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勛!戰(zhàn)王!真相!
可事實上,真的如此嗎?如果真如李玄應(yīng)所說,那么秦鑫倒真該慶幸了,但一想到龍崗寨這處匪患,他心中便如有一根刺在。
“叔父,不知李侯爺是否有空,孤有些困惑,想請教于他?!鼻伥蔚χ?。
李玄應(yīng)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請隨我來。”
秦鑫點點頭,眾人一路跟隨,約莫在一刻鐘后,眾人來到一處幽靜的院落,這院落身處侯府后院,與周圍院落比起來,這個院落顯得蕭索清冷許多,盡管這是盛夏的季節(jié),院前枯黃敗落的葉子卻鋪了厚厚一層。
院落的大門緊閉著,銹跡斑斑,四周都起了蜘蛛網(wǎng),歲月讓這里失了顏色,起了灰塵,好像有些年頭沒有打掃了。
莫非堂堂李閥閥主竟然就住在這種地方。
“這里是蘭庭,是昔日姑母居所,姑母出嫁后,這里便一直空著,三十多年來,未曾有變,父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此,一呆便是數(shù)個時辰,今日他曾有言,若你來了,便將你帶至此處?!?p> 李玄應(yīng)的話讓秦鑫一怔,但隨即露出釋然之色。
李玄應(yīng)口中的姑母只有一人,那便是秦鑫的祖母,大風(fēng)國已故皇后李嫣。
從李玄應(yīng)口中,秦鑫感覺到李勛對李嫣姐弟情深非同一般。
“叔父請?!鼻伥翁肿隽藗€先行的姿勢。
李玄應(yīng)卻是搖頭道:“蘭庭是李府的禁地,除了父親,李府任何人不得靠近,更別說進(jìn)入了?!?p> 秦鑫聞言微微蹙眉,深深的望了大門兩眼,隨后邁步來到門前,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當(dāng)踏入蘭庭后,不知為何,秦鑫感覺周身氣溫猛然降了至少十度,若說大門外是夏天,這里最多就是春天,空氣濕潤不干燥。
入眼院落內(nèi)種植了許多蘭花,青黃紅紫四彩繽紛,花圃立在幾棵叫不上名字的粗干大樹下,正值夏季,大樹枝繁葉茂,綠蔭遮天,整個院落悠然幽靜。
院落內(nèi),有高低起伏的假山、清澈見底的魚池、掛滿青藤的亭榭,還有一座丈許的石拱橋,坐落在秦鑫與院落盡頭兩層高的小樓上。
整個蘭庭的布局十分清幽古樸,能住在這樣的地方,主人當(dāng)是一位質(zhì)樸文靜、淡雅高潔之人。
只是……
石拱橋上一人負(fù)劍而立,見著大門被推開秦鑫走進(jìn),這人本能的皺起眉頭,臉色寒肅,不茍言笑般瞇著眼睛。
“你就是秦鑫?”這人忽然道。
“正是,不知閣下是誰?為何在此?”這個不過三十歲上下,顯然不是李勛,可此地是禁地,除了李勛,這人為何在這?
“若你能接下我一劍,我就告訴你答案。”這人面無神色。
秦鑫臉色一沉,雙目迸射一道精光,也不在多言,邁步便朝著這人走去。
“好?!鼻伥我蛔致湎?,淡淡的聲音似乎還在空氣里飄蕩,人卻已箭步來到這負(fù)劍之人面前。
這人當(dāng)即面色一變,眼睛睜得老大,顯然秦鑫的表現(xiàn)出乎了他的意料,本能他便要抽出劍身,可長劍出鞘不過一尺,這人便無法將劍拔出了。
秦鑫已經(jīng)按在了劍柄上,讓此人動彈不得。
“如何?”秦鑫輕啟口道。
四周有些安靜,空氣似乎為之一肅。
兩人相對,三息。
“利害!”此人讓道,服氣道。
“承讓!”秦鑫收手,徑直走過此人。
待推開小樓門扉,眼前又出現(xiàn)一人,此人花甲已過,身著灰袍,須發(fā)皆白,面目如刻。
此人面前擺著一局殘棋。
見秦鑫來了,他笑了笑,手中握著一顆白子,在棋盤邊緣敲擊了兩下。
“坐!”
