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居然不在教室!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我想起來了,我中午吃完飯后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jīng)上課了,我剛剛醒來不久,就被老師叫到門外背書去了,這么想起來,我下午似乎一直就沒見過阿翔,他到底在哪里呢?
阿翔雖然不在教室,但我的戲還是要演下去的,我只好硬著頭皮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開書包,假裝找東西。
我把頭埋的很低,藏在桌子下面,我看見大個子正在做著筆記,我想問問他。
“大個子,大個子?!蔽业吐暯械?,我這么做其實很冒險,我和大個子之間還隔著一組,喊他的聲音不能太小。
還好,他聽見了,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疑惑得看著我。
“阿翔在哪兒?”我低聲問道。
大個子搖了搖頭,也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下午上課前就不在了。”
也許是我們的聲音太大了,歷史老師也聽見了,他生氣地說道:“張忠正,你到底好了沒有,一進來就說話?!?p> 我聽了趕緊低下了頭,大個子也立刻回過頭去。
我的書包里沒有什么東西,我總不能拿著教科書去給他吧,老師看見會疑心的,我拿什么呢?我看見了我書包里唯一的一本非教科書,那是一本科幻小說,叫作《外星大戰(zhàn)》,拿著這書似乎說得過去,我便把這本書拿了出來,然后就往外走,我特意看了看阿翔得座位,他的書包還在,說明他還在學校,從歷史老師身邊走過的時候,我看見他朝我手中的書望了望,然后皺了皺眉。
總算是出來了,無功而返,我還得下樓,這樣戲才算是演完。
我進了樓道,心想,阿翔到底在哪里,他一節(jié)課沒上能到哪去呢?我不由得為他擔心,雖說我和他的關(guān)系不太好,但我總不能看著他有難卻不管。
這時,我想起了剛剛下樓時,在經(jīng)過二樓的時候,我聽見里面有人說話,有一個人的聲音很耳熟,這么想起來,似乎很像是阿翔的聲音,不管怎樣,去看看吧,時間不多了。
想到這里,我便下了樓,來到二樓的時候,聽見里面還有聲音,是一男一女在對話,那個男的聲音,像極了阿翔,我知道在這時我沖進去是很不禮貌的,但時間緊迫,我也沒有辦法。
那聲音是從里面第二個實驗室里發(fā)出來的,我走了過去正要開門,那個女的又說話了:“我上次在食堂就為了這事,我被抓住了差點得了處分,你就給我這一點錢,就想讓我冒著被處分的危險嗎?”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愣住了,我認得這聲音,這時那個粗脖子的聲音。我趕緊躲了回去,我慶幸我沒急著開門。
阿翔又說話了:“那怪你自己,不是我叫老師抓你的?!?p> “你說得好聽,你叫我在她飯里放蟲子,這好辦,可是你為什么還非要讓那個蠢貨看到,他叫起來了,我還跑得掉嗎?”
我心中吃了一驚,看來他們在說那天食堂里的事,粗脖子說的那個“蠢貨”自然是指我,我沒想到那件事居然是阿翔指使的,可是他為什么一定要讓我看到,我想起了那天,第一個將我們的注意力轉(zhuǎn)到小靈和粗脖子她們那里的就是阿翔,看來他是早有準備,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是恨我還是恨小靈?
“總之就是要讓那個蠢貨看到,他不看到我們就是白干。你要錢我可以給你,只是這一次還是要像上次一樣,要當著那個蠢貨的面,這是最后一次了?!?p> “好,是你說得最后一次,別說我沒幫你,可是報酬,我要上次的兩倍?!?p> “這不是問題?!?p> 談判看來是完成了,我聽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們左一個“蠢貨”個右一個“蠢貨”地說我,我想不到阿翔居然這么恨我,可是,我又覺得很奇怪,好好的,為什么要找人捉弄小靈,還要故意讓我看見,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樣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他們應該不認識的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似乎還要做什么,我要小心。
我這時真的是很氣憤,我真的不想管阿翔了,他要是被那些人找到,那才好呢,我為什么要冒著風險去幫他呢?想到這里,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我決定不管他了。
我走進了樓梯,剛出去,就和迎面而來的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杯,我趕緊往后退了幾步,定睛一看,是一個很高的男生臉上有一條刀疤,他沒穿校服,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就是我剛剛在操場上看到的那幾個人之一,再看看他的身后,還站著幾個人,連他一共五個人,站在我的面前,他們找上來了。
為首的那個刀疤臉滿臉怒容,沖我吼道:“你瞎了眼啦!”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緊賠禮。
“小心點!”刀疤臉惡狠狠的警告我,然后看了看二樓里面,問我:“喂,小子,里面有沒有人?”
“沒有,教室是在樓上,這里是實驗室?!蔽亿s緊說道,我雖然恨阿翔,但我還是不能見死不救。
那個刀疤臉看了看我,然后就上樓了,他身后的四個人輪流瞪了我一眼。我假裝下樓,見他們上樓了,我就又來到了二樓,進去了,然后來到了第二間實驗室,我推開了門,看見阿翔和那個粗脖子正站在那里驚恐的看著我。
阿翔一看是我,臉上驚恐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的表情:“你在這干什么?你偷聽我們說話?!?p> “誰偷聽你們說話了,我沒興趣,我來是要告訴你,那些要找你麻煩的人進來了,他們每個教室找你,是胖子叫我來通知你的?!?p> “我聽到了。”阿翔沒好氣地說道。
“喲,又來逞英雄。”粗脖子斜著眼睛看我。
“你先回去?!卑⑾鄬Υ植弊诱f道,粗脖子也真聽話,馬上就走了,走到我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重重的“哼”了一聲,就走了。
“胖子呢?”阿翔問我。
“他急著告訴你,不小心受了傷,在醫(yī)務室?!?p> “哦?!彼櫫税櫭?;“他們打的?!?p> “不是,是他自己不小心。總之你快走吧,他們上樓了,你趕快下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到新教學樓去躲一躲,應該就沒事了。”
“是嗎,謝謝?!闭f著,他就要往外走,走了一半,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問道:“你剛剛有沒有偷聽我們說話?”
