道，想要愛自己，一定要先愛別人，想要別人聽自己的話，自己首先要滿足別人的愿望。不接受秦國的好意，怎么可能得到秦國的幫助啊。沒有秦國的幫助，公子怎么復(fù)國啊?！?p> 重耳說：“我們晉國和秦國都是一個姓，同姓姻親還是不好嘛?！?p> 旁邊臼季聽了，接過話頭說：“古時候同姓的意思，是相同的認(rèn)識，并不是同族。同姓的人可多了，哪里聽說過影響繁衍生子了。另外和秦國的這個懷嬴結(jié)成姻親，好處太多了。公子可要聽人勸啊。”
重耳聽了，還是下不了決心，轉(zhuǎn)頭就問狐偃：“舅父覺得怎么樣?。俊?p> 狐偃對重耳說：“公子今后回到晉國，是想輔佐現(xiàn)在的晉君，還是想取代他們呢？”重耳聽他這樣說，就不說話了，心里面肯定是想當(dāng)晉國的主人的啊，狐偃這樣問我，叫我怎么說？
狐偃接著說：“晉國的下一個國君，基本上是太子圉了。公子不想娶懷嬴，就只能把她當(dāng)成國母來侍候。如果想奪取晉國的位置，那么懷嬴就是仇人的妻子，仇人和秦國還是姻親，我們在這里面算什么？”
重耳聽狐偃這樣說，心思有點轉(zhuǎn)變，但是還是覺得多少不好意思。
趙衰接過話頭，繼續(xù)說：“要奪取晉國的位置，哪里還顧得上他的女人啊。要成就大事，就不要在意小節(jié)。不然的話，后悔都來不及呢。”
這幾句話，說得重耳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就答應(yīng)下來接娶懷嬴。等到結(jié)婚這個天，看見那個懷嬴，確實是個美艷無比的女子，比齊姜更漂亮許多。重耳滿意啊，心里面別提多高興了。
懷嬴嫁給了重耳，秦穆公和重耳成了親戚，兩個人的友誼也更加深厚。三天一小酒，五天一大餐，秦國的世子也敬重重耳，經(jīng)常前來慰問。趙衰、狐偃等人也常常和秦國的蹇叔、百里奚、公孫枝等重臣探討天下大事，研究復(fù)國的事情。時間就這么一天一天地流逝過去。
再說太子圉從秦國逃回晉國后，拜見了父親晉惠公。晉惠公正想念自己的兒子呢，看見他回來了，高興極了，我的位置正托付無人呢，上天就把兒子送回來了，這下咱可安心了。
這一年的九月，晉惠公病情加重，沒有多久就病死了。死前，把國家大事托付給呂省、郤芮兩個人，要他們好好輔佐公子圉。他說，公子們都沒有什么問題，主要的是要提防重耳。
呂省、郤芮兩個人領(lǐng)命。太子圉繼位，就是晉懷公。
晉懷公一繼位，首先的問題就是要防范重耳，他發(fā)布了這樣一條命令：“凡是跟隨重耳的晉國臣子，限三個月內(nèi)都要回到晉國，按期回來的，仍然保留以前的職位，以前的事情寡人不再追究。如果過期不回的，全部除名。家里有人在重耳那里的，父子兄弟都有責(zé)任，如果不把自己親人召回的，一并死罪處理?！?p> 晉國的老國舅狐突的兩個兒子狐毛和狐偃都追隨重耳，郤芮私下就勸告狐突，要他寫書信勸告兩個兒子回國。說了幾次，狐突都不愿意寫信。
郤芮看說不動狐突，就向晉懷公稟告說：“老國舅的兩個兒子狐毛和狐偃都是很有本事的人，都跟隨重耳在秦國。臣下呢多次勸告老國舅寫書信要他召回這兩個兒子，但是老國舅呢就是不原意。臣下也不知道老國舅是什么心思。主公應(yīng)該親自給他說說?！?p> 晉懷公就傳下話來，召老國舅狐突覲見。
狐突和家人告別后，到了宮里面，晉懷公就問狐突是否去了書信召喚狐毛、狐偃歸來。狐突回答說：“老臣不曾寫書信召喚。”
晉懷公說：“寡人有過命令，過期不回來的，就是死罪，包括家人一并處置。老國舅難道不知道嗎？”
狐突說：“臣下的兩個兒子跟隨重耳，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對待自己的主人忠心是哪里也說得過去的。他們對重耳忠心，與朝廷中的大臣對主公忠心是一個道理。即使他們回來了，臣也會數(shù)落他們倆的不忠，何況還要叫我去喊他們回來?！?p> 晉懷公聽了，怒氣沖天，命令甲士用白布勒住狐突的頸項，說：“如果召喚狐毛、狐偃回來，免你一死?！?p> 旁邊郤芮拿出書簡，拉著狐突的手，要他寫信。
狐突大聲說：“不要拉著我的手，我寫就是了?！编S芮放開，就看見狐突在書簡上兩三下就寫下了八個大字：“子無二父、臣無二君。”
晉懷公看了，更加惱怒，他說：“你不怕死？”狐突說：“當(dāng)兒子的不孝，當(dāng)臣下的不忠，這些才是老臣擔(dān)心害怕的。如果今天死了，是當(dāng)臣子的光榮，有什么好怕的?！闭f完，伸長了脖子，意思說你把我砍了吧。
晉懷公那個氣憤啊，就命令甲士把狐突押到市集上給斬了。大臣太卜郭偃知道了這件事情后，嘆了口氣說：“新君剛剛才繼位，德行還沒有來得及布施，一上來就誅殺三朝元老，看來長不了啊?！?p> 狐突被殺，家人急忙逃跑到了秦國，把變故告訴了狐毛、狐偃知道。
畢竟不知道狐毛、狐偃聽到消息如何是好？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