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貴人相助

　　春節(jié)來臨，燕王去應(yīng)天皇宮給父皇拜年，送完禮，就立刻回北平王府，因?yàn)樽罱隽嗽S多事，王府死氣沉沉，沒有一點(diǎn)節(jié)日的氣氛，燕王整天郁郁寡歡，整個春節(jié)過的索然無味，他變得脾氣爆操，逮到誰罵誰，這日，小跟班阿成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趁燕王午睡時，一個人來到街上溜達(dá)散心，忽然看見道衍和尚行色匆匆從面前走過去，他追上去一揖：

　　“大師，許久也不來府里坐坐，走這么急，這是要去干什么？”

　　道衍見是燕王的貼身小跟班阿成，還禮道：

　　“貧僧云游剛歸來，還不曾到府里拜訪，貧僧這是去辦一點(diǎn)私事，走的急，沒看見小哥，望小哥見諒！”

　　“大師，您那外甥女翠蓮最近可能不大好，前日聽我母親來說的。”

　　“你怎么知道翠蓮是貧僧的外甥女？”

　　“我們家和翠蓮家是街坊，離的也不太遠(yuǎn)，以前看見你常去看翠蓮?！?p>　　道衍嘆口氣道：

　　“剛剛有人捎信來說，翠蓮的繼母趙姨娘強(qiáng)逼翠蓮嫁給她娘家的侄子，聽說她娘家侄子不務(wù)正業(yè)，整天游手好閑，而且家境也不好，翠蓮不愿意，那繼母就想盡法子作踐翠蓮，貧僧這就趕過去看看外甥女。”

　　“翠蓮可是我們蓮花鎮(zhèn)的一枝花，怎么會嫁給那樣的人！”

　　道衍嘆氣：

　　“貧僧妹子去世的早，翠蓮這孩子生得好，命不好，他父親陳員外是懼內(nèi)的主，十多年來翠蓮沒少受苦。”

　　阿成安慰道：

　　“您也不要太難過，我從小和翠蓮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后來就到王府當(dāng)差，很少回家，多年沒見翠蓮了，我和您一起去看看翠蓮，蓮花鎮(zhèn)說近不近，說遠(yuǎn)不遠(yuǎn)，你且在這里等著，我回王府去牽兩匹馬，我們騎馬能快一點(diǎn)?！?p>　　道衍感激道：

　　“貧僧謝謝小哥！”

　　少頃，阿成牽來兩匹棕色馬，兩人翻身上馬，一路快馬加鞭，一個多時辰后，便來到了蓮花鎮(zhèn)，陳員外家底殷實(shí)，在蓮花鎮(zhèn)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人家，高高的門樓，一大院房子青磚碧瓦，二人到門前下馬，守門的兩個仆人認(rèn)得道衍，迎上來拱手道：

　　“大師遠(yuǎn)道而來，一路辛苦！”

　　一人過來替他們把馬栓在前院，并添上草料，另一人引他們進(jìn)門時，低聲告訴他們：

　　“小姐被趙姨娘打的遍體鱗傷，關(guān)在柴房里。。。小姐絕食幾天了。。。”

　　“惡婆娘，心腸歹毒，我揍死她！”

　　道衍揮著拳頭要進(jìn)去找趙姨娘算賬，阿成按住道衍：

　　“大師不可魯莽，您且忍著，我們見機(jī)行事?！?p>　　道衍強(qiáng)壓心頭怒火，氣哼哼的進(jìn)門落座后，仆人奉上茶，道：

　　“二位且喝杯茶，小的進(jìn)去通報！”

　　那家仆進(jìn)去不多時，陳員外和趙姨娘走出來見禮，禮畢，陳員外道：

　　“大哥，今日造訪，不知為了何事？”

　　道衍板起面孔：“貧僧法號’道衍’，家妹離世的早，貧僧擔(dān)不起陳員外這聲‘大哥’，今日登門看看外甥女，不知外甥女被那惡婦作踐的是死是活？”

　　趙姨娘冷哼一聲：

　　“既是出家人，還管俗家事，真不知道，你這和尚是怎么當(dāng)?shù)?？?p>　　道衍臉色鐵青：

　　“貧僧怎么當(dāng)和尚不勞趙姨娘掛心，三尺頭上有神靈，你心腸歹毒，就不怕報應(yīng)嗎？”

　　陳夫人跳起來拍著桌子罵道：

　　“你這個禿和尚，說什么報應(yīng)？老娘進(jìn)這陳家們時，你那外甥女才多大，老娘如今把她養(yǎng)成一個大姑娘，不感謝我也就罷了，你今日還來咒老娘？”

　　陳員外低著頭不做聲，阿成忙勸道：

　　“大家都消消氣，想必陳員外和嬸子都認(rèn)得我，咱們是街坊鄰居，我就是阿成，如今在燕王府當(dāng)差，道衍師父說今日想見見外甥女，我就陪他來了，請叫翠蓮妹妹出來吧！”

　　趙姨娘就是再橫，聽阿成說在燕王府當(dāng)差，便不敢再發(fā)威，一下子軟下來：

　　“阿成，嬸子剛才性子急了點(diǎn)，你多擔(dān)待，只是翠蓮她，身子不舒服，現(xiàn)在見她，恐怕。。。不方便，要不。。。等翠蓮養(yǎng)好身子，你們再來看她吧？”

　　“你這個惡婦，你把翠蓮怎么樣了，為什么不能見她？”道衍很氣憤。

　　趙姨娘回敬道：

　　“和尚，我今天不是看在阿成的面子上，就叫家丁把你轟出去了，翠蓮好好的，兩個鼻孔還在出氣！”