這人不是李勛,但看起來頗有仙骨遺風(fēng),秦鑫便執(zhí)晚輩禮,隨后落座在這人對面,拿起來一顆黑子,目光落在了棋盤內(nèi)。
此刻棋盤上白子步步緊逼,氣沉如淵,形勢大好,而反觀黑子隨時都有覆滅之相。
這樣的局面,幾乎已是敗局,秦鑫初時只是皺了皺眉,可隨后這眉頭皺的越漸深沉,手中的黑子捏著竟然不知放在何處。
從棋面上看,黑子如一頭困在淺灘的龍,白子則如屠龍的刀,這把刀已經(jīng)幾乎沒有回旋余地的斬了下來。
秦鑫本能的搖了搖頭,本能的放下了手中一早就捏起的黑子。
“小伙子,這么快就要放棄了?不在考慮考慮?不過一局棋而已,輸贏并不重要,樂趣才是追求。”老人笑了笑,淡淡道。
秦鑫深深地看了眼老者,輕扯一笑,淡淡道:“孤的字典里從未有過放棄二字……棋局雖小,但天下卻很大,有的人為了下一盤棋耗盡一生,有的人置身棋局之中一輩子也不曾解脫,輸贏不重要嗎?在孤看來,當(dāng)局者唯有輸贏,贏了可稱帝為王,敗了便是身首異處?!?p> 話至此處,老者面色雖然不改,但那雙看似渾濁卻透著智慧的眼眸里,卻浮起了淡淡的贊賞。
而秦鑫則忽然腦海靈光一閃,受到自己剛才一番話的啟迪。
他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路一直都只有一條。
不論是這棋局內(nèi)的小棋,還是棋局外以天下為棋,終究他的路只有一條,他的目的也只有那一個,那便是……君臨天下!!
“啪!”
落子了,秦鑫黑子落地。
九五至尊之位!
“九五?”老者錯愕,但隨即搖搖頭,可緊接著卻是臉色動容。
“這怎么可能呢?”老者一臉震驚。
忽然屏風(fēng)后面響起爽朗的笑聲。
“哈哈,老友,真沒想到居然能看到你吃癟的樣子,沒想到啊,我本認(rèn)輸了的殘局,居然讓一小輩解開了,不愧是姐姐的種,我來看看……”這人花白頭發(fā),一身華貴紫袍,面容方正端明,山羊胡須,正是淮南侯李勛。
“此棋看似死局,白子環(huán)環(huán)相扣,困死大龍,可惜九五一坐,便如芒刺在背,白子大部分力量皆被九五牽制,從而活了整盤棋,雖然犧牲也不小,但與換來的贏面比起來,簡直是不值一提,哈哈?!崩顒罪@得異常高興。
白發(fā)老者聞言嗤笑道:“你也就能在事后發(fā)發(fā)牢騷,什么時候能贏了我再說吧。”
“喲呵,有些人輸不起啊,居然生氣了?!崩顒妆庵欤嫒莨殴值?。
“為老不尊?!卑装l(fā)老者苦笑一聲。
……
“秦鑫見過侯爺。”秦鑫適時起身道。
李勛拍了拍秦鑫的肩,欣慰道:“鑫兒不必多禮,讓我好好看看,三年不見,成熟了,也厲害了,文武雙全,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若姐姐,還有你父母泉下有知,必定能含笑了?!?p> 秦鑫雖然年未滿十八,但在北軍三年里,日夜打熬出來的身體,骨骼已經(jīng)不比青壯差多少。
李勛的話,也讓秦鑫頗有些不適應(yīng),畢竟他心底對李閥對李勛可抱著質(zhì)疑的態(tài)度。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祁縣之事發(fā)生的突然,但總的來說有驚無險……有些事也到了給你解釋的時候了,來,先介紹這個老頭給你認(rèn)識,公孫勝,三十年赫赫有名的無雙戰(zhàn)王就是他了,別看他現(xiàn)在一副弱不禁風(fēng)樣子,實際上一拳頭打死一頭牛不成問題,反正我是打不過他的?!崩顒渍f著忽然一頓,望著白發(fā)老者笑著道。
他的話說的很平靜,可語出驚人,秦鑫只覺心神都顫了顫。
“公孫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