“沒有,”我也盯著他看,沒好氣地說道:“我說過我沒興趣?!?p> “那就好。”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可剛出門,他就突然停住了,站在那里不動,他又在耍什么花樣,我也走了出去,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只見樓梯口那里,站著刀疤臉和他的一個同伙,我回過頭去,看見另一邊的樓梯口,站著剩下的三個人。
“干得好,小子,你立了大功,幫我們找到了阿翔小兄弟?!钡栋棠樞Φ溃@招可是夠毒的,明擺著是要害我,阿翔果然上當了,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看著我。
“你聽我說,他在撒謊。”我趕緊說道。
“我看是你在撒謊!”阿翔大喝一聲,一拳打在我的臉上,我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種種的摔在了地上,阿翔又沖了過來,要繼續(xù)打我,可是被沖上來的刀疤臉架住了,推到了一邊,冷笑道:“敢對我的朋友動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p> 阿翔聽了,咬著牙,沖我吼道:“你給我記著!”說完就要沖過來,刀疤臉上前朝他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阿翔痛得倒在了地上。
我真的不明白他們怎么發(fā)現(xiàn)的,但我知道,他們這么害我,我真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另外的三個人也來了,站在我的身后,看來是防止我逃跑,我暗暗叫苦,本來是不關(guān)我的事的,現(xiàn)在卻是刀疤臉拆穿了我的謊言,阿翔又誤會了我,我真是里外不是人。
“你們?nèi)齻€,把我們的小兄弟帶到別的教室里去,免得被阿翔小兄弟欺負了?!闭f完,刀疤臉沖我陰險的地笑了笑。我身后的三個人應了一聲,上前來扶住我,實際上是架著我進了另一間實驗室,他們將我推了進去,然后,站在前面的一個黃頭發(fā)冷笑著看著我說道:“你小子膽子不小,敢騙我們,要不是我們多了個心眼,還真給你蒙過去了。現(xiàn)在好了,你要幫的人也不相信你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在這學校里混下去?!闭f完,他揮了揮拳頭,向我走來,我驚恐的看著他,不知道怎么辦好。
外面又發(fā)生了很大的動靜,聽聲音,阿翔似乎是還手了,幾個人打成一團,那兩個青年怒罵著,很顯然,阿翔落了下風,我不由得為他捏了把汗。
就在這時,走廊里突然轉(zhuǎn)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來了,那三個家伙聽了,互相望了望,然后就出去看了,他們剛出去,就聽見有人大喝:“你們干什么?是那個學校的?”
我聽了很高興,我認得那聲音,那是我們學校門衛(wèi)的聲音,接著,我聽見有很多人走了過來,看來來的人不少。
“怎么回事?”這是學校保安的聲音:“你們五個是那個學校的。你沒事吧,你是哪個班的?”
“那個,大叔,我們其實是朋友,敘敘舊。”那是刀疤臉的聲音,他這時沒那么囂張了,聲音明顯地小了:“我看算了吧。”
“少來這套!全部跟我下去,到辦公室說清楚?!?p> “算了吧,我們……”
“不行,馬上過去?!?p> “切,去就去!”
“這位同學,沒事吧,還能走嗎?”這話似乎是對阿翔說的。
“我沒事?!?p> “那就走吧,有什么事我們會處理的?!?p> 說到這里就沒話了,我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好像全部下了樓。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我,也沒有人說,所以我還留在這里。
我該怎么辦?阿翔誤會我了,到時在校領(lǐng)導面前一說,他們準會找到我的,倒是我怎么說,我說不是,他們會信嗎?我騙了歷史老師,他終歸會知道的。阿翔又不相信我,他要是和同學說了,我以后還怎么在學校里呆下去。那些不良少年又記住了我,很難說他們會不會找我的麻煩。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阿翔很怕他的這件事被學校知道,現(xiàn)在老師一起來了,很明顯是有人告訴老師的,阿翔會怎么想,他一定會認為是我說的,因為只有我和胖子知道,而胖子受了傷,沒機會說。學校對打架這種事抓得很嚴,一旦發(fā)現(xiàn)很可能是處分,如果阿翔被處分了,就算他相信我不是那些人的同伙,他也會恨死我的??墒?,老師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突然想到了我剛出醫(yī)務室時,徐老師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難道她聽到了?我想想也是,本來我走得很快,可是走了幾步就頭暈了,所以只能慢慢走,和徐老師的距離一直不遠……
我該怎么辦?我覺得我快要瘋了,我似乎是無路可走了。
我靠著墻,坐在了地上,我?guī)缀跻蘖恕?p> 我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嘩”的響了起來,接著,就聽得樓下有人大喊:“下雨了,下雨了,終于下雨了!”
我朝窗外看了看,真的是下雨了,雨下得大極了,像是潑下來一樣的。我又想起了我的那個夢,夢里的那場雨也很大,和這時的不相上下。想到這里,我心中不由得一驚,會不會夢里的一切,就要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