　　趙姨娘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進(jìn)來道：

　　“老爺，夫人，小姐她。。。她。。?！?p>　　剛說了幾個字，見趙姨娘兩只眼睛像兩把刀子似乎要生吞活剝了她，嚇得不敢說下去了，道衍一把拎起小丫頭：

　　“小姐怎么了？快說！”

　　小丫頭嚇得眼淚汪汪：

　　“小姐她。。。她暈過去了！”

　　道衍抓著小丫頭像瘋了一樣，沖進(jìn)后堂，阿成緊跟在道衍身后向后堂走去。

　　“都是你干的好事！”

　　陳員外責(zé)怪趙姨娘一句，也向后堂走去。

　　趙姨娘瞪了一眼陳員外，滿不在乎的拿起茶杯只管喝茶。

　　在小丫頭的引導(dǎo)下，道衍和阿成來到一處堆放柴草和雜物的房子里，里面光線很暗，他們半天才看清翠蓮躺在地上，道衍抱起翠蓮，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小葫蘆，里面倒出一粒藥丸，喂翠蓮吃了，過了一小會，翠蓮睜開眼睛，看見舅舅，一頭撲在舅舅懷里哭起來：

　　“舅舅。。。姨娘她。。。她逼我嫁給她侄子，我不愿意，您趕快帶我離開這里好嗎？”

　　道衍點(diǎn)頭：

　　“好，舅舅這就帶你走！”

　　說完帶著外甥女，出門上馬。趙姨娘追上來：

　　“和尚，你要帶翠蓮去哪里？她可是快要和我侄兒成親的人了，再過幾天就要過門，快把人給老娘放下來！”

　　道衍騎在馬上，大怒道：

　　“你這個惡婆娘，今天的帳，日后清算，你再多說一句，拔掉你的舌頭！”

　　趙姨娘指著陳員外的鼻子罵道：

　　“你這個軟蛋，女兒都被人家搶走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她又指著在一旁看熱鬧的奴才們罵道：

　　“老娘平日里白養(yǎng)你們了，一個個都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把小姐搶回來！”

　　有幾個奴才走過來，阿成喊道：

　　“不許鬧事，你們都給我站?。　?p>　　奴才們本來同情翠蓮，聽阿成這么一喊，全都站住不動。阿成把趙姨娘拉到一旁：

　　“嬸子，您可別小看了這道衍和尚，他和我們燕王交情很深，他到王府，燕王將他奉為座上賓，北平城里，那些官府衙門里的人，見了道衍還要給他三分薄面，您如果不想吃官司，今天最好別再生事。”聽完阿成的話，趙姨娘像被抽了兩鞭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做聲。阿成和道衍帶著翠蓮來到北平城，她們暫且將翠蓮安排在客棧住下，并請來郎中給翠蓮治病調(diào)理，阿成讓自己的妻子阿英來照顧翠蓮。十幾天過去了，翠蓮身子好起來，阿英回家對阿成道：

　　“翠蓮生的如花似玉，久住客棧也不是辦法，咱們張羅著給她找個好人家，她以后也有個依靠。”

　　“你說的對，不過，這事要和道衍商量。”

　　過了兩天道衍來看翠蓮，阿城把道衍叫到一旁：

　　“翠蓮一個女兒家，住在客棧非長久之計，咱們張羅著給她尋個人家，她也好有個依靠?！?p>　　“貧僧也在為此事發(fā)愁，我住的寺廟里不容女客，客棧不能長住。翠蓮今年滿十七歲了，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但這事又急不得，萬一再嫁不好，豈不一樣害了她?！?p>　　阿成細(xì)細(xì)想來道衍說的有道理，他回到王府，在院子里走來走去，唉聲嘆氣，燕王過來拍他一下：

　　“本王看你小子最近好像在犯愁，攤上什么事了？是不是撞桃花了？”

　　阿成苦著臉：

　　“殿下，您就別損奴才了，奴才哪有桃花運(yùn)，奴才見您不開心，又想不出讓您開心的法子，所以發(fā)愁呀?！毖嗤醣平⒊傻哪槪⒅难劬Γ?p>　　“真的嗎？”

　　阿城一本正經(jīng)：

　　“絕對真的！”燕王一把抓住阿成的手腕用力，阿成呲牙咧嘴：

　　“痛。。。痛死了。。?！?p>　　“你小子跟了本王幾年，本王還不知道你是在撒謊嗎嗎？再不說實(shí)話，你這只手就廢了?！?p>　　“什么都瞞不了您，您松開手，奴才全告訴您?！?p>　　燕王笑著松開手，阿成摸著痛麻的手腕道：

　　“道衍有個外甥女叫翠蓮，和奴才是街坊鄰居，今年十七歲，生母死的早，繼母要將翠蓮許配給她的娘家侄兒，聽說她那個侄兒不務(wù)正業(yè)，吃喝嫖賭，家境也不甚好，翠蓮死活不愿意，這繼母定下成親的日子，翠蓮鬧絕食。。。被繼母作踐的還剩半條命，前幾天，道衍和奴才去將翠蓮救了出來，住在客棧，在客棧已經(jīng)住了二十多天了，有家不能回，客棧里每日人來人往，魚龍混雜，一個大姑娘長期住在客棧，自身安危令人擔(dān)憂，道衍和奴才日日犯愁，不知如何是好?！?p>　　“就這么點(diǎn)事，把你愁成這樣，怎么不早說？既是道衍的外甥女，又是你的街坊鄰居，你現(xiàn)在就去客棧把翠蓮接進(jìn)府里住下吧。”

　　阿成眉開眼笑，跪下叩頭：

　　“奴才替翠蓮謝謝殿下！”

　　“你起來，快去接翠蓮，道衍那里，本王得空告訴他便是?！?p>　　阿成興沖沖的去客棧接翠蓮進(jìn)王府。